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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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此心安处是吾乡
ISBN: 9787550732773
胡新天,男,1964年出生,湖南师范大学毕业,中共党员。从教35年,曾在湖南师范大学、深圳市桂园中学和深圳市、区教育行政部门工作。
1. 我曾经认为自家老宅就像门前的水坝,家人就像溪水,在这里聚集、停歇、壮大,再从这里出发流向远方。而在某个时候,我们又会像白云一样,飘回家乡看看,或者像雨水一样,再在山林、田间和水坝上走一遭。有的人是“人穷则反本”,有的人是衣锦还乡。我母亲是在“文革”期间从省城回乡,把我生在了老家。我上完小学一年级才离乡回城。记得沈从文老先生的墓园石碑上写着:“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我不是战士,人生也无甚波折,只是想回家看看,静静地走走。可惜现在老宅没了、水坝没了、故旧老了、散了。 在老家短暂停留一天,我带走了几块石头和瓦片,除了牵挂什么也没留下。或许对于家乡来说,我就是一个匆匆地、静静地走了一圈的过客,没对家乡产生什么影响,没留下什么痕迹,但乡土元素却长在我的肌体里,染就了我生命的底色。 2. 至于桃花,说实话,几十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话不多,特别爱笑。舅妈经常说她很乖。乖,在家乡话中有两层含义,一是漂亮,二是乖巧。在桃江,在琅琊村和桃花村,能够称得上乖的女孩子,自然是不错的。但是,村里其他孩子嫌弃桃花的家人,又怕被传染上癞痢头,所以基本都不和桃花玩耍。舅舅、舅妈不仅没有这样的想法,还经常接济桃花一家。有一个清冷的早上,白霜满地,一开门就看到桃花缩在我家屋檐下,小手冻得红肿,开裂渗血,捧个冰冷的蓝花瓷碗,低着头,怯生生不出声,舅妈见了就知道她家又揭不开锅了。于是,拿过她的碗,给盛上堆尖的一碗米。桃花把瓷碗紧紧捧在手里,苍白的脸颊虽已被冻出两团暗红,却堆满了笑容,乐开了花,小心翼翼地挪步回家去了。看着桃花离去的身影,舅妈说:“新伢子,你要好好待桃花。” 3. 如果年景好,在深秋时节村子里还会集体酿米酒,各家出些米,在我家做酒。程序不复杂,只是煮饭、拌曲、发酵、蒸馏、出酒。到了出酒的日子,会对发酵好的原料进行蒸馏出酒,最先从蒸锅上方竹管里流出来的是蒸馏水,不久水里就有了酒的成分。孩子们对出酒非常好奇,取来一根楠竹锯成多截,每一截就是一个竹杯子,然后跑去接一些有淡淡酒味的水来喝。等到大人们开始收集蒸馏出来的米酒时,孩子们已经半醉,兴奋得发疯似的到一旁玩去了。也有喝了酒一声不吭,倒头便睡的,一个小伙伴竟然跑到阁楼上的稻草堆里,一觉睡到了半夜,让家长举煤油灯、持手电筒,大呼小叫地找了很久。 在这时节,醉了的不只是大人、孩子,还有楠木山的秋色。山坡霜重,茅草枯黄,丛林却染上了红、黄等不同颜色,甚至还有油茶树开出的白花。长辈们望着天空中南飞的雁阵告诉我们,大雁播下了种子,林子里快要长出寒菌了。这是家乡美味而珍稀的菌种——雁来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长辈们看着大雁南飞,却是盼着远方的亲人早点回乡。 4. 村后山坡上长满参天古树,挂着受保护树木的登记牌。树旁一家餐饮店规模较大,简易棚架下摆了好几张桌子,经营地道客家菜,特色之一是用木柴烧制窑鸡。 太阳西斜,炊烟升起,光线透过树隙,与轻烟交织成美景。我连忙用手机抓拍了几张,光影效果不错,心生些许得意,却又滋生几分惆怅和困惑。这炊烟飘散的是温馨还是污染?老村子是城市历史还是一块伤疤?应该清拆还是应该改造和保留?深圳更需要新增一片商住开发用地,还是需 要更多传统文化留存? 离开村子时,看到墙上有某房地产商将要进行旧村改造的告示。我不禁要问:杨美村,明年你还在吗?杨美这个地名会被新楼盘名称取代吗? 杨美,明年你还在吗? 5. 不等我有更多想象和感叹,落日很快就像融化的金球,把颜色涂遍天空、山峦和海面。从船边一直延伸到太阳的方向的波光,更像是用金片铺成的一条闪亮大道。在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海上日落的景致快速变幻,光线由强变弱,由明变暗,画面色彩却是越来越浓重,直到点点渔灯呼应着远处渔村的灯光亮了起来。精彩的海上日落,终于被深褐色的夜幕给收了去,紧接着黑色大幕就合上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是一本当代散文作品集。作者出生在湖南乡村,后在长沙市和深圳市学习生活,对各地自然环境、人文历史、风俗习惯怀有浓厚兴趣,对乡土文化、历史传统、人情世故具有独到见解。作者通过散文记录个人成长和社会变迁,作品文笔细腻、情感真挚,反映了作者对故乡的赤子情怀、对生命的深入思考和对社会的人文关切。与传统中式的异域漂泊的乡愁不同,当空间距离不再成为游子与故土的阻隔,现代人在时间的、文化的乡愁中追寻心灵的归宿。 ●教育部国培专家胡立根先生作序推荐:“胡新天先生具有的是一种‘原乡情结’。这种‘原乡情结’,是对那一种真,那一种善,那一种真善美的集合体的怀念,是一种文化的眷恋……已经不再是地域的乡愁,而是一种历史的乡愁,文化的乡愁,甚至是精神的乡愁……他在一种真实的叙事中追寻着,他从深圳追寻到桃花江畔,从桃花江畔追寻到湖湘文化之根,又从湖湘文化再追寻到深圳,追寻到粤港澳大湾区,由古代追寻到改革开放的前沿。他在追寻什么?他在追寻精神的原乡,这种精神的原乡,便是那真善美的人间至情至性。所以,胡新天对于他的琅琊村,始终是一种真善美的观照。也许,胡新天这种精神原乡的追寻,将是现代人乃至未来人永恒的乡愁。这也可能是胡新天这部散文集最大的价值。” 胡立根先生在一线从事高中语文教育30多年,曾任深圳市福田教科院课程与教学研究部部长兼语文教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