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华东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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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斜阳人的失格(精)
ISBN: 9787567534742
林少华,**文学翻译家,学者。祖籍山东蓬莱,生于吉林九台。毕业于吉林大学研究生院。曾在暨南大学、*本长崎县立大学任教,现为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兼任中国*本文学研究会副会长,青岛市作家协会副**、《外国文艺》编委等职。居青岛。著有《落花之美》《乡愁与良知——林少华散文百篇》《高墙与*蛋》等。译有《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相约在雨季》《挪威的森林》,以及《心》《罗生门》《雪国》等*本名家之作凡七十余种。广为流布,影响深远。无论翻译或创作,文字之美、意境之美、情思之美始终是其明确的指向和追求,笃信美的不二与永恒。 太宰治(1909-1948),*本无赖派文学代表作家,三十九年生命,二十年创作,五次殉情**,*终情死,*本无赖派大师,毁灭美学一代宗师。*本战后新戏作派代表作家,生于清森县北津轻郡金木村的一个大地主家庭。本名津岛修治。父亲曾为贵族者员,并在本乡兼营银行。为防农民暴动,家筑高墙,太宰治住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有种内疚和不安感,甚至出现了一种罪恶感,对他后来的小说创作有很大影响。 太宰治的创作生涯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前期是1932至1937年,这是左翼运动被镇压的时代。著有短篇小说集《晚年》(1933~1936),共收入40篇,这些短篇都充满了青春时期的热情,多角度地反映了作家自己的主张和内心世界。此后又发表《虚构的傍徨》(1936)、《二十世纪的旗手》(1937)等作品。 中期是1938至1945年。著有《女学生》(1939),获第四届北村透谷文学奖。此外尚有《童话集》(1945),发挥了作家奔放的想象力。后期是1946至1948年,一般认为,太宰治的后期创作*有成就,战争刚结束,他就发表了《潘朵拉的匣子》和《苦恼的年鉴》等小说,提出了追求“丧失了一切,抛弃了一切的人的安宁”的观点,以农本主义的幻想批判战后虚伪的文人骚客。在他战后的作品中,短篇《维荣的妻子》(1947),中篇《斜阳》(1947)、《人的失格》(1948),被认为是***的代表作品。这些小说发表后,无不引起巨大的反响。《维荣的妻子》写一个出身贵族、生活**的诗人及其妻子自甘**以示对社会道德的反抗。《斜阳》反映了战后贵族后裔的社会地位*益衰落,荣华显耀的时代已付诸东流的主题。《人的失格》是太宰文学*杰出的作品,取材于作者自己的生活经历,写一个性情乖僻的青年知识分子,饱尝世态的炎凉,*望之余沉缅于酒色,*后自己毁灭了自己。从一定角度揭示了现代*本社会人的异化问题。 1948年6月13*太宰治因对人生感到*望而投水**。他的一生经历了*本革命运动被镇压到*本战败这一大动荡的时代,*本评论家平野谦说:“太宰的死,可说是这种历史的伤痕所造成的。”
清晨。母亲在饭厅里轻轻啜了一勺汤,发出轻微 的叫声: “啊!” “头发?” 我以为汤里进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是的。” 母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轻快地把一勺汤 送入口中。随即一本正经地转过脸,把视线投向厨房 窗外盛开的樱花。就那样侧着脸,又一次轻快地让一 勺汤滑进娇小的嘴唇之间。轻快这一形容,用在母亲 身上*不夸张,那同妇女杂志上介绍的用餐方式之类 截然有别。一次,弟弟直治一边喝酒一边对作为姐姐 的我这样说过: “不能说有爵位就是贵族。就算没有爵位,拥有 天爵那样像样的贵族也是有的。还有像我们这样的— —爵位倒是有,却和贱民差不了多少,根本算不得贵 族。至于岩岛(直治举出一个伯爵同学的姓氏)那种 家伙,简直比新宿**柳巷的皮条客还要分文不值! 近来参加柳井(他举出一位子爵次子的姓名,也是弟 弟的同学)的兄长的婚礼,那个混账居然穿了一件什 么无尾晚礼服,何苦穿哪家子无尾晚礼服呢!那也罢 了,起身致谢辞时还满口之乎者也,真是匪夷所思, 令人作呕。阴阳怪气,虚张声势,和优雅风马牛不相 及!本乡一带常有‘高等学生公寓’招牌,而实际上 大部分华族都和高等乞丐彼此彼此。真正的贵族根本 不像岩岛那么装腔作势!我们这一族嘛,正宗的贵族 也只母亲一位了,是吧?那才叫正宗,比不得的!” 拿喝汤的方式来说,我们都是稍微伏在盘子上, 横拿汤匙舀起,就那么横着送到嘴边。