长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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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父亲树 几年前的夏天去秦岭，我在朋友的引领下，见到生长 在河边的一片树林，这是当地一道有名的风景。朋友向我 介绍，这片树林都是从一棵大树繁衍出来的。我仔细地观 察这片树林；发现中间的这棵大树遮天蔽日，树干又粗又 壮，需要五六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这棵大树的周围是十 几棵较矮小的树。朋友对我说，当地人把这棵大树叫父亲 树，把小树叫儿孙树。 自那次从秦岭回来后，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片树 林，我对那棵父亲树发自肺腑地敬仰，它给我的印象是那 样强烈。不知那棵大树当初为何要在湍急的河流边上扎根 ，不知它抵抗过多少次洪水冲击，才繁衍出这个枝繁叶茂 的大家族。一定是父亲树对这片土地的坚守，才使得这个 家族生生不息。 这片树林使我想到我们一家人。 我爷爷自响应中央号召支援大西北建设，就一生扎根 西北。爷爷离开北京后，去太原又到汉中，最后在西安长 久落户。这样携家带口的迁移，在支援大西北的浪潮中根 本微不足道，但对家族史而言却意味着崭新的历程。 说到我的爷爷，他虽然去世已十几年了，我经常想起 他的为人处世，他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对我的影响，就 让我一生受用不尽。 记得我小时候，我们家每年春节要来一位客人，他称 呼我爷爷为恩师，我爷爷和他聊一整天都不疲倦，我认为 这位客人和我爷爷的关系应该很亲密，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们说话我就坐在旁边，偶尔我和这位客人还会说上几 句，他总爱摸我的头。后来，家里人告诉我，这位客人“ 文革”期间曾批斗过我爷爷，在会场上拿皮带抽爷爷，把 爷爷的衣服都抽烂了，还把爷爷关起来，不给饭吃也不给 水喝，直到爷爷不省人事才罢手。后来“文革”结束后， 这个人要被当作“文革”坏分子处理，我爷爷出来为他说 了很多情，他不仅没有受到处理，还在我爷爷的帮助下进 入政府工作。我得知这件事，十分气愤。那位客人春节再 来的时候，我躲在卧室不见他。那位客人走后，爷爷问我 原因，我说：“他这么坏，拿皮带打你，不给你饭吃，你 为什么还见他呢?”爷爷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爷爷给你讲一件事，你看爷 爷是好人还是坏人?” 爷爷对我讲，“文革”期间，他从国家第二机械工业 部下放到合阳县干校劳动，和他一起下放的还有一位同事 。这位同事毕业于辅仁大学，非常有才华，他们经常在一 起谈天说地，有次他们谈到“文革”不能再继续搞下去了 ，他们列举了“文革”的很多问题，决定一起写信，要以 共产党员身份向党中央反映情况。这封信寄出后落到“四 人帮”团伙手里，北京来了调查组，信是爷爷同事写的， 对比所有人字迹，马上就逮捕了他。这位同事被定为“现 行反革命”，临死前头发被抓光，手脚被打断，还在大骂 “四人帮”一伙人，最后被拖到黄河边枪毙。 爷爷讲完后，对我说：“这个朋友和爷爷关系这样好 ，事情又是和爷爷一起做的，最后他出事死了，爷爷却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