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哲学导论

技术哲学导论
作者: 瓦尔·杜谢克
出版社: 中信
原售价: 7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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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21754124

作者简介

瓦尔·杜谢克(Val Dusek) 新罕布什尔大学哲学教授,著有An Underground History of Electromagnetic Theory(1999),编有Philosophy of Technology – The Technological Condition: An Anthology(2003)等。

内容简介

第9章 妇女、女性主义和技术 技术是男性,自然是女性:自然与技术的隐喻 存在着一种关于“人与技术”和“人主宰自然”的修辞。一些女性主义作家指出,自然一般被描绘成女性,比如“大自然母亲”或“处女地”,而科学家和技术专家则一般被描绘成男性。这一惯例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生态学家喜欢把地球称为女神“盖娅”(Gaia),詹姆斯·拉夫洛克(James Lovelock)用她的名字命名了他关于一种自我调节的生物圈的理论,既包括大气等化学物质,又包括有机体。 根据卡洛琳·麦茜特(Carolyn Merchant)等人的说法,随着 16、17 世纪现代早期科学的兴起,地球母亲的地位被降级(Merchant,1980)。这在一定程度上与对自然的开发开始兴起有关。矿工们对地球缺乏崇敬,将它看成一个无机的、无生命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因此在挖掘和开采时不会受那么多限制。 关于自然的许多早期思想,比如早期希腊自然哲学家的思想,都把物质看成活的(物活论)。然而在 17 世纪,原始形式的机械论观点将物质视为完全被动和惰性的。亚里士多德类比女性把质料视为被动的,类比男性把形式视为主动的,而早期原子论者和机械论者却强调物质是被动的和死的。赫尔墨斯主义传统的思想家认为物质的力量是主动的,笛卡尔等早期机械论者则否认物质有任何主动力量。牛顿意识到,与笛卡尔相反,力是产生一种有效的物理理论所必需的,但牛顿否认力存在于物质中。他声称力是“主动本原”的一种形式。 牛顿在提出力的概念时虽然借鉴了炼金术的思想,但却贬低了物质理论中的女性本原,对与女性的社会接触有一种病态的厌恶。牛顿对他的朋友约翰·洛克很是恼火,拒绝同洛克说话,因为牛顿认为洛克试图让他和女人来往。他的炼金术隐喻之一是“(你的)肮脏妓女的溶剂”。牛顿比其他炼金术士更着迷于“网”(the net),这是一种与网相关的化学物质,火神武尔坎用它将玛尔斯和 维 纳 斯 当 场 抓 获(Westfall,1980,pp.296、529 – 530 ;Dusek,1999,p.185)。 不仅在物质理论和隐喻中,女性品质遭到贬低或轻视,新自然哲学也被视为男性的。英国皇家学会秘书亨利·奥尔登堡(Henry Oldenburg)主张一种“男性哲学”。皇家学会历史学家约瑟夫·格兰维尔(Joseph Glanville)也要求一种“男子气概”,并主张避免“妇女在实际中”的欺骗(Easlea,1980,p.214)。奥尔登堡不仅倡导一种“男性哲学”,而且要求将“女性要素……排除出”皇家学会的哲学。撰写英国皇家学会早期历史的托马斯·斯普拉特(Thomas Sprat)同样把手工艺知识看成男性的(Keller,1985,pp.54、56 ;Dusek,1999,pp.128 – 136)。 弗朗西斯·培根(我们曾在讨论科学哲学时遇到过他,他是科学归纳法的倡导者;也曾在讨论技治主义时遇到过他,他是技治主义的先驱;他也是自然知识在社会繁荣中的价值的鼓吹者)用各种性别形象来描述(男性)科学家与(女性)自然的关系。他使用了婚姻的形象,还使用了偷窥和引诱自然的意象。他将男性的自然研究者同探索秘境和强迫自然吐露她的秘密联系在一起。对培根的引用引起争议最多的一段话是:你只需跟随自然,在她闲庭信步时对其穷追不舍,并将她再次引导和驱赶到同一个地方。当探究真理是一个人的全部目标时,他应当毫不犹豫地进入和穿透那些孔洞和角落。(Harding,1991,p.43) 女性主义作家将这段话与培根将他的作品献给国王詹姆斯一世联系起来,詹姆斯一世曾积极调查和迫害女巫。这段话是臭名昭著的,但还有其他许多性别化的文字将自然当作奴隶和俘获对象来处理(Farrington,1964、pp.62、93、96、99、129、130)。培根的女性主义批评者认为,男性实验者与自然的关系是一种强行引诱,近乎约会强奸。艾伦·索布尔(Allen Soble,1995)在为培根辩护时,将探究者与自然的关系等同于婚姻,并且指出,婚内强奸在培根时代(以及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合法的。