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熊猫老家来:“CHINA罗”丝路单骑法兰西

我从熊猫老家来:“CHINA罗”丝路单骑法兰西
作者: 陈果
出版社: 四川人民
原售价: 88.00
折扣价: 50.20
折扣购买: 我从熊猫老家来:“CHINA罗”丝路单骑法兰西
ISBN: 9787220136580

作者简介

陈果,男,70后,中共党员,中国作协会员,四川省作协主席团委员,四川省作协报告文学专委会副主任,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作家》《北京文学》《读者》《天涯》等报刊。著有《大成昆》《在那高山顶上》《古路之路》《听·见:芦山地震重建故事》《乡村里的中国》等报告文学作品,有作品被翻译为英语、法语、塞尔维亚语出版。作品四次入选国家出版基金项目,多次获中国作协、四川省委宣传部、四川省作协重点项目扶持,入选中宣部主题出版重点出版物选题、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中国好书”(月榜)等,获四川文学奖、四川省“五个一工程”奖等奖项。

内容简介

—— 1 —— 向自己出发 雨从头夜下过来,很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李兆先蜷坐在沙发上,眼睛大概受了潮,雾蒙蒙的。光线穿过重重雨幕,似乎是再往前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使得她和临窗而立的老头子,成了明暗相对的两个世界。 老头子把一张脸留给她,另一张对着汤汤江水。玻璃窗开着一道缝,风呼啦啦涌进来,摇晃着他花白的山羊胡子和垂到肩头的同样花白的发丝。 “不去,不行吗?”终于,她开了腔。 “当然不行!”他的声音,和个头一样,不高,但是硬实。 “咋个不行?去与不去,还不是你说了算。” “等了四年签证都不说了,‘英雄帖’一发,相当于下了战书。临阵脱逃,祖宗八代的皮都要臊完。” “英雄帖”如一根弦绷在心上。话出口,罗维孝隐约觉得,有人伸出手指,在弦上拨了一下。 罗维孝起意骑行法兰西,是在五年前。在此之前的10年间,他已骑着自行车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在中国骑行界赢得“骨灰级精神教父”美名。 罗维孝要的不是一个光环——虽然对于光环,他并不排斥,而是当成初心得偿的额外奖赏。 他的初心又是什么呢? 强健体魄。这是罗维孝和自行车结下不解之缘的原始起点。罗维孝曾是一个工程兵。当兵六年,五年从事铀矿井下开采工作,罗维孝的白细胞不足正常人的一半。白细胞数量降至正常水平以下会危及免疫系统,难怪很长一段时期里,罗维孝总感觉后背上像贴着一块冰,遇到降温,衣服加得稍慢一点儿,或是晚上睡觉时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就会感冒发烧。长期感冒发烧极易导致“肺空洞”,罗维孝的一个战友,因此英年早逝。还在部队服役,罗维孝的牙齿就开始松动脱落,到如今已是满口假牙,也是放射性物质惹的祸。罗维孝没有自乱阵脚,而是展开了坚定还击。听说雪水能促进体内骨髓再生,增加白细胞数量,罗维孝从1992年起开始冬泳,20多年不曾间断。“自虐式”的自行车户外骑游也自那时开始,作为“身体保卫战”的一部分。 野蛮精神。“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对于这句话的领悟,罗维孝自认比别人深出一层。“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多数人对“精神”的认识止步于此。而罗维孝的理解,更往前迈出了一步:“一辈子总要干几件事,让它们证明,你没白活一回。” 罗维孝希望把余生作为证据,证明自己到世上走这一遭,有价值,有意义。因而,每做一件事,他都有一个前提:不是“没事找事”,而是“事出有因”。譬如四进西藏,因为雅安乃川西咽喉、西藏门户,且是曾经的西康省省会,西康西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譬如在汶川特大地震一周年之际横跨琼州海峡,向海南人民献上一杯产自家乡的蒙顶甘露,只因海南省当年援建宝兴县,他想让情深义重的施恩者,听到受恩者心灵的回响。 