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名师1+1导读)/语文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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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很失望，他不敢相信。“不可能，它不可能跑了的。”他 说，“也许它在附近观察那鱼饵呢。它是条聪明的鱼，可能以前上 过钩，好不容易才挣脱的，所以现在学乖了。” 又过了一会儿，老头儿觉得绳子稍稍给碰了一下，他很高兴， 知道是大鱼掉头又回来了。 “我的直觉没错，刚刚它一定在附近转了一圈，舍不得离开 呢！”他说，“它会把鱼食吃下去的。”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劲儿过去，却感到有个什么东西结结实实 地往下沉了下去，重得难以置信。这么突然的一下，让老头有些 措手不及。 这大概就是整条鱼的重量了。老头儿抖开了一盘备用的钓丝， 钓丝便飞快地往下窜，一会儿就放下了很多钓丝。 钓丝不停地从老头儿的指缝间滑下去，他试图拉着点儿钓丝， 以便减慢速度，可另一头却是死沉死沉的，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 法牵住它。 “这鱼的脾气真是够倔强的。”他说，“它是吃上了鱼饵，却把 鱼饵横叼着呢。这会儿正咬住往远处游呢。” 终于逮住一条大鱼，干脆就让它去吧，他想，等它把带钩的 鱼饵吞下去，就没那么精神啦。 老头儿这么想着，却没敢说出声来，人们常说好的愿望不能 常挂在嘴边，不停地说着就不应验了。 他将钓丝往上提了提，分量这么重，一定是一条非常大的鱼， 他估摸着水下的情况。恐怕这家伙正横叼着那金枪鱼，在水下没 有光的地方游开了。 就在这时候，老头儿突然发觉那大家伙停了下来，，但是还那 么重，把钓丝拉得笔直。过了一会儿，好像更加重了，他便再放 出了点钓丝。过去，他捕大鱼时，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他曾试图再拽住点绳子，便捏紧拇指和食指，可绳下的重量 仍在增加。老头儿便不敢再用力了，怕拉疼了鱼，反而把鱼饵吐 了出来。 但是这样僵持着，恐怕就要有变化。“不能让它总这么叼着，” 他说，“我得想办法让它整个儿吞下去。” 他仍旧让钓丝从两指间往下滑，又用空着的左手，抓住备用 绳松着的那头，继续往后续好了绳子。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除了手头正用着的那盘钓丝外，他还 有每盘40英尺长的三盘钓丝可以用。 “大家伙，赶紧咽啊，”他说，“好好吞下去吧。” 老头想着他即将到来的收获，他祈祷着。吃吧，让钩尖刺穿 你的心脏，你也死得痛快，我也好省点儿力气，他想，要不然， 只能等你浮上来，我用铁叉来对付你了，那样你可要受罪了。 老人竟然有一种许久未有的快感，他自言自语道：“对，大家 伙，你就这样咽下去吧。这最后的一顿还可口吧，够喂饱你的吧。” “起！”他大喊了一声，就抡起膀子，双手轮换着收起绳子来。 这样收了大概一码绳子上来，他已经有点吃力了。 老头儿接着又来了一阵子，每回他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还 要让身体也配合着摆动起来，以此多一些力量。 尽管这样用力，可是却没有一点效果。那条他期盼中的鱼自 顾自地越游越远，老头儿使尽力气想把它往上提，可是连一英寸 也提不上来。 老人的钓丝编得很特别，是专门用来对付大海鱼的。他把钓 丝背在后背上，钓丝绷得那么紧，紧得钓丝上的水珠飞进四溅。 钓丝还是不停地跟着滑出去，在海面下破水而行，发出“哧溜溜” 的声音。 老头儿仍然紧紧地抓着它，用脚顶着前船板，身子也挺直了， 压紧坐板向后仰。他只能用全身的力气来稍稍抵挡钓丝急速下滑 的拉力。 这时候，他惊奇地发现小船变了方向，逐渐慢悠悠地向西北 移动了。小船竟然跟着一条鱼掉转了方向’，这真是件令人既无可 奈何，又有些尴尬的事情。没办法，老人索性任由小船配合那条 大力神般的鱼移动。 那鱼就拖着小船，很有耐心地游着。连船带鱼都在平静的水 里缓缓行进。其他几个鱼食还留在水里，可现在实在顾不上它们 了。也不知那几个鱼食怎么样了。 有个人帮助老人就好了。“唉，孩子在我身边有多好，”老头 儿轻声说道，“我就这么给一条鱼往前拖着，简直像驳船上的缆桩 一样。其实我也可以把钓丝系到船上，可那样会把它扯断的。我 可不能一不留神放走了它，非放钓丝不可的时候就放些给它。总 算现在它正往前奔呢，没有朝下钻。” “要是它拿定了主意要朝下面钻，或者索性沉到底死了，那我 可就真的惨了。虽说我有很多打鱼的窍门，可还真没有遇到过这 么大的鱼呢。” 他坚持背着钓丝绳，眼睛看着钓丝伸进水里的斜度，他的船 不停地向西北方而去。 这大家伙用不了多久，它就会累死的，老头想，它不可能老 这么拖着，这船虽然不大，可还是挺重的。难道它是条鲨鱼吗？ 不太可能。 老人同那条看不见的鱼继续僵持着，4个钟头过去了，鱼仍然 拖着小船一个劲儿地朝远海游去，速度也没有慢下来。老头儿仍 然挺直了脊梁，稳稳地坐着，背上绷着钓丝。 “奇怪，我在晌午的时候钩住它的，”他说，“可到了这会儿 了，我连它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它比我还有耐心。” 太阳正是刺眼的时候，他就把草帽拉到眉棱骨上了。到这会 儿帽檐儿箍得脑门子怪疼的，他也觉得很渴，便小心保持钓丝原 来的状态，跪下来尽量朝船头爬，又伸出一只胳膊够着水瓶，揭 开盖子喝一口水。 P4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