他还声称,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表明培根把实验与强奸自然直接联系起来,或者把探究自然与拷问女巫联系起来。然而,上面引用的这段话和其他许多段落表明,培根是在一种性别背景下思考对自然的探究和操纵的。 有人可能会反对这种对现代早期科学技术的隐喻所做的分析,认为这些隐喻对于科学技术本身并非必不可少。实验、自然定律和机械发明都是独立存在的,隐喻只是外在的装饰。然而,在对自然的探究中,男性形象是如此普遍,一直延续到我们的时代,以至于可以说,这些形象和隐喻影响了在科学家和工程师的招募和激励方面起作用的科学技术形象。 伊夫林·福克斯·凯勒(Evelyn Fox Keller,1985)等人运用心理学的客体关系理论(Chodorow,1978),声称科学技术中超然性和客观性的规范本身与男性模型有关。根据客体关系理论,男孩在形成自己的身份时必须与母亲决裂,女孩则不然。缺乏情感而具有超然和客观性的男性刻板印象符合科学的形象。这些流行的科学技术形象影响了该领域的学者招募。由于流行的科学家、工程师形象,具有科学技术天赋的初高中女生不愿从事高等技术学科。这些书呆子形象和对自然挑衅性的控制,与社会鼓励女孩发展的女性人格特征相冲突。女孩们甚至还担心,在技术学科上过高的智力或天赋会使男孩们丧失对她们的兴趣。 戴维·诺布尔(David Noble)在他的《没有女人的世界》(AWorld without Women,1992)中强调,从事中世纪学术的是没有结婚且不应与女性发生性关系的教士和僧侣。学术界是从牛津、剑桥、巴黎、帕多瓦等地的中世纪大学发展起来的,这些大学的学生都有神职出身且均为男性。直到 19 世纪,女性才被主要大学录取。耶鲁大学等许多著名的美国男校,直到 1970 年左右才开始男女同校。直到 19 世纪的俄国和 20 世纪的西欧部分地区,女性才得以在主要大学从事高级工作。当德国哥廷根数学系因为当事人是女性而拒绝接受一位世界顶尖的代数专家时,数学家大卫·希尔伯特(David Hilbert)愤怒地质问:“这是大学还是土耳其浴室?”(Reid,1970)对女性的排斥不仅表现在意象和心理上,而且表现在学术科技的制度结构上。 关于隐喻与科学技术的相关性这个问题的争论,涉及实证主义的和后实证主义的科学哲学,以及是仅仅通过硬件或规则来定义技术,还是通过包括社会关系在内的技术系统来定义技术(见第 2 章)。 根据实证主义的观点,科学由理论的形式演绎和观测数据所组成。模型、隐喻和发现的启发性思路并非科学“逻辑”的一部分,而是科学“心理学”的一部分。它们大都在发现的语境下,而不在辩护的语境下。只有后者的解释逻辑和确证逻辑对知识有意义。然而,玛丽·赫斯(Mary Hesse,1966)、罗姆·哈瑞(Rom Harré,1970)和马克斯·瓦托夫斯基(Marx Wartofsky,1979)等科学哲学家认为,模型是科学理论和科学说明的重要组成部分。科技社会史家和科学知识社会学家都声称,更广泛的社会文化形象和隐喻在接受和传播科学理论方面起着作用。例如,达尔文的自然选择受到了马尔萨斯(Malthus)关于人口过剩的经济学理论(该理论也启发了自然选择理论的独立共同发现者阿尔弗雷德·华莱士[Alfred Wallace])以及凯特勒(Quetelet)在社会统计方面工作的激励。自然选择理论与竞争性的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理论的相似性有助于接受达尔文主义(Gould,1980 ;Young,1985)。一个更具争议性的例子是,原子在空荡荡的空间中移动和碰撞,没有自然上升或下降,这一宇宙模型反映了竞争性的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取代了中世纪等级分明的亚里士多德主义世界观 — 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事物有自己的自然位置,等级的层次就是价值的层次(Brecht,1938 ;Macpherson,1962 ;Rifkin,1983 ;Freudenthal,1986)。 同样,对技术的硬件理解也会排除技术的发明者或使用者可能与技术联系起来的、并非技术实际组成部分的意象和文化价值。技术系统对技术的定义包括维护和消耗的社会组织。因此,激励发明者或使技术吸引消费者的形象和隐喻在技术中起着作用。例如,倘若“第二次创造”生命的意象以及由男性科学家和医务人员接管关于人类生殖的权力和奥秘激励了分子生物学家、基因工程师和生殖医生,那它就是这种技术的社会制度和文化的一部分。 现代社会是一个全面的技术社会,技术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本书向专业及非专业读者介绍了不同技术哲学观点背后的各种哲学进路,包括分析的科学哲学、伦理学、现象学、后现代主义等等,是引领读者进入技术哲学各类主题与研究进路的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