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湖南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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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叶芝诗选(共2册)/诗苑译林
ISBN: 9787540456627
驶向拜占庭 1 那地方可不是老年人待的。青年人 互相拥抱着,树上的鸟类 ——那些垂死的世代——在歌吟, 有鲑鱼的瀑布,有鲭鱼的大海, 鱼肉禽整个夏天都赞扬个不停 一切都养育、降生和死亡着。 他们都迷恋于种种肉感的音乐, 忽视了不朽的理性的杰作。 2 一个老年人不过是卑微的物品, 披在一根拐杖上的破衣裳, 除非他那颗心灵拍手来歌吟, 为人世衣衫的破烂而大唱; 世界上没什么音乐院校不诵吟 自己辉煌的里程碑作品, 因此我驶过汪洋和大海万顷, 来到了这一个圣城拜占庭。 3 啊,上帝圣火中站立的圣徒们, 如墙上金色的镶嵌砖所显示, 请走出圣火来,参加那旋锥体的运行, 成为教我灵魂歌唱的老师。 销毁掉我的心,它执迷于六欲七情, 捆绑在垂死的动物身上而不知 它自己的本性;请求你把我收进 那永恒不朽的手工艺精品。 4 一旦我超脱了自然,我再也不要 从任何自然物取得体形, 而是要古希腊时代金匠所铸造 镀金或锻金那样的体形, 使那个昏昏欲睡的皇帝清醒; 或把我放在那金枝上唱吟 歌唱那过去和未来或者当今, 唱给拜占庭的老爷太太听。 塔 楼。 1 我要这荒谬之物做什么—— 心呵,苦恼的心呵——这幅漫画 衰老之年挂在我身上 如同挂在一只狗的尾巴上? 我从未有过 更为兴奋、激情、奇异的想像, 也没有耳目 更企盼着不可能的事物—— 不,就在少年时也不,那时我带着钓竿和苍蝇 或更卑微的虫子,我上本·布尔本后山 去度过悠悠长日的夏天。 看来,我必须让缪思打点行装了, 选择柏拉图和普洛提诺斯为友, 直到想像力,耳朵和眼睛 满足于论证和处理 抽象观念,或被脚后 一个损坏了的水壶所嘲弄。 2 我在雉堞上漫步,注视 房子的地基,或是一棵树, 像熏黑的指头从地面崛起; 我派出想像 在白昼渐暗的光线下, 从废墟或古老的树丛 召回记忆和意象, 因为我要问他们全体一个问题。 在那个山脊的后面住着个法兰契太太, 有一次当所有银烛台或灯台 照亮黑黝黝的红木桌或酒, 一个侍者他能测知 那位最被尊敬的夫人的任何愿望, 他跑出去,用修枝剪刀 剪下一个傲慢农民的双耳, 装在一个盖好了的小碟里送来。 有些人还记得我年轻时, 有支歌称道一个农家姑娘, 她住在那多石头的地方, 称赞她鲜艳的脸庞, 我越赞美,越是高兴, 记得起,她一来到, 赶集的农民就你挤我推, 那支歌给了她那么大荣耀。 有些人听这歌发了疯, 或再三再四地为她干杯, 从桌旁站起,直接宣称 要亲眼证明这个幻想; 但他们把月色的光辉 误作白昼无味的光亮, 音乐迷了他们的心神—— 有一个在克罗恒的大沼泽里丧命。 奇怪,作这歌的是个盲人: 但现在,我考虑了一番,觉得 没什么奇怪,悲剧一开始, 荷马就是个瞎子, 海伦背叛了所有活人的心。 噢,但愿月亮和太阳光 看来是不可分拆的光, 如我成功了,必使人们发狂。 