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钟叔河
作者简介
朱正,一九三一年生于湖南长沙,职业是编辑。一九五六年出版《鲁迅传略》;一九五七年被划为右派;一九七九年平反后到湖南人民出版社,同年出版《鲁迅回忆录正误》。后来出版有关鲁迅的著作有《鲁迅传》《鲁迅手稿管窥》《鲁迅三兄弟》《鲁迅的人脉》《重读鲁迅》(与人合著)等。在鲁迅研究之外,出版了《从苏联到俄罗斯》(与蓝英年合著)、《反右派斗争始末》《报人浦熙修》及《辫子、小脚及其它》等几本杂文集,还编有《鲁迅选集》等多种。 张中行(一九○九年一月~二○○六二月),曾用名张球,著名语文学家、散文家。生于河北省香河县一农家。一九三一年通县师范学校毕业,一九三五年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毕业。曾教中学、大学,编期刊。建国后在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编辑室任编辑、特约编审。著作先后出版有《文言津逮》《佛教与中国文学》《作文杂谈》《负暄琐话》《文言和白话》《负暄续话》《禅外说禅》《诗词读写丛话》《顺生论》《谈文论语集》《负暄三话》《说梦楼谈屑》《横议集》《说书集》《流年碎影》《说梦草》《散简集存》等。 张中行博学多识、造诣深厚,加之阅历丰富、治学严谨,其著述,谈学问以探赜索隐的知识性见长,书杂感以揆情度理的哲理性取胜,均以其真情、真知、真见,有益于世道人心,因而颇为学术界和读书界的人们所喜好,并成为当代杂体散文创作的代表性一见。
内容简介
不知道是为什么,事情真是怪得很,只要我一想 朱正就会想起钟叔河,只要一想钟叔河又很自然想朱 正。 两个都是湖南人,两个都曾当“右派”,两个都 曾坐过牢,两个都会写文章,两个都会搞出版。 人是不好互比的。这点,当然很明白。 文章也不好互比。这点,当然也明白。 可是,不知为什么,总忍不住在心里,将他们这 两个人,比过来又比过去。 比如写文章。 两个人的两支笔真的就像两把剑。 朱正总是铿锵一声,唰地出鞘,招招见血,剑不 见血,决不入鞘。 钟叔河呢,则不同。那剑总是寸寸而出,剑气一 旦逼住对方,也就悄然人鞘了。 当然,这是我的感觉。别人的如何,就不好说了 。 比喻也难说是贴切,所喻也无高下之分。 还是不比的为好。 这里,我先说朱正。 人是改造不了的。我是这样看朱正的。 一九五七年打成“右派”后,生活经历了多少磨 难,精神遭受了多少创伤,他可多少改了一点?除了 头发变白了,皱纹增多了,那根脊梁的骨子缝里,真 是一点也未变的。不然,他就不会写《一九五七年的 夏季:从百家争鸣到两家争鸣》以及这一类的书了。 变的,也许只有笔,比以前是更犀利,甚至寒光 四射了。 笔的寒光所针对的,主要是那历史迷雾,主要是 那思想迷雾,其余,哪怕一点点,也无时间顾及的。 说到写东西,朱正对我说:“要写前人没写的, 要写后人要看的。” 我想出书也一样。 我喜欢朱正。喜欢他虽古稀之年,精神还是如此 年轻。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我敬重朱正。每次阅读他的文章,都能从那字里 行间,看到他的良知闪光,听到他的心灵召唤。 能够听从心灵召唤,才有可能无愧时代,才有可 能不虚此生。 再说钟叔河。 说起钟叔河,我们就会说——他的《走向世界丛 书》,他的“周作人”,以及他所主编的《凤凰丛书 》等许多好书。还有最近新出的书,他的著作《念楼 学短》,那真是很别致的。还有那句广告词:“用最 少的钱,买最好的书”,至今想来,依旧温馨。 不知他人如何看,叔河先生在我心里,确是一个 智慧之人,更是一个大勇之人。 一出牢门便“走向世界”,胆识缺一,怎么可能 ?没有准备,也不可能。 他是时刻准备着的。 准备着什么?准备了思想。 有思想地整理国故和无思想地整理国故,路子自 然大不相同,景象也是绝然不同。 “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这几希就是思想罢。” 这是他曾对我说的。 “要紧的是自己的眼睛。”这也是他对我说的。 他还说:“易卜生说,全或无,或以为太理想主 义了,办不成事。其实,委曲求全是断不能成全的。 鱼死网破亦不失为一法也。” 他还说:“伊文思说,世上没有比谬误更强有力 的东西。我搞出版十年,深服此言。质之周实君以为 如何也。” 叔河先生很多话都曾引起我深思。只可惜我记性 差,平时又忙于俗务,听了,想了,事一多,也就丢 在脑后了,不曾及时记下来。现在再回想,虽然有感 觉,若是想复述,就不可能了。 有些话,他写给我,我想应该收好的。可是,这 一收,就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事情总是这样的,总是这样无可奈何。 叔河先生能理解的。P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