骑行法兰西,如果以为他只是为了在巴黎圣母院前、埃菲尔铁塔下或者香榭丽舍大道上发一条“罗维孝到此一游”的朋友圈,为了积累吃茶扯闲条时自吹自擂的资本,那是天大的误会。罗维孝只读过小学三年级,但是学习,他当成一辈子的事。 一个班的战友贺之波,陕西人,是个高中生。入伍时,贺之波带了三箱书,当中有《世界史》《资本论》《共产党宣言》《胡雪岩》《曾国藩》,还有很多文学书籍。得了空,贺之波都在看书。罗维孝见他爱书如命,大惑不解。贺之波说:“阅读使人充实,讨论使人机敏,写作使人严谨——培根说的。” 培根说得在理,因为贺之波确实是过得比谁都舒心的样子,明显比别人健谈,比别人做事有条理。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句话,就是这三箱书,在罗维孝心里埋下了读书的种子。当他从一个拿着字典学认字,拿树枝或者手指头在渤海湾的沙滩上学写字的“半文盲”成长为校外辅导员,成长为辽宁省军区先代会代表,自己写下发言稿,赢得满堂彩,他就知道,自己已进入“宁可碗无肉,不可手无书”的那类人的序列。 读书看报是学习,上网冲浪是学习,两只车轮行天下,目的意图的谱系里,当然包含学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就是一对亲兄弟”。 学习的尽头是思考,“下一站”为何是法兰西,而非别的地方,罗维孝自有斟酌。 一是国内能去的省份,都去过了。世界有多大,心就该有多大。 二是2014年,中法建交50周年。法国不是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国家,但是1964年1月27日,中法两国政府打破冷战坚冰、跨越阵营鸿沟,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终结了新中国成立十五年,依旧没有和任何一个西方大国建交的历史,这在当时世界的冷战格局下,无异于一次“外交核 爆”。50年来,无论国际关系如何风云变幻,中法两国始终致力于平等交流、文明互鉴,为世界和平稳定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不管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士兵,对打破美国讹诈,为中法建交做出重大贡献的“持剑将军”戴高乐的景仰,还是作为一个读书人,对于“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的领悟、认同,此行都不可或缺,意义非凡。 三是2014年新中国将迎来65周年华诞。这个时候走出去,让西方人看看今日中国人的精气神,看看一个普通中国公民背后站立着怎样的国度,这是他献给祖国母亲的一份心意。 四是2014年为大熊猫科学发现145周年。雅安境内的邓池沟是第一只大熊猫模式标本产地,而科学发现大熊猫的阿尔芒·戴维,来自法兰西的大西洋岸比利牛斯省。如果说当年阿尔芒·戴维走进邓池沟是单向奔赴,雅安人回访戴维的故乡,就是投桃报李。 决心下了,方向有了,大概的时间表也有了。接下来需要锁定路线。世界地图在眼前摊开,一条蜿蜒30000里的长路,在罗维孝心间生成:丝绸之路上,潇洒走一回!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罗维孝心中,这件一辈子只能干一次、必须干一次的事,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事。 须得从“细”考量者,无非四个方面:签证、装备、体能、伴。 伴,志同道合的同行者。 想到这里,那份挂在网上,承载着希望、失落、沮丧的“英雄帖”,弹到了罗维孝的眼前。 一路骑行横跨亚欧奔向法兰西,回访戴维故里 ——在全国范围诚邀有意参与者加盟此次骑行 中国四川雅安是“动物活化石”“国宝”大熊猫的故乡,是世界上第一只大熊猫的发现地和模式标本制作地,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大熊猫文化策源地、大熊猫文化风暴中心地带。 皮埃尔·阿尔芒·戴维作为一名神职人员,1869 年从法国来到中国穆坪(明、清时期,今四川省雅安市宝兴县所辖的穆坪镇为董卜韩胡宣慰使司衙署驻地,穆坪土司鼎盛时期,统治区域包括今天的四川省宝兴、康定、天全、丹巴、小金、汶川等县)邓池沟。