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短篇小说选（名师导读版）/语文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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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乔一面说，一面去拿那个贝壳形的蓝色菜碟子，“可 我不愿意让你去教课。那不是艺术。你做出这样的奉献真了不起， 真叫人钦佩！” “当你爱好你的艺术时，就觉得没有什么奉献是难以承受的。” 迪莉娅说。 “我在公园里画的那幅素描，马吉斯特说上面的天空画得很． 好。”乔说，“廷克尔答应我在他的橱窗里挂上两幅。如果碰上一个 合适的有钱的傻瓜，可能会卖掉一幅。” “我相信一定能卖掉。”迪莉娅亲切地说，“现在让我们先来感 谢平克尼将军和这餐烤羊肉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拉腊比夫妇每天早餐都吃得很早。乔兴致 勃勃地到晨光下的中央公园画几张速写。七点钟，迪莉娅在给了他 早饭、拥抱、赞美和接吻之后，把他送出门。艺术是个迷人的情 妇。他回家时，多半已是晚上七点钟了。 周末，愉快自豪，但又疲惫不堪的迪莉娅得意扬扬地掏出三张 五元的钞票，扔在那八英尺宽十英尺长的公寓客厅里的桌子上。 “有时候，”她有些厌倦地说，“克莱门蒂娜真叫我头痛。我想 她大概练习得不充分，我要反反复复地教她。而且她老是穿白的， 也叫人觉得单调。不过平克尼将军倒是个顶可爱的老头儿！我希望 你能认识他，乔。我和克莱门蒂娜练习钢琴的时候，他偶尔走进 来——他是个鳏夫，你知道一站在那儿捋他的白胡子。‘十六分 音符和三十二分音符教得怎么样啦？’他老是这样问道。” “我希望你能看到客厅里的护壁镶板，乔！还有那些阿斯特拉 罕的呢门帘．。克莱门蒂娜老是咳嗽。我希望她的身体比她的外表来 得要结实些。哦，我实在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她多么温柔，多么有 教养。平克尼将军的弟弟当过驻玻利维亚的公使。” 接着，乔带着基督山伯爵的神气，掏出一张十元，一张五元， 一张两元和一张一元的钞票——全是合法的货币——把它们摆在迪 莉娅挣来的钱旁边。 “那幅方尖碑的水彩画卖给了一个从皮奥里亚来的人。”他郑重 其事地宣布说。 “别跟我开玩笑啦，”迪莉娅说，“不会是皮奥里亚那么远来 的吧！” “确实是那儿来的。我希望你能见到他，迪莉娅。一个胖子， 围着羊毛围巾，衔着一根牙签。他在廷克尔的橱窗里看到了那幅 画，起先还以为是座风车呢。他倒很大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 幅画买下了。他另外还预定了一幅——拉卡瓦纳货运车站的油 画——准备带回去。我的画，加上你的音乐课！啊，我想艺术还是 有前途的。” “你坚持了下来，真让我高兴。”迪莉娅热切地说，“你一定会 成功的，亲爱的。三十三块钱！我们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可花的钱。 今晚我们买牡蛎吃。” “加上炸嫩牛排和香菌。”乔说，“肉叉在哪儿？” 下个星期六的晚上，乔先回家。他把他的十八块钱摊在客厅的 桌子上，然后把手上许多像是黑色颜料的东西洗掉。 半个钟头之后，迪莉娅回来了，她的右手被棉纱和绷带包成一 团，简直不成样子。 “这是怎么搞的？”乔照例打了招呼后问道。迪莉娅笑了，可笑 得并不十分快活。 “克莱门蒂娜，”她解释说，“上了课以后一定要吃奶酪面包。 她真是个古怪的姑娘。下午五点钟还要吃奶酪面包。将军也在场。 你该看看他跑去拿烘锅时的样子，乔，仿佛家里没有用人似的。我 知道克莱门蒂娜身体不好，神经过敏。她浇奶酪的时候泼翻了许 多，滚烫的，溅在我的手腕上。我痛得要命，乔。那可爱的姑娘难 过极了！还有平克尼将军！——乔，那老头儿急得几乎要发疯。他 冲下楼去叫人——他们说是烧锅炉的或是地下室里的什么人——到 药房里去买了些油和包扎伤口用的东西。现在倒不十分痛了。” “这是什么？”乔轻轻地握住那只烫伤的手，扯扯绷带下面的几 根白线问道。P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