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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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猎人笔记(全译本)(精)/外国文学名家精选书系
ISBN: 9787512647084
霍尔曼和卡里雷奇 任何人,只要到过泊尔霍夫县和兹拉德县,都一 定会惊异于奥加尔省和卡鲁伽省两地居民在外貌和精 神两方面的显著差异。奥加尔省的农民一个个身材瘦 小,有点弯腰驼背,总是愁眉不展,眼神忧郁。穿着 破衣烂衫和树皮鞋,住的是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的山杨 木破棚屋。还要服劳役,从来不做买卖,最多只能填 饱肚子。而卡鲁伽省的代役租农夫身材较高大,洁净 的面孔白里透红,目光勇敢而快活。都做奶油和松焦 油的买卖,平时穿着整洁,每逢节日总是穿上长筒靴 ,住在宽敞明亮的松木房舍里。 奥加尔省的村庄(现在说的是奥加尔省东部)周 围全是耕地,附近沟壑纵横,且久而久之都变成了臭 水沟和烂泥塘,除了几株可以随意砍伐的爆柳和两三 株细得难以成材的白桦树,方圆一俄里之内再看不到 一株小树。房屋挨挨挤挤,屋顶上盖着腐烂泛黑的麦 秸……在卡鲁伽省则是另一种景象,村子四周绿树环 绕,枝叶茂盛苍翠,房屋排列整齐、错落有致,屋顶 覆盖木板,大门都加闩上锁,栅栏篱笆整齐有序,找 不出一处歪斜和倾伏,过往的猪狗甭想随意进去游荡 ,对于放猪的人而言,在卡鲁伽省也能更放心。在奥 加尔省,想必不消五六年,那一点儿仅存的可怜巴巴 的树林和灌木丛,也将消失无踪,就连沼泽地也可能 无处寻觅;在卡鲁伽省恰好相反,郁郁葱葱的防护林 ,绵延数百俄里,沼泽地也延伸出数十俄里,就连快 要绝灭的黑琴鸟、性情温和的沙锥鸟也在这里繁衍生 息,连走路时都常会惊动了忙碌的山鹑,扑啦啦地飞 起来,令猎人和猎犬惊喜万分。 一天我到兹拉德县去打猎,在荒地里遇到了一位 卡鲁伽省的小地主波鲁迪金。此人打猎成癖,在打猎 方面可算世界翘楚,为人也很和善。可美中不足的是 :他曾经向省里所有的富家小姐求过婚,不仅遭到拒 绝,而且还被禁止再次登门。他怀着沉痛的心情,向 他所有的亲友和熟人诉说自己的不如意,但仍把自己 果园里的酸桃和其他未熟的果子,送给姑娘们的双亲 作为见面礼。他总爱不厌其烦地重述同一个自认为很 有趣的笑话,却从来未曾逗笑过别人。他对阿基姆· 纳希莫夫的作品和小说《宾娜》推崇至极。他的一条 狗名唤“天文学家”。他有些口吃,说话有时还带点 儿乡音,经常把“但是”说成“蛋时”。在家里用法 国式的烹饪方法,据他家的厨子理解,法式烹饪方法 的奥秘,就在于将每种食品的天然味儿彻底改变。这 位高明的厨师做的肉有鱼腥味儿,做的鱼带有蘑菇味 儿,最奇妙的是通心粉——一股子火药味儿。然而, 除了这些寥寥的无伤大雅的不足之外,波鲁迪金先生 确实是本地的翘楚。 我和波鲁迪金刚认识才一天,他就热情邀请我到 他家去住宿。 “有五六俄里才到家,”他说道,“徒步走太远 了,我们还是先到霍尔曼家去歇会儿吧。” “霍尔曼是谁呀?” “我的雇农……他家离这儿很近。” 我们就向霍尔曼家走去。霍尔曼家坐落在一片林 中空地上,这是一片收拾得平平整整的耕作地,并且 只有霍尔曼独家的住宅。宅院里有好几幢松木房舍, 四周圈着栅栏。正房前边还有一个细柱子搭起来的敞 棚。我们两人径直走进院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出来迎接我们,他模样漂亮,个子很高。 “啊,菲加!霍尔曼在家吗?”波鲁迪金先生问 他。 “不在家,进城去了。”小伙子露出一排雪白的 牙齿,笑眯眯地回答道。接着又问道:“要准备马车 吗?” “是的,小伙子,要一辆马车。再给我弄些克瓦 斯。” 我们走进屋里。墙由原木垒成千干净净,甚至没 有挂此地常见的苏兹达尔木版画。在屋角处一尊带有 银质衣饰的巨大圣像前,点着一盏神灯。屋里摆着一 张菩提木桌子,明亮如几,好像才擦洗过。无论是原 木中间还是窗框上,都没有看到普鲁士甲虫飞快地爬 来爬去,也没有藏着狡猾的蟑螂。那个小伙子很快就 回来了,端来了一杯妙不可言的克瓦斯,用小木盆装 着一大块白面包和十几条腌黄瓜。他把这些食品在桌 子上摆好,自己就靠着门框站着,时不时微笑着望望 我们。我们还未来得及吃完这些,一辆马车就已经来 到台阶前。我们走出屋一看,车夫是个鬈发男孩子, 看模样只有十四五岁,正在费劲地勒着一匹强健的花 斑马。五六个高大强壮的小伙子站在马车周围,都和 菲加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霍尔曼的儿子!”波鲁迪 金说道,“都是小霍尔曼。”陪同我们走到台阶上的 菲加接过话来,“还没来全呢,波塔普到树林里去了 ,西多尔跟老霍尔曼进城去了……小心点儿,瓦夏, ”他转过身来嘱咐那个赶车孩子,“赶得要又快又稳 当,车上坐的可是老爷。遇到沟坎,孩子,走得慢一 点儿,否则,搞坏了车子不算,别颠疼了老爷的肚子 !”听到菲加的俏皮话,其他几个小霍尔曼都嘻嘻哈 哈地笑了起来。波鲁迪金先生神气地喊道:“把‘天 文学家’也放到车上!”菲加兴冲冲地抱起摇头摆尾 的狗放进马车。 这时,瓦夏把缰绳放松,我们的马车便向前驶去 。走了一段路,波鲁迪金先生突然指着一所矮小的房 子,对我说:“那是我的办公室。怎么样,去看看吧 ?”“悉听尊便。”他一面下车,一面说:“现在我 已经不在这儿办公了,不过看一看还是值得的。”这 幢小房有两个房间,如今空空荡荡。看房子的是个独 眼的老头,正从后院跑过来。“你好,米尼奇,”波 鲁迪金对他说,“弄点水来吧!”独眼老头转身进屋 ,转眼工夫就拿来了一瓶水和两个杯子。“请尝尝吧 ,”波鲁迪金对我说,“这是我们这儿的泉水,特别 清凉爽口。”我们两人各喝了一杯,这时,独眼老头 向我们深深鞠了一躬。“好,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的新相识说,“我在这儿做了一笔相当划算的交 易,卖给阿里卢耶夫四俄亩的树林,价钱很不错。” 我们重又上了马车,半小时后,就来到了波鲁迪金的 宅院。 “请问,”晚餐时我问波鲁迪金,“为什么您那 个霍尔曼不和其他雇农住在一起,而要单独居住?”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