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乡村/陕西省文化和旅游厅陕西文学艺术创作百人计划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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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本世纪之初的那场乡镇换届，终于拉开帷幕了。 早在7月份，电视、报纸上就已明确了换届的指导思想 、目的意义、方法步骤等。9月份，省市又相继召开了分管 组织副书记和组织部部长参加的县乡换届座谈会。十月一 过后的那个周开始，县委大院陡然热闹了很多。来自乡镇 的“北京吉普”带着乡村的风尘与泥浆，在县委大院外的 林荫道上，灰头灰脸地熄了火，走下来一个个夹着公文包 、神色端庄、行色匆匆的人。有的在门外用手捋一捋头发 ，抻一抻裤腿，便隐进大门，被六层五十四间的县委办公 大楼吞了去。那大多是乡镇的头头脑脑们，他们此时有的 正襟危坐，仔细地聆听着书记、副书记或其他某个常委的 教导，不住地点着头，说着“是”“那是”。有的把笔记 本搁在膝盖上，唰唰地速记着。有的来得不是时候，坐在 县委办几个主任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应酬着，侧着耳朵 听着，待有脚步声从某个领导屋里叩出来，自己便立即起 身递补进去。也有一些来到我们办公室里，一改乡镇诸侯 那副严肃的尊容，堆起了满脸的笑，老远就叫着“老弟！ 老弟！”掏出“发财猫”烟递给你，这是我们县卷烟厂生 产的一种品牌烟。亲热地拍着你的背，无话找话说：“抽 我们本地烟，为县财政做贡献啊！呵呵呵。” 看着他们一个个在“长安道”上追逐奔波的窘迫，我 没有丝毫的讥讽和好笑，“摆子”来了都打战呵。老实说 ，如一个躲在树叶深处的猎手，我也在窥伺着这次换届。 所谓的“长安道”，其实就是从县城广场通往县委机关大 院的那段坡形林荫大道，犹如古时仕者仰望朝拜皇府长安 一样，故其名。在县城的规划中，路名叫“太极路”。是 因为我们极县有天下少有的地域奇观：汉江与旬河在县城 交汇，其中，呈s形弯曲的旬河，把县城分成了两个小岛， 这两个小岛，如两尾鱼，头尾相衔，极似八卦中的太极图 。清代诗人曾以“满城灯火列星案，一曲旬水绕太极”来 赞颂这一天下奇观。极城的县名，应是由此而来。 到宣传部已经五年了，五年来在吭哧吭哧的文字役之 外，在撂下笔喘息的间隙里，我也曾谋划着自己的未来。 什么时候能完成从写材料到念材料的华丽转身？审时度势 ，这次换届，我应是有机会的。按惯例，每次换届，部里 都有一名提拔名额的。二是人员结构。部里七名非领导干 部，其中两个大哥，都快奔五了，整天抱着茶杯，看着报 纸，自称“桃源之人”，应无想法了。还有两个女姐妹， 说只要每天下午5点，能准时到幼儿园接娃，就是给个乡长 ，也不下去。在我们三个男人中，一个明确说不想再回基 层了，另一个雄心勃勃，但他不见得有优势，当然人家学 历、文才、口才、综合协调能力、为人处世都比我强，可 是，他的短板是没有基层工作经历，而这正是我的长板。 因为，我曾经作为后备干部，挂职到偏僻的乡村，担任过 村支部副书记。关键是这次换届方案里，明确提出“后备 优先，基层经历优先”。 ——那是我到宣传部的第二年年初，一场省市县自上 而下的“人才工程”即“双万工程”如火如茶展开，全省 要选调一万名优秀年轻干部下派到一万个村任职。通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