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与我们：如何认知自我与世界

作者简介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以下简称“心理所”）成立于1951年，是以心理学基础研究与应用服务研究为主的多学科、综合性研究机构，为中国心理学会的支撑单位，团结引领国内同行共同发展，同时面向心理学国际前沿，积极开展具有前瞻性的心理科研工作，具有重要的国际学术影响力。 近年来，心理所认知与发展心理学研究室党支部积极开展心理科普工作，借助微信公众号向喜爱心理学的大众推送兼具科学性、实用性、趣味性的科普文章。这些文章从支部成员自身的研究领域出发，结合大众最常遇见和关心的心理议题展开科普，为大众提供了清晰、有趣的解答，帮助大众更好地认知自我与世界。 本书将这些科普文章集结出版，成为“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科普知心系列”首本图书。党支部的心理科普工作仍在进行中，未来该系列也会持续更新。

内容简介

几岁开始学外语：抓住第二语言习得的关键期 李欣晶 屈青青 许多父母持有一种观念：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不管是学钢琴、学舞蹈，还是学外语，很多父母都觉得越早开始学习越好。尤其是现在需要使用外语的地方越来越多，日常交流、出国旅游、留学，甚至工作中都不免要和外语打交道。于是，与此相应的是各种各样的外语学习和培训课程日益火爆，有手机应用程序、线下培训班、家教等。同时，这一现象也在传递一种焦虑，那就是外语学习越早开始越好，目前甚至已经出现了面向孕妇的外语胎教。 外语学习真的是越早开始越好吗？个体是否在某个年龄段在外语学习方面更有优势呢？如果是，存在这种优势的原因是什么呢？一个外语基础薄弱的成人能够学好外语吗？ 上述这些问题不仅父母关心，研究语言问题的心理学家也同样关注，对这些问题的研究主要考察的是语言学习的关键期。接下来，我们将从什么是关键期、第二语言学习是否存在关键期、这一关键期的年龄段是什么、为什么存在关键期，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关键期等问题展开介绍。 1. 什么是关键期？ “关键期”是指在个体成长过程中的某个时期，个体会对某种技能或行为方式非常敏感，如果在这一时期个体没有针对这种技能进行适宜的学习或接受恰当的刺激，那么个体很难掌握这种技能。1910年，德国行为学家海因罗特(Heinroth)在实验中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鹅会本能地跟随在它第一眼见到的动物或者其他物体后面。这个跟随对象一般是小鹅的母亲，但是如果小鹅第一眼见到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其他动物或者活动物体，如一只狗、一只猫或者一只玩具鹅，小鹅也会自动地跟随其后。尤为重要的是，一旦小鹅形成了对某个对象的跟随反应后，小鹅就不太可能再形成对其他对象的跟随反应了。这种现象后来被奥地利动物行为学家洛伦茨(Lorenz)称为“印刻效应”。洛伦茨认为，能够产生印刻效应的时间窗口就是关键期。对于小鹅来说，一旦过了关键期，就不会再产生印刻效应了，同时已经产生的印刻效应也不能改变了。 2. 第二语言学习的关键期是否存在？ 1967年，勒纳伯格(Lenneberg)首先提出了关键期假设。关键期假设认为，青春期以前，学习者由于年龄小，生理和心理处于发育期，大脑的可塑性较强，因此比较容易学会地道的第二语言；而成人发育完全成熟，大脑失去了可塑性，错过了第二语言学习的最佳时间，因此较难学会第二语言。关键期假设对语言学研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此后，语言学习是否存在关键期就一直是第二语言习得研究领域的一个争论焦点。 让我们看一下支持关键期假设的有趣发现吧。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12岁从德国移民来到美国，他的英语有严重的德语口音，而仅仅比他小2岁的弟弟的英语却很纯正，这被认为是第二语言学习的关键期存在的一个很好的例证。 