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中的定格(合肥文字)

记忆之中的定格(合肥文字)
作者: 编者:刘政屏
出版社: 安徽文艺
原售价: 28.00
折扣价: 0.00
折扣购买: 记忆之中的定格(合肥文字)
ISBN: 9787539658063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许春樵 合肥的汽车记忆 如今,我们的居所已不再局限于某个小区里的某 个固定的门牌号码,汽车会把我们带往地图上的另外 一个地方并驻扎下来。汶川大地震后,四川的朋友告 诉我,许多有车一族晚上是睡在自己的小汽车里的, 这时候,汽车是一个避难所,也是一个安全的临时居 所。 前些天,我去4S店刚刚为自己的车做了首保。这 是我的第二辆车,审美疲劳使我无法为这锃亮的钢铁 造型找到一个全新的概念和定义。想来想去,汽车相 当于十多年前家里装的一部电话、一台空调、一个大 哥大,再往前一二十年,就是一台电风扇,或老家乡 下的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现在,如果上午九点从合肥站坐上动车,两个小 时就到武汉了。一九九一年夏天,我研究生毕业了, 在合肥一家报社谋了一个饭碗,收拾好行李后,早上 六点半从武昌傅家坡长途汽车站上了公共汽车,到合 肥已是晚上九点多,足足开了十五个多小时,汽车途 经湖北英山、河南信阳和固始,由霍邱进入安徽境内 。天很热,残破的公共汽车里没有空调,比车*破的 道路上扬起的源源不断的灰尘卷进车窗内,人窒息得 半死。在大西门三里庵附近一处两边生长着蔬菜的路 边下车后,我拎着一卷简单的行李要去投奔在这里工 作的弟弟,可半个多小时没等到一辆公交车,偶尔有 行人路过,都说这里有些偏,没车了,后来在寥落而 暗淡的灯光下过来了一辆摩托车,问去绩溪路省外贸 宿舍二区多少钱,摩托车手说:四块,不还价! 坐公交只要两毛,二十倍的天价。已是夜里十点 多钟,公交早停了,自行车都很少见,又饿又累的我 ,一咬牙,任宰了。 那一刻,我*尖锐的感*是:为什么要跑到这么 远的鬼地方读书?有朝一*,要是时来运转能发财, 一定要买一辆摩托车。 那一刻,再天才的想象力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能买 汽车。 可买摩托车的痴心妄想也很快就熄灭了。 我的工资加编辑费每月有两百多,而一般单位只 有一百多。我拿着两百多的高薪还是买不起摩托车, 普通踏板“铃木”50轻骑要六千多,好一点的摩托要 一万多,所以我在合肥前两年置办的*贵重的家产就 是四百八十多块钱一辆的变速自行车,三个月后被偷 ,其痛苦的心情可想而知。一段时间里,只要见了街 上相同的自行车,总觉得那是我被偷的车,总想拽住 盘问审查购车发票。这种感觉很不真实,于是花八十 多块钱买了一辆旧自行车。 报社印刷厂在遥远的姚公庙,编校合一的我们统 一打黄面的去印刷厂校对,一些兄弟报社的同人们会 羡慕地说:“还是你们有钱,坐出租车去校对,太牛 了!” 在全民骑自行车的时代,坐汽车是一件**的事 情,那时候在合肥打黄面的是相当体面的,能坐上黄 面的跟如今坐上“奔驰”“宝马”的表情是一样的。 经常在酒店门口见到头发涤亮的暴发户从安全系数较 低的黄面的里跳下来,神情很优越,他们在酒桌上也 会有意无意地说:“车太难打了!”说这话强调的不 是车难打,而是打车这件事。其实那时候车并不难打 ,不是车少,而是打不起。如果打一次黄面的花去八 块钱的话,等于损失了十来碗面条,二十多斤砀山梨 ,三十几个土*蛋。 一个飘着细雪的**,我和报社几个同事骑自行 车到肥东的一个朋友家喝酒,喝完酒已是漫天大雪, 路太滑,车闸失灵,回来的路上,几个人前仆后继地 摔倒在地,倒地后还在地上赖上一会,以恢复筋骨。 好在那年月路上汽车很少,加上夜深人静,所以不存 在死于非命的危险。记得回到宿舍已是十二点多钟。 第二天在报社办公室里,我反省这件事时总结说:我 们应该合伙打面的回来,将自行车放在面的后面。有 同事说:一辆面的不够,两辆太浪费。从肥东到合肥 打车每辆二十块钱,雪天二十五。一个酒没**清醒 的同事说:什么时候我自己买一辆汽车开着出去喝酒 。办公室里所有人也包括我,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 就都笑了起来。 汽车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身份、地位、财富的 象征,一辆普通的“尼桑”“蓝鸟”轿车在当时的合 肥值两套九十平方米的房子,再好一点的车,如高配 的“凌志”“别克”“奥迪”等就可以盖一幢普通的 宿舍楼和两所希望小学。所以说领导干部屁股下面坐 一幢楼一点都不夸张。在以自行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 一代人中,当官除了为人民服务外,很大程度上是能 坐上专用的小汽车。多少官场弟兄为了能熬到配上小 汽车的级别和职务,头发大面积脱落,心血如啤酒一 样被岁月耗尽。一九九四年我被组织上任命为一家出 版社的副社长,社里有好几辆汽车,其中一辆“丰田 ”面包和“三菱”轿车*初我是常用的,出入行走, 以汽车代步,不少同学都眼红,说我终于“享**败 ”了。回来一想,我也就真的觉得此事很严重,而且 确有*败嫌疑,于是除了公务,从不动用单位的车, 平时上下班跟同事们一道骑自行车。动用公家汽车在 我那时候的意识中,不是动用交通工具,而是动摇了 一种政治素质和思想品质。许多年后,旧事重提,酒 桌上又有同学说我那样做很滑稽很幽默。我哑口无言 。其实,汽车的性质一直没变,而是人们的观念和思 想变了。 如今,汽车已走下神坛,高贵的意义也被消解, 同时被损耗掉的还有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我居住的小 区里一位批发烟酒的小伙子买了一辆“凯越”,他说 平时自己玩,偶尔给租赁公司出租,一年能挣回两三 万。乡下表侄在百脑汇电脑城租了一个摊位,那天电 话里听说我要从北戴河回来,他主动问我:“要不要 我开车去车站接你?”我问什么车,他说是红色“铃 木”雨燕,我说:“你爸爸在乡下开手扶拖拉机,你 都开上小汽车了。”他谦虚地说:“如今城里小汽车 跟乡下拖拉机是一样的。”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