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运河畔的回音(王子华文艺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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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亲 老黑要娶儿媳妇，这几天忙得他眼也驱了腚也尖了， 一会儿喜一会儿愁。有喊公叫婆的了怎能不喜？可账眼子 一万多又怎能不愁？愁是愁，但愁也没把老黑愁倒，他还 直劝家里：“愁吗儿！五间抱厦盖上了，缝纫机买了，手 表、自行车送去了，录音机、电视机也摆达上了，还缺吗 儿？紧着她要。就那一万多的账………屁！用几年就干过 来，有儿媳妇了还愁孙子？一万块能买一家子人？” 还真把家里说宽心了。 真是怕吗来吗。门一响，“大彩旦”又扭了进来。 老黑家腿又筛了—每次都这样，只要见了媒人。 “又……要吗儿？”老黑家哆嗦着。 “老嫂子，这回不要吗儿。”“大彩旦”说着用眼把 老黑挑出屋。 老黑家闷得心直跳。 “彩旦”走了。 老黑回到屋，脸老长，直抽烟。 “咋啦？！媒人说了吗儿？” 老黑没吱声。 “到底咋啦？！你说话呀！你想把俺急死……” 老黑涌出两眶泪。 “那头又要吗儿了？” “不要吗儿了…” “不要吗儿？咋啦？” “不要咱俩了……” “吗儿？！” “叫咱俩搬走，不搬，就散。” 老黑媳妇呆木了，半天，猛地骂起来：“她没爹没娘 ？！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不生儿育女了？！” 她没骂过人，骂完她哭了，哭得好伤心…… “别哭了！没用！” “你说咋着！” “找闺女去！” “叫人家养着？” “兴这！” 晚上，俩人一宿没睡。老黑媳妇叹了一宿气，老黑抽 了一宿烟。第二天，拾援好行李，老黑给祖宗牌位磕了个 头，抹了几把泪，拉起媳妇走了……没回头。 儿子娶了媳妇。 儿子有了儿子。 小两口可疼孩子了，老盼着他长大… 蓉儿 她叫蓉儿，眉清目秀，聪明伶俐，中学毕业后没再继 续学业。她的条件不允许了。爹死了，娘有病。哥三十七 了还没娶媳妇，整天喝闷酒，没钱了就借钱喝，不管家， 没心思过日子。全部家务都压在蓉儿身上。她多想把家支 撑起来，可实在太难了。 蓉儿今年二十五了，该嫁人了，可这个家实在使她拔 不动腿，几个追求她的意中人被她一一回绝了。她不敢去 爱，也不敢去追求，她说这样能减轻痛苦。她时常安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