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山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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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1940年的**，我的父亲彭荣华从茨山庵那边回来， 手里拎着一挂猪花油，低着头走进茅屋，把猪花油往堂屋 那张旧八仙桌上一甩，对娘说：“这是*后一次给妹妮和 小旺子带润嘴的油了。” 我娘刘兰英，二十岁，还沿袭着封建时代旧俗，结了 婚就把头发用网挽成结，簪在脑后。从头发的梳妆上，告 知世人自己已结婚了。她前额留有一排齐眉短发，一对丹 凤眼炯炯有神，上身穿着粗布大襟紧身高领褂，下穿粗布 大摆裤子，脚穿一双带扣的圆口黑色布鞋，身材高挑。虽 然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但不减姑娘时的风韵。她正坐 在门槛上给一岁的我喂奶，三岁的女儿妹妮也就是我的姐 姐站在妈妈身旁边啃着生山芋，边看着我吃奶。 娘已好几天没见父亲回来了，**刚进门就说什么“ *后一次……”，便问：“两个孩子这么小，你整天不归 家，我们娘儿仨的吃喝你也不管。怎么呐?这一次，你要抗 *去?” 娘也听左邻右舍说，*本鬼子来了。 父亲说：“贪*子，那事我才不干呢。” “一个大男人，不顾家里的妻子儿女，也不顾**的 危难，有出息吗?”娘又说，“你不如去报名，打几个*本 鬼子，也好让我们全家光荣光荣。反正家里有你无你都一 样。” “那你是光荣不起来了，**我一‘猴子’把你摇给 那个黄脸赵玉发了。”父亲说得那样轻松自在。娘一听是 把自己当赌注下了，如五雷轰顶，顿时晕倒在门槛上，姐 姐妹妮也吓得哇哇大哭。 清朝末年，我的爷爷从桐城逃荒，一肩把我的大伯和 家什挑到南陵盛桥，投靠到奶奶的娘家。奶奶和娘的母亲 都是刘家姑娘，因父亲的外公外婆讨饭到桐城便将奶奶丢 在彭家做童养媳。说是逃荒不如说是投亲，但这里良田都 有户主，全家人只好在茶林下周村开荒山种地为生。 父亲彭荣华在家排行老小，男孩当中称老末子，*惯 养。十八岁了，叫他读书，就说头疼，一看见字就要得脑 膜炎；叫他放牛，就说怕牛，一看见牛就会发抖尿裤子； 叫他锄地，就说手会起泡，一看见*就会毒气*心。 奶奶埋怨爷爷：“你做父亲的也不严加管教，长大了 ‘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当兵’，喝西北风，嘴巴还要张得 正，怎么办?” 爷爷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奶奶从长远考虑，准备趁早给他领个童养媳，以免成 人后真的成了懒汉，讨不到老婆，于是就想起娘兰英。娘 六岁丧父，母亲改嫁。八岁的哥哥刘兰田由体弱多病的奶 奶临时带着，妹妹刘兰花四岁时被送到青弋江一个开布庄 的傻子家做童养媳，娘自己被这个姨娘彭家领来做童养媳 。 爷爷奶奶为了减少人口吃饭，娘八岁时，就被送到大 伯家放牛。因为大伯早就与爷爷分了家，到圩区蒲桥种田 了。大妈还要娘背和娘一样高的农具去犁地，早上背到田 里，晚上背回来。 这是个桂花飘香的季节。十八岁的三姑，柳眉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