戴维在邓池沟发现、命名了大熊猫这个新物种,将中国才有的这种珍稀动物介绍到了西方,在西方世界掀起“大熊猫热潮”。被戴维从宝兴邓池沟带回法国的大熊猫模式标本,成为法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皮埃尔·阿尔芒·戴维是一名独具慧眼的博物学家。他不仅在夹金山麓发现并命名了大熊猫,还在这里发现、命名了69种动植物,其中包括川金丝猴、珙桐(鸽子树)等稀有物种。蜜蜂的本意是采蜜,但它却在无意中传播了花粉。在宝兴邓池沟的一系列发现,让戴维在自然科学界傲视群雄,名垂青史! 本人姓罗名维孝,是一个具有献身精神的自行车户外运动骑游达人,是一个敢于挑战自我,勇于追逐梦想,充满狂野个性的“骑士”。我崇尚绿色、低碳、环保的骑游健身理念,秉持着对生命的热爱和对信念的追求,骑着心仪的“洋马儿”奔走于华夏大地。陪我骑行30000多公里的自行车,被雅安市博物馆永久收藏。 多年来,我靠信念支撑,靠生命中固有的活力、激情和顽强的生命意志力,战胜种种磨难,先后骑车穿越了川藏公路、青藏公路、滇藏公路和新藏公路。我骑着自行车几乎跑遍了全中国,青藏高原、川西高原、云贵高原、帕米尔高原、黄土高原和内蒙古高原都留下了我骑行穿越的印迹。 一个人只有想得远、看得远,才能走得更远。我接下来的骑行目的地选在法国,因为法国大西洋岸比利牛斯省是皮埃尔·阿尔芒·戴维的故乡。 2014年恰逢中法建交50周年,一路骑行横跨亚欧大陆,到阿尔芒·戴维的故乡做一次回访,将大熊猫这个最具中国元素的文化符号展示给西方世界,一定能增进中法两国人民的友谊,更进一步加深世人对大熊猫的关注与关爱。如能将出国签证顺利办妥,我将于2014年3月初从邓池沟出发,翻越夹金山,途经金川、马尔康、红原、甘南、兰州、乌鲁木齐,经新疆霍尔果斯口岸出关,途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波兰、德国等抵达法国比利牛斯省。 由于骑行途中要路过8个国家,语言交流不便,我思考再三,决定组成骑行团队,共同完成此次跨国骑行,故而在全国范围诚邀1— 2 名有意参与者加盟。报名者须满足以下条件: 一、具备国家观念、民族意识、德行修养。 二、具有团队意识、合作精神。 三、具有良好体质、充沛体能和过硬心理素质,有一定骑行 经验,因为在大约16000公里行程中,预计每天都需骑行100公里以上。 四、最好掌握英语、俄语、法语。 五、费用自行解决。全程开支实行AA制。预计每人花费为 人民币10 万元左右。 六、参与者必须签订生死文书,途中出现任何问题概由自己 负责。 …… “还好意思说‘英雄帖’!网上挂了50多天,到最后,还不是没人搭理,孤零零一根擀面杖?”李兆先一句话,把罗维孝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恰似擀面杖杵在心上,妻子的话让罗维孝生起隐痛。他的嘴,却像铁做的:“这能说明啥?驱驰有节心有常,进退不随人左右!” “少在我这里冒酸水。说难听点,这叫‘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好听点,‘死要面子活受罪’。” “别说要面子,就算说我不甘寂寞,爱出风头,我也认。但以为我图的就是这些,燕雀焉知鸿鹄志。” “我看你是脑壳进水了。” “好在没进水泥。进了水泥你才难得打整。” 李兆先气得不知说啥才好,这当口,咚咚咚,屋外有人敲门。 来人李永霖,先前打过电话,赶在老友出征前,来摆几句龙门阵。 “八哥(罗维孝排行老八,人称“八哥”),我心里还是癞疙宝吃豇豆——悬吊吊的。八个国家,三万里路云和月,就算你吃得消,自行车未必受得了。”李永霖是来拖后腿的。 罗维孝赶紧拿话堵他的嘴:“李大诗人最近‘走诗’没?趁我还没走,帮你斧正斧正。”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李永霖苦笑着摇摇头:“你和你的‘洋马儿’全国跑遍,哪回我拦过?但这次,不要怪我乌鸦嘴,路途太远,风险太大。别日容易会日难,会日难哪!” “乌鸦嘴,你自己说的!”罗维孝掩嘴一笑,好像捡了多大便宜。接着,只见他右手肘“嗵”地杵在茶几上,5根手指,张开成一把蒲扇:拿你“二把”轻松,不信“告”一盘(赌一把之意)! 手劲掰“二把”,相当于下象棋让一对车。