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插图典藏本时代经典)(精)

朝花夕拾(插图典藏本时代经典)(精)
作者: 鲁迅
出版社: 中国画报
原售价: 24.00
折扣价: 12.00
折扣购买: 朝花夕拾(插图典藏本时代经典)(精)
ISBN: 9787514611984

作者简介

鲁迅原名周樟寿,字豫才,后改名周树人,浙江绍兴人。1902年留学日本学医,后弃医从文。1918年,以“鲁迅”为笔名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之父”。代表作有《呐喊》《彷徨》《朝花夕拾》《华盖集》《南腔北调集》等。在翻译外国文学和整理中国古籍方面也成就卓著。

内容简介

狗·猫·鼠 从去年起,仿佛听得有人说我是仇猫的。那根据 自然是在我的那一篇《兔和猫》;这是自画招供,当 然无话可说,——但倒也毫不介意。一到今年,我可 很有点担心了。我是常不免于弄弄笔墨的,写了下来 ,印了出去,对于有些人似乎总是搔着痒处的时候少 ,碰着痛处的时候多。万一不谨,甚而至于得罪了名 人或名教授,或者更甚而至于得罪了“负有指导青年 责任的前辈”之流,可就危险已极。为什么呢?因为 这些大角色是“不好惹”的。怎地“不好惹”呢?就 是怕要浑身发热之后,做一封信登在报纸上,广告道 :“看哪!狗不是仇猫的么?鲁迅先生却自己承认是 仇猫的,而他还说要打‘落水狗’!”这“逻辑”的 奥义,即在用我的话,来证明我倒是狗,于是而凡有 言说,全都根本推翻,即使我说二二得四,三三见九 ,也没有一字不错。这些既然都错,则绅士口头的二 二得七,三三见千等等,自然就不错了。 我于是就间或留心着查考它们成仇的“动机”。 这也并非敢妄学现下的学者以动机来褒贬作品的那些 时髦,不过想给自己预先洗刷洗刷。据我想,这在动 物心理学家,是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的,可惜我没有这 学问。后来,在覃哈特博士(Dr. O. Dahmhardt)的 《自然史底国民童话》里,总算发现了那原因了。据 说,是这么一回事:动物们因为要商议要事,开了一 个会议,鸟、鱼、兽都齐集了,单是缺了象。大家议 定,派伙计去迎接它,拈到了当这差使的阄的就是狗 。“我怎么找到那象呢?我没有见过它,也和它不认 识。”它问。“那容易,”大众说,“它是驼背的。 ”狗去了,遇见一匹猫,立刻弓起脊梁来,它便招待 ,同行,将弓着脊梁的猫介绍给大家道:“象在这里 !”但是大家都嗤笑它了。从此以后,狗和猫便成了 仇家。 日尔曼人走出森林虽然还不很久,学术文艺却已 经很可观,便是书籍的装潢,玩具的工致,也无不令 人心爱。独有这一篇童话却实在不漂亮;结怨也结得 没有意思。猫的弓起脊梁,并不是希图冒充,故意摆 架子的,其咎却在狗的自己没眼力。然而原因也总可 以算作一个原因。我的仇猫,是和这大大两样的。 其实人禽之辨,本不必这样严。在动物界,虽然 并不如古人所幻想的那样舒适自由,可是噜苏做作的 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 说一句分辩话。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 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 残的罢,但它们从来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 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 叹它们。而人呢,能直立了,自然就是一大进步;能 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还 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 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 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实在免不得“颜厚 有忸怩”。假使真有一位一视同仁的造物主,高高在 上,那么,对于人类的这些小聪明,也许倒以为多事 ,正如我们在万生园里,看见猴子翻筋斗,母象请安 ,虽然往往破颜一笑,但同时也觉得不舒服,甚至于 感到悲哀,以为这些多余的聪明,倒不如没有的好罢 。然而,既经为人,便也只好“党同伐异”,学着人 们的说话,随俗来谈一谈,——辩一辩了。 现在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 ,而且光明正大的。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 ,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 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 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 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 么一副媚态!但这也许是限于天分之故罢,假使它的 身材比现在大十倍,那就真不知道它所取的是怎么一 种态度。然而,这些口实,仿佛又是现在提起笔来的 时候添出来的,虽然也象是当时涌上心来的理由。要 说得可靠一点,或者倒不如说不过因为它们配合时候 的嗥叫,手续竟有这么繁重,闹得别人心烦,尤其是 夜间要看书,睡觉的时候。当这些时候,我便要用长 竹竿去攻击它们。狗们在大道上配合时,常有闲汉拿 了木棍痛打;我曾见大勃吕该尔(P. Bruegeld. A) 的一张铜版画Allegorie der Woll ust上,也画着 这回事,可见这样的举动,是中外古今一致的。自从 那执拗的奥国学者弗罗特(S. Freud)提倡了精神分 析说——psychoanalysis,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 心解”的,虽然简古,可是实在难解得很——以来, 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检来应用的了, 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性欲上去。打狗的事我不管 ,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此外并无恶意 ,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当现下“动辄 获咎”之秋,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例如人们当配 合之前,也很有些手续,新的是写情书,少则一束, 多则一捆;旧的是什么“问名”“纳采”,磕头作揖 ,去年海昌蒋氏在北京举行婚礼,拜来拜去,就十足 拜了三天,还印有一本红面子的《婚礼节文》,《序 论》里大发议论道:“平心论之,既名为礼,当必繁 重。专图简易,何用礼为?……然则世之有志于礼者 ,可以兴矣!不可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然而 我毫不生气,这是因为无须我到场;因此也可见我的 仇猫,理由实在简简单单,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 尽嚷的缘故。人们的各种礼式,局外人可以不见不闻 ,我就满不管,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 有人来勒令朗诵情书,奉陪作揖,那是为自卫起见, 还要用长竹竿来抵御的。还有,平素不大交往的人, 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子,上面印着“为舍妹出阁”, “小儿完姻”,“敬请观礼”或“阖第光临”这些含 有“阴险的暗示”的句子,使我不花钱便总觉得有些 过意不去的,我也不十分高兴。 P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