我自己创造了罕拉汉, 黎明中把他,醉或醒 从临近的某处村庄中赶过。 为一个老者的魔法着了迷, 他跌倒,翻滚,摸索着来去, 只剩下破膝头可以出工 和欲望的可怕的壮丽, 二十年前我构想出这一切。 好朋友们在旧场院里玩牌: 轮到那古代的老无赖发牌, 他指头下的牌做得这么怪, 所有的牌除了一张以外, 变成了一群猎犬,而不是一束牌, 他自己变成了野兔子。 罕拉汉一生气站起来, 就去追赶那些呼叫而去的狗子到—— 噢,到我忘了的什么地方——够了! 我必须回想起一个人, 他是这样困厄,爱情、音乐 或剪下敌人的耳朵都不能使他快乐: 这样一个传奇式的人物 没留下一个邻居来说, 何时他过完他的狗日子; 他是这房子破产的老主人。 在它成为废墟以前,多少世纪, 带枪的粗人,绑腿齐膝, 脚穿铁靴,爬上狭小的楼梯, 那里有些持枪者来了, 他们的意象保存于大记忆, 大声叫着,胸部喘息, 用大木棒子敲打桌子, 打破睡眠者的安息。 我想问问大家,能来的都来吧; 来吧,贫困的,登上一半楼梯的人, 带来歌颂美人的盲目的闲游者, 被魔术家赶出,上帝遗弃的 草原的红种人,获得如此 优美耳朵的法兰契太太, 那个在沼泽地淹死的人, 他嘲弄缪思,选择了村姑。 所有这些男人女人,穷人富人, 他们踏过这些山石或经过这座门, 不管在公众面前或内心, 都像我现在那样怒斥老龄? 但我从那些急于离去的人们 眼里得到了一个回答: 那么,去吧,但留下罕拉汉, 因我需要他全部强大的记忆。 四面八方都有爱人的老色鬼, 从深思熟虑的心中倒出来 你在坟墓中的全部发现, 因为你肯定已计量过每一个 对别个生命迷宫的投入, 它们不可预知,不可见, 为一个温柔的目光, 一个抚摸或叹息所迷惑。 想像最执着于 一个赢得的女人或失去的女人? 如是失去的,承认你离开了 一个伟大的迷宫,出于骄傲, 怯懦、愚蠢的过分精明的思想; 或者人们一度所谓的良心: 如果记忆复归,太阳 就会销蚀,白昼就会泯灭。 3 这是立遗嘱的时候了, 我喜欢正直的人们, 他们逆流勇进一直到 急流喷涌,黎明时分 在滴水崖旁投下钓饵; 我宣告,他们将继承我的豪气: 不受事业或国的管束, 不做啐人的暴君的奴隶, 也不向被啐的奴隶屈服; 我们是勃克、格拉丹的子民, 有权拒绝,却还是施舍 豪迈如朝阳初醒, 光芒劈头盖脑而来; 豪迈如神奇的丰饶角一般, 或突如其来的阵雨, 当大河小溪全枯干: 或如天鹅它必须 眼盯着隐退的光芒, 在最后一长段溪水上, 那溪流还在闪光, 它浮游,把终曲歌唱。 我把信仰宣告: 我蔑视普洛提诺斯, 我针对柏拉图狂叫, 人生无所谓生与死, 除非人成为整体, 从人的痛苦心灵 把种种连在一起, 对,还有日月星辰。 还得加上一点, 死后我们腾身向上, 做梦,并且创建 横穿月球的天堂。 我心安理得, 有讲究的意大利工艺, 有珍贵的希腊雕刻, 有诗人的幻想梦呓, 有爱情的种种回忆, 有女人们话语的回音, 依靠这一切东西, 人成为一个超人, 镜子般真实的梦境。 就像在透光孔旁, 穴鸟唧唧喳喳叫, 把枝叶层层投放, 等枝条铺得高高, 母鸟就飞到树端, 栖息于高悬的空巢 使它的野窝温暖。 我把信心和自豪 留给正直的年轻人, 他们攀登山腰 在黎明破晓时分 放下蝇饵钓鱼; 既是那钢材所造, 他们将坚持下去 直到这不动的行业 最终使它破灭。 