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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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承受为复仇而走上一条不归路的代 价。拿破仑的父亲卡洛·波拿巴是当时阿雅克肖城 里最忙碌的律师：光是1770年这一年，在法院所有 184个案件中，他就担任了其中98个的辩护人，他甚 至为他过去起诉过的那些人辩护过。‘自从17世纪 早期的农民起义之后，随着他们的土地变得越来越 少，留存下来的三大本土贵族家族也被吸引进了阿 雅克肖城。他们几乎是毕恭毕敬地谋求许可进入阿 雅克肖城，从而获得该城法律的保护的。到了18世 纪末的时候，博齐家族早巳和波拿巴家族攀上了亲 ，但同时为了城里的一处宅子又和波拿巴家族产生 了激烈的财产纠纷，从长远来看，这是其家族势力 衰落的一个象征。18世纪70年代中期，在叔叔吕西 安诺的支持下，卡洛在法院上与博齐家族展开了激 烈斗争。吕西安诺是一个毫无仁慈之心的牧师，他 对家族财富的控制使他对侄子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尽管那些官司打得非常激烈，但到了18世纪80年代 时，不少波拿巴家人——其中就包括卡洛和吕西安 诺——当上了他们原先庭上敌手的新生儿的教父， 这表明他们已在结案之后完全达成了和解。正如米 歇尔·韦尔热一弗兰切斯基所说，小资产阶级家庭 之间的纠纷只会持续几年，而不会是几代人之久， 而且也不会牵扯到暴力。正是卡洛促成了这一和解 ，而此前他作为家族的律师代表，一直在处理这桩 案子直到其结案为止。 卡洛把他那个阶层的常识传给了儿子，就是： 人只要活着就得与人和解，而不是与人疏远。’这 也是那些好争论、爱打官司的家族通过法律处理事 务的方式。家族之内的情形同样如此，尽管家族成 员间时有不和，但却很少结仇。不管是在家中，还 是在卫戍区城内，团结压倒一切。这是古希腊城邦 (polis)文明世界的标志，而科西嘉“卫戌区” (presidio)这一词明显源自“城邦”这个词。亚里 士多德关于文明的都市城邦与城墙之外的野蛮人世 界的经典表达就是波拿巴家族及其同类人与山区居 民的真实写照。在山区阴影的笼罩下，他们把法律 当作文明的徽章佩戴在身，以此表明他们的“特异 性”，而非“另类的复仇”。’到博齐家族与卡洛 对簿公堂的时候，他们肯定早巳“开化”了，于是 卡洛也以礼相待。就是拿破仑的许多死敌们也注意 到拿破仑这个人没什么报复心，虽然凭他掌握的权 力，他完全能够对别人实施空前规模的报复。拿破 仑抱着真诚的态度学会了克制，因为它是那个社会 崇尚的文明品质，同时也是他的性格特征。这种克 制产生于卫戍区利古里亚人精英阶层文化当中。 整整300年间，波拿巴家族只和内陆精英阶层联 姻过一次。热罗尼姆的儿子，弗朗塞斯科，紧随其 父之后进入了地方档案馆(cancelleria)，同时行 使着非常重要的公证人职权。他的才能使他获得了 三大本土贵族之一的伊斯特里亚家族的聘用，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