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青少年健康人格教育丛书/世界名人画传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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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李白首先拜见了父母，和他们团聚 了几天，然后收拾好行装，按照赵蕤的吩咐，来 到岷山，找到东严子，向他说明来意。东严子也 没说什么，于是李白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李白发现东严子每天很早就端坐在山顶一块 大而平整的岩石上，一会儿双手收在胸前，一会 儿舒展双臂，一会儿引颈长啸。月明星稀之夜， 更是如此。 山中鸟儿听到啸声，仿佛得到召唤似的，纷 纷飞过来，围聚在他的周围。有的落在石头上， 有的落在脚趾旁，有的落在臂膀上，还有的在他 头上盘旋。东严子和鸟儿私语一阵子，然后取下 身上的背包，抓出一些谷物，撒在岩石上，’鸟儿 们便争先恐后地啄食起来。 这时，东严子嘴里念念有辞，鸟儿们似乎听 懂了他的话，不断唧唧喳喳地回应着。过了一会 儿，东严子觉得鸟儿吃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 拍拍身上的尘土，收起背包，从容地走下山去。 李白虽感到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以后， 东严子到山顶练功时，李白总是默默跟在他的身 后。到达山顶之后，两人也不说话，各自盘膝端 坐，时而双手收在胸前，时而双臂舒展，时而引 颈长啸。 天长日久，鸟儿不再害怕李白，纷纷飞到 他的身边，与他和谐相处，就和东严子一样。人 与鸟儿如此近距离接触，仿佛是大自然的一种赐 予，也是东严子启发李白心境的最好场所。 那段时间，两人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一 起生活。他们一起上山，一起下山，一起观云听 雨，一起濯（洗）足赏花…… 当时，李白觉得很奇怪，仿佛进入了一个奇 妙的境界，再读书做诗时，眼前意象如泉水般不 断涌出，思绪如野马般任意驰骋，无论构思，还 是想象，都出奇地迅捷。可是，他并没有向东严 子请教过那些问题呀！在剑术上，也是如此。李 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剑术和才情都在不断地精 进。 入夏的一天，天气特别闷热，两人来到一个 断崖下，那里有一个天然的瀑布，下有水潭，可 以洗澡玩耍。于是，两人脱掉衣裳，跳入潭中， 悠闲地玩耍起来。李白看到从高处落下来的水 帘，碰到突兀的岩石，溅起无数水花，顿时来了 兴趣。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抽掉叶子，游到瀑 布下面，舞起手中的树枝。他越舞越快，带着风 声，一会儿，在李白周围形成一个水罩，把落下 的水全挡开了。随着身影的移动，水罩也随之移 动。 过了一会儿，李白停下来，发现身上一滴水 也没有，不禁惊愕万分。突然，李白仰天长啸， 声音响亮清脆，透彻山林。 东严子拍手赞道：“哦，好剑法！”李白 仿佛受了鼓励，将树枝信手一甩，树枝像离弦之 箭，不偏不倚，正好插入潭边的一株枯树上。两 人相对而视，哈哈大笑起来。 东严子说：“想不到你的剑术已如此了得， 力道也不同于常人，真是可喜可贺呀！”李白 说：“先生过奖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会突然有此进展？”说着，脸上不禁露出茫然之 色。 东严子笑道：“你若真能明白，也就不会 有此进展了。无论剑法，还是写诗、做文，要想 达到上乘境界，需要没有心机，无为而为。这些 天，我们看似什么都没做，只是游玩、休息，而 正是在这种看似游戏的状态下去观察和思考，去 亲近自然，并按照自然的启示和运行规律生活， 这样才能扫除现实中的任何功利之心，从而达到 忘我的状态。所以，你才会觉得剑术和诗文的境 界远胜于前了。” 这些天，李白只觉得自己有了很大进步， 却不知是何原因，经过东严子这么一解释，才豁 然开朗。是啊！欲望是万事成功的大敌。无论做 任何事，都不能好高骛远，急功近利，既要认准 方向，又要按照自然规律行事，这样才能事半功 倍。以前，越想把剑术练好，越是看不到效果， 只能学到些皮毛。如今，按照无为而为的心态来 练习剑术，没想到，竟取得如此惊人的进步！真 是奇妙啊！ 做诗也是如此！以前，李白总是拼命想把 诗做好，冥思苦想，总是没有新意。前人做诗， 也大抵如此。在生活中，要自然而然地去抒发心 志，而不要为了写诗而写诗，那样就会成为思 考的累赘，限制了才情的发挥。所谓“诗外求 诗”、“功夫在诗外”，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东 晋诗人陶渊明厌弃官场争斗，倾心自然，后辞官 隐居，回归田庄，采菊东篱，种豆南山，内心纯 洁，毫无心机，所以才能写出那么纯朴自然的诗 篇，流传不朽。 东严子见李白悟透了其中道理，心里当然高 兴。两人穿好衣服，兴冲冲地返回住所。 一天，东严子对李白说：“明天，我想去峨 眉山拜访一位高僧，不知你能否同去？”李白当 即表示愿意前往。于是，两人简单收拾行装，第 二天一早就上路了。 路过成都时，李白得知前宰相苏颞被贬为益 州长史时，对其十分同情，亲自登门拜谒，并呈 上平日所作诗文。苏颈看后赞不绝口，说：“你 年少多才，如再稍加努力，定可与汉代司马相如 相比了。”李白听后，颇为自负，认为功名指日 可待。苏颈因刚被朝廷贬官，所以也就没有举荐 李白。 两人又走了几日，终于来到峨眉山下。但见 山势雄伟，峰峦叠嶂，景色秀丽，气象万千。两 人拾阶而上，不久来到一座山寺前。那时已是傍 晚，山风渐起，新月初升，东严子也不叩门，突 然纵声长啸，如半空响起一声鹤鸣。 李白正在惊疑之间，忽听寺门一响，一位神 清俊朗的僧人走出来，说道：“阿弥陀佛。原来 是东严道兄，多日不见，久违了！”随后，请两 人到寺内用茶。 入寺后，东严子笑道：“多年不见，释浚兄 的琴技想必又精进不少！今日，特携李白前来拜 见，望兄不吝赐教。”接着，又介绍说：“李白 是赵蕤的弟子。三年来，一直与我在岷山悟道， 数日前顿然开悟，参得道法真谛。”李白忙上前 施礼。释浚一边还礼，一边打量李白。 三人落座后，释浚命小沙弥给众人泡上云 雾茶，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在这清风月明之 夜，更增添了几份禅意。在东严子的催促下，释 浚从内室取出一张古琴，和李白等人来到院中， 坐在古松下，闭目凝神，慢慢调理气息。 突然，琴弦拨动，优美的琴声从指间飞出，在 空中回旋起落，令人心旷神怡。李白的心绪也随之 翻飞流转，眼前意象不断，不禁和着琴声吟道：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嵋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释浚弹罢，李白还在怔怔出神，心想：“琴 音如此质朴纯真，浑似天成，全在于峨眉山远离 尘世，不受世俗纷扰之故啊！”此后，两人又在 山上待了几天，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岷山。 不久，两人通晓鸟语的事就在当地传开了， 而且越传越神乎。当地太守亲自上山拜访，并要 呈报朝廷，东严子拒绝了。此后，仍有不少人登 门求教，东严子颇为苦恼。 一天，东严子对李白说：“如今，我已不 能在这里隐居了，我们就此作别，明天你就下山 吧！”李白刚要说话，东严子忙挥手止住，转身 离去。 第二天，两人收拾好行装后相互道别。不到 半个时辰，东严子就消失在晨雾之中。 P3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