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政党是必要的(美国政党政治再考察)(精)/世界政党研究名著译丛

作者简介

约翰·赫伯特·奥尔德里奇（John H.Aldrich），美国政治学家和作家，杜克大学政治学教授，以其对美国政治、选举和政党以及政治学形式理论和方法论的研究和著作而闻名。 译者简介： 李姿姿，湖南平江人。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研究员。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理论专业。主要研究领域：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政党政治。出版《官僚政治》、《新工党，新福利国家？英国社会政策中的“第三条道路”》等译著。

内容简介

政党在美国政治中处于核心位置。E.E.谢茨施耐德 (E.E. 3 Schatschneider,1942:1)指出,“政党创造了民主......没有政党,民 主是不可思议的”。对这句话最简明的解释就是,如果没有政党,民 主制度就无法运转。在所有麦迪逊式的大共和民主国家中,也即所有 民主国家中,都有政党。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民主国家,国家的领袖就 要受到公众意愿和要求的制约,至少在某种十分普遍的意义上而言是 如此。民选领袖的权力是由公众赋予的,最终也必须对公众负责。民 选官员通过选民投票而当选或连任,因此,选民可以让民选官员对其 个体行为负责。但是,政府政策是由很多公职人员共同制定的,任何 个人既不能也不该对由众议院、参议院和总统共同采取的行动承担责 任。作为一种集体性的机构,政党组织所有公职的竞选,从而提供了 能让民选官员对其集体行为承担责任的唯一途径。莫里斯·P.菲奥 里纳曾写道: “在我们的制度中,集体责任曾经而且能够存在的唯一 途径,就是通过政党这一中间机构;在美国的政治中,责任的履行需要团结一致的政党。”(Moris P.Fiorina,1980:26) 不过,政党的产生可能还有更多原因。上文提到的学者在讨论政党时 都 采 用 了 复 数 形 式。可 能 正 如 小 瓦 尔 迪 默 · 奥 兰 多 · 基 (ValdimerOrlandoKeyJr.,1949)指出的那样,至少必须要有两个政党,因此,多个政党是西方民主的核心,是它们使民主运转起来,并提供了民主所必需的责任。事实上,我们可能必须得更进一步。重 要的可能不是某个时候同时存在两个政党,因为有时候政党可能会在 某些地方兴起,然后又很快在选举中消失,比如20世纪60年代的美 国独立党 (AmericanIndependentParty)和20世纪90年代的改革 党 (ReformParty)。真正重要的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稳定的政党之 间的互动所带来的持续竞争,因此,可以这么说,在民主面前,任何获胜的政党都必须慎重考虑在下一场选举中失败的可能。 当然,要考察政党体系,就要理解作为其基础的单个政党。本书 大部分内容关注的是为何会有政党。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因 为这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为什么会存在政党体系,以及为什么有的 民主制度是稳定和持久的。在这一章,我们首先考察政党和政党理论的一些要素,进而考察什么是政党体系。 政党 与影响民选职位竞争的能力相伴随的是责任。无论是学者、评论 家、政治家还是普通民众,许多人都将美国当代社会中的政治弊 病———政府似乎不能解决重要的问题,以及公众对政治的不信任、冷 漠和疏离———归咎于美国两个主流政党的失败。这种观点认为,国会 议员只关心自己能否连任,根本不能或不愿意考虑大众的福祉。总统 关心的是自己的民意支持率,很少花时间来思考国家的前途,而且当 总统向国会寻求支持时,他会发现几乎很难形成多数派 (主要是政党 的多数派)来通过自己的提案或与国会达成切实可行的妥协。