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骡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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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卡拉塞多到南帕拉伊 巴 愤怒的“钢铁龙”在曲折 的荆棘中现身，它喷吐着滚 滚蒸汽，散发着炙热的金属 气息，如同一条受操控的、 驮着四百五十多人匍匐行进 的巨蟒。在它的前方，是开 放的通道和危险警示，站着 一名正手持一面信号旗的骑 士。蒂尔斯托克顿 （Stockton-on-Tees）的所 有居民都在1825年初秋那 个明媚的下午聚集在这条轨 道的尽头，迎接世界上第一 条用于运输货物和乘客的商 业铁路上第一列火车的到来 。这就是英国斯托克顿至达 灵顿铁路线（Stockton & Darlington Railway）。 黄努诺看到这一幕时只 有十五岁。他的父亲在澳门 从事进出口贸易生意。那一 天是9月27日，他站在父亲 和父亲的英国朋友身旁，目 睹了第一条商业铁路开通的 盛况。这条仅有八英里①长 的铁路，用了整整四年的时 间才完成了建造和配备。当 时他的父亲带着他前来拜访 居住在英格兰北部的商业伙 伴，这些人大多是中国茶叶 、瓷器和丝绸的买家。这也 是父亲最后一次劝说他从事 国际贸易，放弃早期受祖父 影响而从事传统医学的志愿 。然而，这是一次沮丧且失 败的尝试，因为十年后，黄 努诺成了泰恩河畔纽卡斯尔 医学与外科学院二班唯一的 东方学生。他很开心地回忆 着自己看到第一列火车到来 时的惊奇和喜悦。这种幸福 感倒不是来自工程师建造铁 路时运用的高超技术，虽然 这台被称为“联 运”（Locomotion）的蒸汽 设备够取代五十匹马的力量 。更加令他高兴的是向远在 澳门的祖父描述自己恰好遇 到的“钢铁龙”。 因此，甚至是毫无缘由 的，在1835年冬季伊始， 面对着笼罩在纽卡斯尔上空 的阴云，黄努诺仍然面带微 笑，因为他的思绪不在这里 ，而是在遥远而明亮的澳门 。 当埃米利奥·彼得罗将目 光从手中的书本转向东南方 时，他观察到最高的加利西 亚山脉——佩尼亚·特雷维 卡（Pe?a Trevinca）山顶 正被乌云覆盖。这名年轻的 牧羊人顿时感到一阵战栗流 过自己的身体。因为沉浸在 书本精彩的故事情节中，他 没有注意到四散的羊群，以 及从山顶开始的1835年第 一场巨大的暴风雪。他不能 丢失任何一只小羊，特别是 春天刚出生的幼崽。十七岁 的彼得罗是一名很有责任心 的牧羊人。 当玛丽安娜·巴罗佐将目 光从书本上移开，眺望西南 方时，她察觉到了乌云密布 的黄昏。这名十五岁少女的 父亲是里约热内卢省帕拉伊 巴河谷（Vale do Paraiba） 富有的咖啡种植商之一。此 时的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 寒战。夏季持续的暴雨使河 流水位暴涨，现在南帕拉伊 巴河已经决堤，河水摧毁了 桥梁和高速公路，破坏了前 来参加她与表兄何塞·安东 尼奥婚礼的宾客们的道路。 超过一万千米的距离将 同一年里身处两个不同的大 洲和季节里的他们分开。 1825年，中国的澳门在 法律上尚处于葡萄牙的管辖 之下，这里的中国医生必须 要掌握西方的语言和医学， 尽管他的病人大多数都是中 国人。小努诺兴趣盎然地向 祖父描述和回答着关于“钢 铁龙”的种种。祖父走向书 架仔细地查找着，之后取下 了一本厚重的书籍。翻阅了 几页后，他严肃地问道： “今年是鸡年，怎么会出 现‘钢铁龙’？” “我记得工程师乔治·斯蒂 芬森说过，他花费了整整四 年的时间建造铁路和它的‘ 联运’蒸汽设备，所以这的 的确确是龙，能够取代五十 匹马的‘钢铁龙’……” “这就对啦！1820年正是 龙年……你真的太幸运了， 目睹了这条龙的首次亮相！ ” P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