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场(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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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给陶建送去的设计图纸，就像是任人宰割 的小绵羊，被陶建画了好几圈，大大显示领导者的 真谛。这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光环效应。在他眼里 似乎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他觉得自己太无能了，总是让别人看出破绽， 找到自己最软弱的地方。恍惚中又听见陶建那滑溜 的声音，“你在图纸上点缀的清新，是想做锦绣阳 春的前锋吧？” 这一次陶建说了一大堆数据不合理、工艺不合 理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基于设计的创新，而是基 于设备改良？这完全是两个不同性质的问题嘛。” 陶建的问题又像狐狸一样回到了从前。 那种耗子般水中滑溜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 起，让他有点耐不住了。“设备改良是技术创新的 基础条件。”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反驳的 语言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任何设计需要从深度和广度去考虑，这样的 设计与创新，是符合新材质的要求的。”他尽力做 出解释，将自己查过的许多网站、资料都与陶建讲 了，感觉嗓子发干。他觉得自己像蚂蚁一样渺小， 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 然而陶建笑了起来，“你要有一个较大的开拓 ，这样的方案是行不通的。”他又一次对自己的数 据产生怀疑。 一周后，杨进忐忑不安地递上自己的图纸。“ 轴距可以达到2600毫米以上？”“哈哈，这是天方 夜谭吗？这么多年都没有达到。” 这一次他耐不住了，大概是心情压抑多时，只 听见他大吼道，“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坐在这个位 置上的！”二百平方米的办公室都听见他的声音， 这是他长久以来积郁的感情第一次爆发。 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懦弱，沉湎于那些早已生 疏的令人愉快的思想和情绪之中，而且把眼前这么 畅快的语言当作自己思想和情绪的爆发。 这是多少年来，他从没有这样发出的声音，“ 你不会认可我的图纸，是吧？”陶建两眼发愣，还 是不说什么了。 图纸就像孩子一样占据了他的心，他感到自己 被测试的时间太长了，他为这些图纸感到遗憾，并 为此长期努力而更加热情地守护着自己的图纸。 他非常气愤，紧紧抓住陶建的衣领说，“这么 长时间了，你以为我们是零和博弈吗？” 他将头一扭松开了手，脑子在盘算着下一步怎 么办。陶建望着他，不敢向前进一步。陶建第一次 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让自己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说什么 都没有用，人的思想也需要转轨。虽然人认识的标 准不一样，但是人不能苟且地活着。 一个月过去了，图纸来回折腾了五六次，他的 方案始终没有得到认可。桌上摆满了七七八八被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