可是母亲把左 手指轻轻放在桌子边缘,也不弯上半身,头好端端扬 着,看也不好好看盘子就横拿汤匙迅速一舀,随即同 口部成直角举起——轻盈潇洒得简直想用飞燕来形容 ——让汤从汤匙**流入唇间。漫不经心左顾右盼之 间,就像鸟翼一般轻快无比地处理汤匙。喝得一滴不 漏。而且全然没有喝的声音和汤匙的声音。那或许不 符合所谓正规礼仪,但在我眼里显得十分可爱,觉得 那才正宗。事实上,那种使汤汁流入口中的喝法也好 喝得不可思议。不过,我因为是直治所说的高等乞丐 ,没办法像母亲那样轻松自如地使用汤匙。出于无奈 ,只好把头伏在盘子上,按照所谓正规礼仪闷头喝个 不止。 不止喝汤,母亲所有餐饮方式都同礼仪有相当大 的距离。肉一上来,她就刀叉齐举,两下三下就全都 切成小块。而后扔开刀,右手拿叉,一小块一小块叉 起,慢悠悠乐滋滋放入口中。还有,吃带骨*肉的时 候,我们很难做到在不让盘子出动静的情况下让肉骨 分离。而母亲满不在乎地一下子用指尖抓起见骨头的 地方,不以为然地用嘴把骨头和肉撕开。动作那般野 蛮,而由母亲做来,可爱且不说,甚至显得罗曼蒂克 ——真正的贵族就是不同!不光吃带骨*肉,即使午 饭吃香肠火腿什么的,有时也用指尖轻轻抓起。 “紫菜饭团为什么好吃,可知道?那是因为,是 用人的手指攥出来的呀!”母亲还这样说过。 的确,有时我也心想大概手抓好吃,却又担心像 我这样的高等乞丐,若是弄巧成拙,那可彻头彻尾成 了乞丐了,只好忍着。 就连弟弟直治也说比不上妈妈。我也深切觉得模 仿母亲很困难,困难得近乎*望。一次在西片町我家 的后院——那是个月光皎洁的初秋夜晚——我和母亲 两人在池边凉亭赏月,笑着说狐狸新娘和老鼠新娘的 嫁妆有什么不同。这时间里,母亲忽然站起,走进凉 亭旁边胡枝子深处,继而从胡枝子白花丛中探出*加 白得鲜明的脸庞,微微笑道: “和子,妈妈刚才做什么去了,猜猜看!” “折花去了。” 听我一说,母亲低声笑了起来: “撒尿!” 我吃了一惊:根本就没蹲下嘛!可那有一种我这 样的人横竖模仿不来的由衷可爱之感。 倒是跟**早上喝汤的事离得远了:*近我看一 本书,得知路易王朝时期的贵妇人们在宫中庭院和走 廊角落等地方随意小便。那种率性实在好玩得很。我 想我的母亲怕是那种真正贵妇人的*后一位了。 言归正传。由于今早啜一口汤低低发出一声“啊 ”,我就问“头发?”。母亲回答不是。 “怕是咸了。” 今早的汤,是把近来用美国配给的豌豆罐头里的 豌豆过滤出来做的浓汤。我原本就对做饭没信心,即 使母亲回答“不是”,我也还是提心吊胆。 “做得不错!” 母亲认真地这么说罢,喝完汤,手抓紫菜包的饭 团吃了起来。 从小我就不觉得早餐好吃,不到十点肚子不饿。 所以当时汤倒是好歹喝完,但懒得吃饭。饭团放在盘 子里,把筷子戳上去,戳得乱七八糟。然后挟起一小 块,仿照母亲喝汤时的汤匙,让筷子同嘴巴呈直角, 活像小鸟啄食一样捅入口中。如此磨磨蹭蹭时间里, 母亲已经全部吃完,悄然起身,背靠晨光辉映的墙壁 ,默默看我吃饭。看了一会儿,说道: “和子,那不行啊,早餐要吃得有滋有味才成! ” “您呢?有滋有味?” “那还用说,我又不是病人!” “和子我也不是病人嘛!” “不成,不成。”母亲凄然笑着摇头。 五年前,我因为肺病躺倒,那病是一种老爷病。 而母亲*近的病,那才是真正让人担忧的可怜的病。 可母亲总是为我*心。 “啊。”我应道。 “什么?”这回轮到母亲发问了。 两人对视,觉得有什么**心照不宣。我呵呵一 笑,母亲也好看地一笑。 每当有不堪忍*的耻辱感袭来,我总是幽幽发出 这奇妙的叫声。六年前离婚时的事此刻蓦然浮上眼前 ,历历如昨。这让我心里难*,不由得“啊”了一声 。而母亲不至于有我这样耻辱的过去。不,或者也有 什么不成? “母亲刚才也肯定想起什么了吧?想起的是什么 ?” “忘了。” “关于我的?” “不。” “直治的事?” “嗯。”旋即歪起头,“或许。” 弟弟直治读大学期间被征召入伍,去了南洋岛上 ,从此音讯全无,直到战争结束也下落不明。母亲虽 然口说已经死心了再也不想直治了。但我一次也没有 死什么心,一门心思认为肯定能见到。 “本以为已经死心了,但喝好喝的汤的时候,总 是想起直治,心里*不了。对他再好一些就好了!” 从上高中时开始,直治就格外迷上了文学,开始 过差不多像是**少年的生活,不知给母亲添了多少 麻烦。尽管如此,母亲还是每喝一口汤就“啊”的一 声想起直治。我往嘴里扒着饭,眼角一阵发热。 “不要紧的,直治不要紧。直治那样的坏小子, *不会死的。死的人全都是乖顺、漂亮、温柔的。直 治么,棍子打都打不死的。” 母亲笑着拿我开心: “那么说,你倒可能是早死那伙的。” “哎哟,为什么?我这样的大脑门坏蛋,活到八 十岁都没问题!” “是吗?那么,母亲我保准活到九十岁喽!” “那是。” 说罢,我有些费解。坏蛋长寿,长得漂亮的早死 。母亲很漂亮,但我希望母亲长寿。这点让我相当困 惑。 “捉弄人啊!” 说罢,下唇不住地颤抖,泪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 P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