见罗维孝已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李永霖摇摇头,拿出一个信封:“出门在外,多揣几发‘子弹’,也算给自己壮胆。” “啥子枪啊弹的,搞得那么血腥。”罗维孝边说边把信封往回挡。 李永霖言辞恳切:“钱虽不多,好歹是个心意。” 见罗维孝就要着急上火,李兆先站了出来:“老李,你这就扯远了。老罗定了规矩,不收一分赞助。移民加拿大的老唐,你认得。他说要赞助两万美金,老罗还不是油盐不进。” 李永霖前脚出门,儿子罗里、儿媳刘夏伊后脚进屋。一起来的,还有罗维孝的二姐。 二姐中气不大足:“老八,钢板久了也要弯,六十几岁的人了,咋就不服老呢?” 罗维孝咧嘴笑了:“‘六○后’就嫌老,人家‘八○后’‘九○后’怎么活呀!” 二姐语气硬起来:“还是好好活着最重要!” 罗维孝看着二姐,脸上带笑:“二姐你晓得,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跳舞,活脱脱一个‘现代二百五’。歌里都唱了,‘不白活一回’。不趁着能跑能跳板几下,生活就成了清水煮青菜,没盐没味。” “可是老八,古田的伤疤还没好完,你咋就忘了痛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这话时,罗维孝的目光,在二姐脸上打滑。战机稍纵即逝,罗里乘胜追击:“老爸,命只有一条,不能拿来开玩笑。” 刘夏伊使的,则是缓兵之计:“老爸,你的乖孙女,还没脆生生叫过爷爷呢。实在要去,过两年再说不迟。” “乖孙女”三个字钻进耳朵,罗维孝心里“咯噔”一下。都说人生无常,而这场前途未卜的征程,更像一场冒险。《江村》是罗维孝顶喜欢的一首诗,他欣赏“老妻画纸作棋局”的安恬,“稚子敲针作钓钩”的清趣,他把“朱门北启新春色”当作人间最美,他视“儿孙绕膝花满堂”为人生至乐。他知道这些都是以家庭完整、出入平安为基石的幸福小时光,他也知道,瞻前顾后从来是勇者的天敌,耽溺一隅之安,一个人就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一场以内心为战场的较量尘埃落定,罗维孝的目光,在屋中人脸上缓缓扫过:“你们说的我记住了,生命至上,安全第一。我保证,不出4个月,咋样出去,咋样回来!” 李兆先嘴角抽动两下,两行泪溢出眼眶。罗维孝递去一张纸,柔声说道:“我属虎,与狗同目。狗有九条命,不怕。” 知父莫若子。知道拦不住老爸,罗里便担心起他的装备:“你那车,不过是两千来块的大路货。一分钱一分货,只怕没出国就散架了!” 二姐应声说道:“唐僧西天取经,还有匹白龙马呢!人家老徐好心好意帮你武装一下,你还不领情。” “红军的小米加步枪,照样干掉了老蒋的飞机加大炮。东西好与不好,要看谁在使唤。”罗维孝话刚出口,电话响了。话筒里的声音酸不溜秋,带着油腻:“罗大侠,我夜观天象,知道有大事发生。掐指一算,必定是老兄要倒骑毛驴。对了,之前说的事,您考虑好了吧?” 脑子里的雷达好一阵扫描,罗维孝才为这半生不熟的声音找到主人——马总,广州某品牌自行车大陆地区销售经理。罗维孝曾骑着自行车走过川藏、滇藏、青藏、新藏4 条公路,去过全国31 个省、市、自治区。罗维孝第一次骑行西藏归来,马总就派人七弯八拐找上门,请他做“形象大使”。闭门羹连吃几通,马总竟好上这口。一个多月前,看到“英雄帖”,他又打电话来,说只要罗维孝和该品牌自行车拍个合照,顺带“它好我也好”地“粉”上两句,这一趟的开支他照单全收。罗维孝虽不领情,话说得也还客气:“最好的广告,是产品本身。东西好不好,消费者最有发言权。”马总当时让他考虑考虑,还说自己的手机,24 小时为他开着。 罗维孝后面说的话,马总听着比上次刺耳:“鞋大鞋小脚晓得,我没穿过这鞋,不敢跟电视里有些人一样,睁眼说瞎话。” “‘鞋’还不简单?马上给您送去。至于酬劳,罗大侠您开个价,一切好商量。” 那边说得热情,这边答得平淡:“不好意思,不是钱的事。” “既不杀人又不放火,钱有什么错?再说了,现如今还有人跟钱过不去,说出去只怕没人信……” “从今天起你就信了也不一定!”罗维孝的话里,冒出几粒火星。 马总不撞南墙不回头:“要不,等您‘出访’归来,我在报纸上搞几个版,风风光光给您做宣传!” “你有这笔钱,倒不如买几个磨盘。” 一位老人一辆单车行走八个国家丈量三万里长路放逐灵魂深处的自由和梦想演绎超越了小说家虚构能力的传奇故事绘写“国之交在于民相亲”的典型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