在第二语言学习的关键期的研究中，对于语音和句法的研究都发现了关键期存在的证据。一个人开始学习第二语言时的年龄可以显著地预测这个人最终的口语水平。有研究者发现，6岁之前开始学习第二语言的儿童，口语较为纯正；6~12岁开始学习第二语言的学习者，有的口语纯正，有的存在口音问题；12岁以后开始学习第二语言的学习者一般都存在口音问题。对于语法学习来说，研究发现，7岁之后语法学习的正确率开始逐渐下降。有研究进一步发现，10~12岁开始学习第二语言的儿童在复杂的句法结构的掌握上差于7~9岁开始学习第二语言的儿童，不过在简单的句法结构的掌握上，两个年龄组的儿童不存在差异。从这些证据中可以看出，无论是语音还是句法的学习，的确存在第二语言学习的优势年龄。第二语言学习存在关键期，一旦错过了关键期，就很难达到第二语言学习的最佳效果；第二语言学习的关键期一般在青春期之前。 3. 为什么存在第二语言学习的关键期？ (1) 大脑可塑性的解释 大脑可塑性是指大脑先天遗传的结构或功能具有一定的可变性。人从出生到成年，大脑可塑性处在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年龄较小者的大脑可塑性非常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大脑可塑性逐渐减弱。有观点认为，大脑可塑性减弱会影响语言学习的成效。 (2) 普遍语法的解释 著名语言学家乔姆斯基（Chomsky）的普遍语法理论认为，所有人类语言共享一套固有的语法结构和规则，这套结构是先天具备的。普遍语法理论也可用于解释为什么第二语言学习存在关键期。该理论认为，儿童在早期发展阶段对语言的敏感性特别高，因为他们的大脑在这一时期极具可塑性，能够自然而然地无需外显教学就吸收和应用普遍语法的原则。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可塑性逐渐降低，大脑对于语言的处理方式开始固化，依赖已有的语言结构（如母语）来学习新的语言，这使得成人学习第二语言时可能不再能直接和自然地利用普遍语法。因此，虽然成人仍能通过努力学习新语言，但是他们在学习过程中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外显教学来适应新的语言规则，这也是为什么第二语言学习的关键期主要集中在儿童早期。 (3) 输入假说的解释 输入假说强调第二语言学习者接收到的语言输入的量和质对学习效果的直接影响。对于儿童而言，他们的日常环境通常能提供丰富的语言输入，如家庭、学校和社交场合中自然而富有互动的语言交流。这些输入不仅数量大，而且质量高，因为交流者往往会本能地调整语言复杂性，以适应儿童的理解能力。这种调整包括使用简单的句子结构和较慢的语速，从而使语言输入更容易被吸收和模仿。相比之下，成人学习者常在更正式的教育环境中学习第二语言，可能面临书面语料多于口语交流的情况，这种语言输入在量和交互性上可能不如儿童丰富。 (4) 情感过滤假说的解释 情感过滤假说由克拉申（Krashen）提出，它强调情感状态如焦虑、动机和自信心对第二语言学习的重要影响。根据这一假说，学习者的情感状态可以促进或阻碍语言输入的有效处理。具体来说，低焦虑水平、适度的动机和较强的自信心可以形成一个积极的学习环境，使学习者更容易吸收和应用新知识。这种理想的情感状态为学习者打开“情感过滤器”，允许更多的语言输入进入认知系统被加工。相反，高焦虑水平可能阻碍信息的接收和处理，而动机不足或过度紧张则可能抑制学习动力和效率。 (5) 其他理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理论对关键期进行了解释。例如，文化适应理论认为，如果所学第二语言的社会文化与自身文化背景越接近，文化适应就越好，第二语言的学习效果也就越好；成熟理论认为，在不成熟的时候学习第二语言反而效果更好，因为学习更简单、集中；进化假说认为，伴随着语言的习得，语言学习能力逐渐丧失；等等。 4. 成人应该怎样利用第二语言学习关键期？ (1) 建立适宜的语言环境 对于儿童来说，比较好的交流是语速较慢、句型简单、具体形象的对话，这样儿童的学习效率会更高。