选举是 以候选人为中心的,它取决于候选人的声誉、形象以及最新和最有效 的宣传。政党的纲领只不过是其全国代表大会上第一个要完成的工 作,只需快速通过就好,而且政党领袖希望不要产生争议,最好也不要引起媒体的关注,这样其全国代表大会就能转向对更重要议题的讨 论。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的主流政党是所有这些问题的肇因。 到 20 世 纪 70 年 代 和 80 年 代 , 几 乎 无 一 例 外 , 对 美 国 政 党 的 学 术研究从研究基础理论转向了对似乎是当时与政党有关的最重要的问 5 题的考察,比如政党的衰退、衰落与解体。2 此后,政党又复兴了。 但现在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极化的 “红蓝”政治、从本质上来说是 蛊惑民心的尖锐的公共辩论、棘手的人或事、无视公共利益而拒绝达 成妥协。政党衰退、衰落与解体时代中的两党合作去哪里了? 在这种 观点看来,无论政党变得过于弱小还是过于强大,它们就是问题之所 在。然而,无论变强还是变弱,政党仍然存在,而且有洞见的观察家 认为它们至关重要。 为了解答这两个问题———我们如何理解并评价政党,我们如何理 解政党在西方民主制度中的作用———我回过头来考察美国主要政党以 及两党体系 (或者更一般而言多党体系)的建立。我的基本观点是, 主要政党是由政治家、政党积极分子、雄心勃勃的职位谋求者或现任 官员创建的,他们创建政党并维持政党的发展、利用政党或者滥用政 党、改革政党或者放弃政党,只要这样做有助于实现他们的目标和抱 负。因此,政党是一种 “内生性”的组织,也就是说,它是一种由政 治行为者所形塑的组织。不论它们有什么优点或不足,不论它们的形 式和作用如何,正如上文所述,它们都是由有抱负的政治家创造出 来的。我们从一开始就要理解,这些政治家本身没有党派的目标。相 反,他们的目标是更个人化和基础性的,政党不过是实现这些目标的 一种手段。他们有很多目标,而且这些目标之间可以有不同的组合。 按照理查德·芬诺 (RichardFenno,1973)的说法,这些目标中最 基本的就是拥有长期稳定的政治职业生涯,但是也包括某些政策上的 追求,以及在政府中获得权力与声望。这些目标本应在政府而不是政党中实现,但有时实现这些目标的最好途径是政党。正如我们将要看 到的,政党受到这些目标的不同组合的影响,尤其受到政治家实现其 目标时最经常遇到的问题的影响。因此,存在三种目标、三种问题, 并有三种理由促使政治家们认为,有组织的政党是解决这些问题以及 更可能实现自己目标的可靠办法。 只有当政党能够解决其他手段无法有效解决的问题时,有抱负的 政治家才会把政党作为实现目标的手段。因此,我认为理解政党不能 仅仅考虑政党与对其至关重要的行为者的目标之间的关系,还要考虑政党与政府的选举、立法和行政制度之间的关系。菲奥里纳说得十分 正确:只有考察我们的制度,我们才能理解政党。 影响政党的第三种主要力量是历史环境。比如,技术变革已使当 前的竞选和几十年前大不相同了,更不消说与19世纪相比。这些变 革对政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19世纪,政党是组织大众选举唯一 可行的途径。当前的技术使国会议员可以建立个人的竞选团队,这在 一个世纪以前是不可思议的。当然,历史环境包括比技术更多的东西。规范性理解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罗纳德·里根 (Ronald Reagan)曾说过 “政府不能解决问题,政府就是问题”,但即便是 他,也认可政府应该提供 “社会保障”的观点,且其提供的服务的范围甚至比19世纪最进步的政治家能够想象的都要大得多。简而言之, 观念至关重要。最初创建政党时,创立者必须克服在观念上对 “政 党”近乎厌恶的反感。一个多世纪以来,马丁·范布伦 (Martin VanBuren)关于 “当代大众型政党”的性质和价值的观念,极大地影响 了杰克逊民主党与一般意义上的政党。