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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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十日谈(上下译文名著精选)
ISBN: 9787532751174
《十日谈》的第一天由此开始。作者首先对十个 男女集合的缘由作了说明。以下便是他们在潘比妮亚 领导下,各自随意所说的故事。 温雅的女士们,我深知你们天生都是富于同情心 的,读着这本书,免不了要认为故事的开端是太悲惨 愁苦了,叫人们不禁惨然想起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场可 怕的瘟疫,这对于身历其境或是耳闻其事的人,都是 一件很不好受的事。不过请别以为读着这本书,又要 害你们叹息、掉泪,就此吓得不敢再往下读了。本书 的开端虽然凄凉,却好比一座险峻的高山,挡着一片 美丽的平原,翻过前面的高山,就来到那赏心悦目的 境界;攀援的艰苦将换来加倍的欢乐。乐极固然生悲 ,悲苦到了尽头,也会涌起意想不到的快乐。 所以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凄凉——我说是暂时的, 因为也不过占了寥寥几页篇幅罢了;接着而来的就是 一片欢乐,像方才预告的那样——要不是这么声明在 先,只怕你们猜想不到苦尽还有甘来呢。说真话,我 真不愿意累你们走这条崎岖小道,可是此外又没有旁 的路可通,因为不回顾一下悲惨的过去,我没法交代 清楚你们将要读到的那许多故事,是在怎样的一种情 景下产生的;所以只好在书里写下这样一个开头。 在我主降生后第一千三百四十八年,意大利的城 市中最美丽的城市—就是那繁华的佛罗伦萨,发生了 一场可怖的瘟疫。这场瘟疫不知道是受了天体的影响 ,还是威严的天主降于作恶多端的人类的惩罚;它最 初发生在东方,不到几年工夫,死去的人已不计其数 ;而且眼看这场瘟疫不断地一处处蔓延开去,后来竟 不幸传播到了西方。大家都束手无策,一点防止的办 法也拿不出来。城里各处污秽的地方都派人扫除过了 ,禁止病人进城的命令已经发布了,保护健康的种种 措施也执行了,此外,虔诚的人们有时成群结队,有 时零零落落地向天主一再作过祈祷了;可是到了那一 年的初春,奇特而可怖的病症终于出现了,灾难的情 况立刻严重起来。 这里的瘟疫,不像东方的瘟疫那样,病人鼻孔里 一出鲜血,就必死无疑,却另有一种征兆。染病的男 女,最初在鼠蹊间或是在胳肢窝下隆然肿起一个瘤来 ,到后来愈长愈大,就有一个小小的苹果,或是一个 鸡蛋那样大小。一般人管这瘤叫“疫瘤”,不消多少 时候,这死兆般的“疫瘤”就由那两个部分蔓延到人 体各部分。这以后,病征又变了,病人的臂部、腿部 ,以至身体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现了黑斑或是紫斑,有 时候是稀稀疏疏的几大块,有时候又细又密;不过反 正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样,是死亡的预兆。 任你怎样请医服药,这病总是没救的。也许这根 本是一种不治之症,也许是由于医师学识浅薄,找不 出真正的病源,因而也就拿不出适当的治疗方法来— —当时许许多多对于医道一无所知的男女,也居然像 受过训练的医师一样,行起医来了。总而言之,凡是 得了这种病、侥幸治愈的人,真是极少极少,大多数 病人都在出现“疫瘤”的三天以内就送了命;而且多 半都没有什么发烧或是其他的症状。 这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触, 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那样容易燃烧 起来。不,情况还要严重呢,不要说走近病人,跟病 人谈话,会招来致死的病症,甚至只要接触到病人穿 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也立即会染上病。 骇人听闻的事还有呢。要不是我,还有许多人眼 见目睹,那么,这种种事情即使是我从最可靠的人那 儿听来的,我也不敢信以为真,别说是把它记录下来 了。这一场瘟疫的传染可怕到这么一个程度,不仅是 人与人之间会传染,就连人类以外的牲畜,只要一接 触到病人,或是死者的什么东西,就染上了病,过不 了多少时候,就死了,这种情形也是屡见不鲜。有一 天,我亲眼看到有这么一回事:大路上扔着一堆破烂 的衣服,分明是一个染病而死的穷人的遗物;这时候 来了两头猪,大家知道,猪总是喜欢用鼻子去拱东西 的,也是合该它们倒楣,用鼻子把那衣服翻了过来, 咬在嘴里,乱嚼乱挥一阵;隔不了一会,这两头猪就 不住地打起滚来,再过了一会儿,就像吃了毒药似的 ,倒在那堆衣服上死了。 活着的人们,每天看到这一类或大或小的惨事, 心里就充满着恐怖和种种怪念头;到后来,几乎无论 哪一个人都采取了冷酷无情的手段:凡是病人和病人 用过的东西,一概避不接触,他们以为这样一来,自 己的安全就可以保住了。 有些人以为唯有清心寡欲,过着有节制的生活, 才能逃过这一场瘟疫。于是他们各自结了几个伴儿, 拣些没有病人的洁净的宅子住下,完全和外界隔绝起 来。他们吃着最精致的食品,喝着最美的酒,但总是 尽力节制,绝不肯有一点儿过量。对外界的疾病和死 亡的情形他们完全不闻不问,只是借音乐和其他的玩 意儿来消磨时光。 也有些人的想法恰巧相反,以为唯有纵情欢乐、 豪饮狂歌,尽量满足自己的一切欲望,什么都一笑置 之,才是对付瘟疫的有效办法。他们当真照着他们所 说的话实行起来,往往日以继夜地,尽情纵饮,从这 家酒店逛到那家酒店,甚至一时兴来,任意闯进人家 住宅,为所欲为,也没有人来阻拦他们,因为大家都 是活了今天保不住明天,哪儿还顾得到什么财产不财 产呢。所以大多数的住宅竟成了公共财产,哪一个过 路人都可以大模大样地闯进去,只当是自己的家一般 占用着。可是,尽管他们这样横冲直撞,对于病人还 是避之唯恐不及。 浩劫当前,这城里的法纪和圣规几乎全都荡然无 存了;因为神父和执法的官员,也不能例外,都死的 死了,病的病了,要不就是连一个手底下人也没有, 无从执行他们的职务了;因此,简直每个人都可以为 所欲为。 还有好多人又采取了一种折衷的态度。他们既不 像第一种人那样严格节制着自己的饮食,也不像第二 种人那样大吃大喝、放荡不羁。他们虽然也满足自己 的欲望,但是适可而止;他们并没有闭户不出,也到 外面去走走,只不过手里总要拿些什么鲜花香草,或 是香料之类,不时放到鼻子前去嗅一下,清一清神, 认为要这样才能消除那充满在空气里的病人、药物和 尸体的气味。 ……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