成人可以充分利用周围的一些资源帮助儿童学习，例如和儿童一起阅读外语绘本，看电视的时候选择外语动画片，常常哼唱外语儿歌，甚至生活情境中遇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也可以用外语来表达。总而言之，就是创造外语情境，培养儿童的语感。因为关键期的儿童基本处在具体形象思维阶段，对一些抽象概念还不理解，所以成人可以利用这一点，将知识形象化，从而促进儿童的第二语言学习。 (2) 注重面对面的有效交流 “共同注意”对于早期儿童的语言学习有促进作用，而面对面的交流可以增加共同注意的机会。通俗来说，共同注意就是儿童与成人通过眼神交流共同注视第三方事物，知道彼此想说的是什么。在面对面的自然交流中，儿童需要去倾听，去积极表达，即使说错了也不用怕，可以及时纠正。即时反馈促进儿童学习，还可以增加与儿童的“共同注意”，进而提高学习效率。 (3) 帮助儿童树立自信心，培养学习兴趣 根据情感过滤假说，在第二语言学习过程中，动机、自信心与焦虑水平至关重要。因此，可以通过设置合适的小目标，给予小红花等奖励，恰当地鼓励、表扬儿童，将第二语言学习和儿童感兴趣的活动(例如看动画片、玩游戏等)结合起来，培养儿童的学习兴趣，帮助儿童树立自信心，同时也不要操之过急，避免给儿童过大的压力，引发他们的焦虑情绪。 5. 学习第二语言的成人应怎样看待关键期？ (1) 认识到成人也能够学好外语 根据普遍语法假说，成人无法直接完全地利用普遍语法进行第二语言学习。但成人有抽象思维能力，可以通过抽象总结的方式来学习语法知识，从而可以代偿先天的普遍语法，同样可以获得较好的学习效果。成人有体系化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可以通过将新知识纳入已有知识体系的方式更快地学习第二语言。因此，在学习第二语言时，成人可以将学习内容条理化、体系化，将零散的知识放入自己的“知识树”中。 (2) 培养良好的学习心态 根据情感过滤假说，成人在学习时，动机复杂，对自己学好第二语言信心不足，同时自尊心较强，对学习第二语言存在恐惧、焦虑的心理，这些因素都会影响成人学习第二语言的效果。心理学有关成就动机的研究表明，动机与学习或者工作效率之间的关系曲线呈倒U形，与过高和过低的动机水平相比，中等的动机水平下，学习效果更好(耶克斯多德森定律)。因此，学习要有适中的动机水平，不要过于看重结果，急于求成。成人应主动调整自己的学习心态，设置一些通过努力可以达成的小目标，每次达成小目标时都可以看到自己的进步，从而增强自信心，也可以积极参加英语角等活动，主动开口交流，不要畏惧说错。 (3) 多学多用，形成习惯 在学习第二语言时，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一直坚持学下去，形成一种习惯。如果一段时间不学习第二语言，相应的语言能力就会逐渐退化，出现语言磨蚀的情况。尤其是成人相对薄弱的听说方面，更要在日常生活中多加练习，特意制造第二语言语境，让第二语言学习生活化。现在的一些手机应用程序具有每日打卡、番茄钟等功能，就是通过自我或者他人监督，更好地形成习惯，成人可以有选择地使用这些功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科学、权威。本书由国内一流的心理学研究机构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出品，原所长傅小兰及众多科研经验丰富的一线心理学专家撰写，内容科学、权威。 全面、深入。本书采用多学科融合研究方法，将心理学与神经科学、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学科联系起来，借助现有的先进技术解读人类心理与生理的联系，内容全面深入。 好读、实用。本书从生活事例出发，去除了心理学原理和实验数据分析的深奥、晦涩和枯燥，保留了心理学实验设置的逻辑与方法，让专业知识变得简单易懂，拉近普通读者与心理学的距离，不仅好读，更具有借鉴意义。 精美、有质感。本书图文结合，四色彩印，版式疏朗、封面装帧精美，可180°平摊阅读，带来至美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