马丁·范布伦与同时代其他人 都没有打算建立一种竞争性的大众政党体系 (尽管他与同时代其他人 都认识到持续的政党竞争的重要性,但他们想要的只是——总是——赢得选举)。不过,当代大众型政党的建立很快导致了第一个当代大众型两党体系的形成。 除了任何特定历史时期存在的观念、价值和技术可行性外,历史 还以另一种途径发挥作用。发展的路径同样很重要。一旦一套制度安 排确立起来,均衡可能性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从现有的均衡路径转 换到一条新的、可能更好的路径或许相当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换 言之,一旦有了两个主要政党,它们的存在就会诱使政治家们依附于 其中一个政党,而这些诱因之所以出现,不过是因为事先就存在两个 政党。把这三种力量结合起来,意味着这里提出的政党理论的推理,正 是罗德和谢帕斯尔 (RohdeandShepsle,1978)最初指出的基于理性 7 选择的新制度主义的基础,即政治产出———这里指政党———是行为者 以下三方面行为的结果:寻求实现自身的目标;在一套既定的制度安 排中做出选择,并试图影响这套制度;在既定的历史环境中做出 选择。在介绍这一理论之前,我简要回顾了一下长期主导政党研究的三 种主要的研究取向。这可以为理解政党理论做一些准备,因为每一种 取向都强调了政治家及其创立或维持政党这一行为的不同方面,而且 通常还强调他们这样做的不同目标。然后,我考察了政党体系对一个 有效的、运转良好的民主制度的必要性问题,这是本章最关心的问 题,对此,第二章会略微谈及,第九章会再次更多谈到。这些准备工 作可以让我们更好地体会什么是关键所在,以便更好地理解美国的主 要政党。第二章讨论了一个最基本的理论问题:为何会有政党? 这里 的讨论介绍了三个主要的理论问题,我认为这些问题在政治家创建、 改革、利用或抛弃政党时发挥了指导性作用。第二部分对这三个主要 的理论主张进行检验。第三章考察18世纪90年代美国两个政党的最 初起源,它们产生于议会内部,目标是解决一个基本的社会选择问 题,并通过确立新政府的权力大小和范围,最终 “完成宪法的批准”。 第四章考察当代大众型政党的形成,重点考察了它们形成的标志——— 选民动员,这可能是集体行动最典型的案例,还考察了它们固有的问 题。第五章考察这一时期民主党和辉格党的另一个方面,即两党共同 形成了一套复杂的制度安排,成功地将奴隶制问题排除在议程之外, 使得联邦直到19世纪50年代都维持了统一。这一章进而讨论这一政 党体系的结束及共和党的崛起,着重分析了有抱负的政治家的事业目 标与内战时达到高潮的奴隶制问题之间的互动。第二部分的这三章很 好地说明了利用政党来解决的这三个理论问题 (在利用政党有利于政 治家的时期),从政党形成时期开始,到民主党与共和党的竞争确立 起来结束,这个阶段确立了政党的形式和历史路径的基本性质,尽管 这些政党形式和历史路径的基本性质曾几经变迁,但它们直到第二次 世界大战后仍然存在,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第三部分转向了当代。我在这一部分分析了当代的总体情况,不 8 过重点分析了20世纪60年代在选举、治理和政党等方面发生的变 化。正是这一系列变化带来了一些经验现象,部分学者认为这代表政党走向衰落 (重组、衰败甚至解体),但政党随着其极化再次崛起。 第六章考察 “选举中的政党”。第七章根据选举力量提出了 “政府中 的政党”理论。第八章考察通常被忽略的 “作为组织的政党”和政党 形式的新变化,我认为新的政党形式的出现是为了回应20世纪60年 代和70年代的政治。依据这种观点,很多人所观察到的政党衰落与 其说是一种衰落,不如说是从我所说的 “控制型政党”转向了 “服务 型政党”,前者试图控制有志入仕者和现任官员,后者则为他们提供 服务。第九章结论部分重新考察了二战以来政党的发展演变,并思考 了政党体系在美国民主制度中的作用。 1. 美国政党研究的经典之作。 2. 本书超越了关于美国政党是复兴还是衰落的争论，对美国政党制度的基础进行了全面的重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