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驶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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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老码头 中考结束后的班级联欢会**冷清，多一半的同学没 有来，就像落了一树的鸟，被轰起之后就再也不会回到原 来的树上了。那就各奔东西吧，同学，去美国观光去欧洲 睡眠去东南亚吃比萨，爸妈有的是钱，要让你们这些掌上 明珠闪耀在世界各地。还有的进了高中补习班，不知道高 中大门朝北向南就开始拼命补习了，他们的家长说，可不 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而我们这些来了联欢会的同学是 什么?麦收后的麦秸、瓜熟后的秧叶，朝夕只配做陪衬的暗 淡的背景，死皮赖脸地面对着无情的抛弃和一个个迅速到 来的忘怀。辛苦带了我们整三年的余老师又是什么?兜不住 鱼的网、没有水的海、布满底洞的船。一棵树，不结桃李 只结酸枣，可那也是树啊。曾经的阴凉里，我们舒适地睁 开了被太阳刺疼的眼睛，却没有等来半眼的顾盼、一眼的 回望。 余老师站在讲台上说：“本来嘛，大家都做了准备， 应该有很多节目，那么多同学没来，演不起来了。我这里 还有点班费，屈展，你去买些汽水，我们一起*后再唱一 遍班歌，大家说说话，就散了吧。”看着我们沮丧的面孔 ，一个个就像踢瘪了的足球，她又说，“我知道你们的自 尊*到了伤害，没来的同学一定会向你们道歉，我保证。 ”我们的班歌、我们的废话，持续到汽水喝完，没等到* 后告别，余老师就不见了。我们都知道是她自己的眼泪让 她如此匆忙地离开了我们。余老师的眼泪，是我们的哭， 是我们所有来参加联欢会的人的伤感。可我们自己却没有 流泪，只有沉甸甸的郁闷笼罩在心里、脸上。 不用说，没来的不在乎联欢会的都是学霸或尖子生， 能来的在乎“友谊地久天长”的都是后进生或差生，是一 些连自己也觉得没资格去潇洒去旅游的孩子，包括班长屈 展。屈展失望得脸都黑了，黑得眉毛都看不见了，对我说 ：“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们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他打 给命运的，一个叫程远的朋友只不过是命运的联络人。屈 展说：“哥儿几个想聚一聚。”程远在那头连声“0K”。 聚会就这样确定了。那么多同学没有来，连*后的告 别都显得多余，联欢会失败了，我们很难过，想躲到一个 无人知晓的角落喝点啤酒(青岛是啤酒的故乡，连蚂蚁都能 喝一杯)，吃点东西，弹弹吉他，蓝调一番，摇滚一阵，或 谈笑风生，或伤怀悲怆——余老师说，悲伤是高贵的感情 。就算是差生，我们也可以自我高贵。 以往的聚会总是我们四个人：我、屈展、牛二顿，加 上外校的程远。但这次有所不同：初中就这样毕业了，在 孤独而冰凉的被很多同学断然漠视的不舍中毕业了。毕业 的证明就是中考，对我们这些笃定考不上高中的学生来说 ，残酷的人生淘汰已经来临，我们还没看清起跑线是黄是 白，就已经踏上了终点线。可余老师不止一次地说，我们 应该展望遥远而瑰丽的地平线，应该乘风破浪走向朝霞绚 烂的天际线。屈展说：“这是*后一次了，我想让白艳也 去。”他让我和牛二顿去动员盛雅和蔡欣萍，因为如果只 有一个女生的话白艳肯定不去。 我在教学楼的楼梯口拦住了就要回家的盛雅。她说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