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花开岁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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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小院、冰凌花 1 冰凌花，是最早留在我 儿时记忆里的美妙、有趣的 事物。 要说冰凌花，我得先简 单地介绍一下我的故乡—— 周堡村。因为我记忆里的冰 凌花，就是凝结在故乡周堡 村老房子窗户上的。 我的老家周堡村位于河 北省张家口市涿鹿县城东边 ，距县城一公里左右。四十 多年前，那是一个空气清新 、土地肥沃的小村庄，居住 着二百多户人家。 春天，田野里散发着泥 土的芳香，杨树、柳树、槐 树、小草、禾苗，以及其他 植物的嫩绿叶片在和煦的春 风中轻轻摇曳；夏天，田野 上麦浪翻滚，菜园里粉红的 西红柿、碧青的黄瓜、黄色 的西葫芦、紫色的茄子…… 各种蔬菜的颜色、形状都是 那么可爱，使得菜园里呈现 一片好风光；秋天，遍地都 是咧着嘴笑的金黄的玉米棒 ；冬天，田野上基本没有什 么农作物，远远地，你会看 到每家的田地里都有一个底 圆上尖的黄褐色小土丘—— 那是勤劳、节俭的农民把玉 米秆收拾、堆积而成的，冬 天要用它烧炕或烧饭。凛冽 的西北风常把玉米秆上的干 叶子吹动得沙沙作响，加上 间或从各家烟囱里冒出的袅 袅炊烟，整个村庄显得十分 静谧、安详。 2 我家的老房子在周堡村 最南头——村舍最前一排房 子的中间。院内有三间正房 ，一间小东房，一间小西房 ，没有南房。 正房前面的窗下，左右 各有一丛大熟气花（蜀葵） 。到了春天，白色的、红色 的、粉色的……各色大熟气 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我 和小伙伴们玩耍时，常撕下 红色的花瓣贴在脑门中间， 学着公鸡打鸣的样子，伸长 脖子“咯咯咯”地叫，互相牵 着手在院里摇摇摆摆地走着 、叫着、笑着，逗得爸爸妈 妈也和我们一起笑。 院子中间有一棵小苹果 树。四月下旬，白中透着一 点粉的喇叭状小苹果花挂满 枝头，整个院内飘着淡淡的 花香。可惜的是，那棵苹果 树不知是什么品种，尽管花 很香也很漂亮，却不怎么结 果，每年只结三五个苹果。 这三五个苹果，从长到核桃 大小起，我就开始吃，此时 味道是苦涩的；过几天，吃 第二个时，涩中带点酸；再 过几天，吃第三个，酸中带 点甜……没等成熟，苹果就 被我吃光了。爷爷是个非常 务实的老农民，在我七岁那 年，在他的建议下，家里把 这棵只会开花却不怎么结果 的苹果树给砍掉了。 院子的西南角有棵高高 的香椿树。虽然我从小不怎 么爱吃香椿，但阳春四月看 到香椿树长出红色的嫩芽， 内心还是欢喜的。爸爸在一 根长长的竹竿上捆绑了一个 铁丝钩，当作摘香椿的工具 。摘香椿的时候，他双手举 着竹竿，昂着头，扭动竹竿 ，便能灵巧、准确地把褐红 色的嫩香椿钩下；我和哥哥 笑着、跑着去捡香椿；妈妈 负责把香椿打理好，捆成小 捆，一部分留着自家吃，一 部分送给左邻右舍和亲戚们 。 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 的乡村小院，给儿时的我带 来了无穷的欢乐。 不过，以上说的这些还 算不上什么。那时，在我眼 中最美妙的，还是小院里老 房窗户上的冰凌花。 3 四十多年前的冬天，天 气比现在冷，风也比现在大 。 记得当时，老屋正面的 墙上，上面是四扇糊着白纸 的能吊起、放下的木框窗户 ，窗户中间有漂亮的木质菱 形块，呼啸的寒风时常把糊 在窗户上的纸吹得呼呼作响 ；下面则是四扇装着透明玻 璃的木框窗户，冬季的早晨 ，这四块透明玻璃上经常会 结上满满的、厚厚的一层冰 凌花。 那时，冬天的早晨，妈 妈怕我和哥哥冷，总是比我 和哥哥早起一个多小时（当 时爸爸在外地教书），待把 屋子弄暖和，才叫我和哥哥 起床。妈妈起床后的第一件 事便是摘下窗帘（她觉得这 样空气才能流通），然后忙 着去生炉子、收拾屋子。 妈妈一起床，我便也醒 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 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玻璃 窗户上的冰凌花。两眼直直 地盯着那洁白的冰凌花，我 的内心涌出欢喜、惊讶、好 奇、赞叹——“咋这么好看 呢！” 乍一看这些冰凌花的图 案，有的像树，有的像大山 、河流，有的像房子……若 从大到小、从整体到部分去 看：有的像小蘑菇，有的像 小花朵，有的像小草……每 一块玻璃，从左往右、从右 往左、从上到下、从下到上 、从四周到中间、从中间到 四周……一直看下去，便一 直能看出不同的奇妙图案来 。 你想，田野上的花儿、 小草、小蘑菇……这些本来 就是惹人爱怜的，当它们都 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白色，镶 嵌在玻璃上，对一个五六岁 的孩童来说，自然更加可爱 了。 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 ，那时老屋窗户上的那些冰 凌花，是任何能工巧匠都雕 刻不出来的！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