如今我把灵魂铸造, 强迫它去学习, 进一个渊博的学校 直到体力衰竭, 筋血慢慢衰退, 变得疯狂或暴躁, 或老朽痴呆, 或最坏的坏事来到—— 朋友亡故,所有 俊眼丽目消失, 它们曾使我屏息—— 都不过像天上流云 随着地平线隐去, 或像暗下去的阴影, 小鸟的一声倦啼。 内战时期的沉思 Ⅰ 祖先的住宅 当然在一个富人百花盛开的草地上, 在他山丘树林的瑟缩声中, 生命洋溢着,不带巨大的痛苦; 生命雨般流下直到基地满溢, 下得越多,跳到更眩目的高度 似乎任何形状由它自主选, 从不屈就一种机械的 或奴役的形式,听别人呼唤。 梦想而已,梦想而己!但荷马 如不曾发现梦之外有真实—— 丰沛闪亮的喷泉来自生命的自娱, 他就不会歌唱,虽然如今奇妙的空贝壳 从丰盈溪流而非泉水的幽暗中 进出,成为掩盖 富人继承光荣的象征。 有些暴烈而痛苦的人,有权势的人 请来了建筑家和艺术师,使他们 痛苦而暴烈的人能在石头上培育出 众人昼夜渴望的优美形象 和谁也没听说过的温柔品性; 但主子一埋掉,老鼠便可嬉戏, 也许那所房子的曾孙, 不管其中遍陈铜铸石雕,也不过是只鼠。 啊,如果孔雀用她纤巧的脚爪, 在花园的古老台地上踏步, 如朱诺在神情淡漠的花园诸神面前, 把一尊瓷瓮的一切展现, 啊,如平坦的草地,铺石的道路, 一个人穿着拖鞋悠然沉思, 儿童从每种感官得到乐趣, 不过是用暴力夺去我们的伟大,又如何? 如果这些雕饰的门扉的光荣, 那些更高傲时代设计的建筑, 有人在巨室长廊的光滑地板上漫步 两边是我们祖先的著名画像, 如果人类中的最伟大者 认为这些东西最应发扬光大或祝福, 不过是用痛苦夺去我们的伟大,又如何? Ⅱ 我的房子 一条古桥,一座更古老的塔楼, 一所农舍,为墙荫盖, 一亩石头地, 在那儿,象征性的玫瑰会开花, 粗粝的老榆树,数不尽的老荆棘, 雨声或者四面 刮来的各种风声; 昂首挺立的水鸡, 为一群牛的溅水声所吓, 又一次跨过小溪; 一个盘旋的楼梯,一间石拱项的房子, 一个炉膛敞开的灰石炉, 一支蜡烛和一页文稿, 《沉思的人》中柏拉图主义者, 在类似的房间中劳作, 投影出恶魔式的狂暴 如何想像一切。 从市场或集市 夜归的游客们 曾目睹他午夜的烛光。 有两个人在这里待过。一个持枪者 聚集了二十匹马,在这动乱之地 过他的日子, 长期的战争和突然的夜袭, 他减少的马匹,使他成了被逐者, 忘了别人,也被别人忘记; 而我,在我身后, 我肉体的继承人会发现, 我歌颂一个孤独心灵, 是一个苦难的合适表征。 Ⅲ 我的桌子 两个沉重的支架和一块木板, 上面放着佐藤的礼物,一把不变的剑, 笔和纸在旁边 使我警惕 不要虚度岁月。 有一小件绣过的外套, 套住了它的木鞘。 它铸就时乔叟尚未出生。 在佐藤家中, 它弯如新月,月般明亮, 躺了五百年。 但如没有变化出现, 就没有月亮,只有一颗痛楚的心 酝酿一件不变的艺术品。 我们的学者强调 何时何地它被铸造, 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在绘画或陶器中出现, 就会像不变的剑 由父传子代代相传 经过许多个世纪。 灵魂之美最受崇拜, 人们和他们的业绩 呈现心灵不变的容貌; 最富有的传人知道 爱粗劣艺术的人 谁也过不了天堂之门, 他有一颗痛楚的心 虽然全国人称颂 他的丝衣和高贵步容, 他的神志清醒: 好像朱诺的孔雀尖鸣。 P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