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法文直译全本）

作者简介

[法]儒勒·凡尔纳（Jules Verne） “科幻小说之父”，1828年出生于法国南特，1863年凡尔纳以《气球上的五星期》成名，此后正式投入写作，一生创作了六十余部科幻小说。凡尔纳知识丰富，想象超群，作品特点是以科学为依据展开幻想，因此他的作品里的许多描述，都在今天成为现实。 主要作品：《海底两万里》《格兰特船长的女儿》《神秘岛》《八十天环游地球》《气球上的五星期》等。 翁敏，青年翻译家，作家，曾参与《莎士比亚集》等大型图书的翻译工作。个人翻译作品有《月亮和六便士》《海底两万里》《白牙》《神秘岛》。

内容简介

海里的人 跟我们说话的人是艇长。 内德·兰德一听，嗖地站起来。被掐得半死的侍者看到主人朝他打手势，便摇摇晃晃地出去了，一点都没有对加拿大人表示怨恨，可见艇长在这里有极高的威望。孔塞伊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我也愣在那里沉默不语。 艇长靠着桌角，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非常专注地打量我们一番，沉默不语，不知道是对说话有顾虑，还是后悔刚才用法语说话了？也许两者都有吧。 我们谁都不想主动打破沉默，过了一会儿，艇长终于说话了，用平静而动听的声调说： “先生们，法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我都会说。我本来可以在初见面的时候跟你们交谈，但我想先了解一下，然后再考虑考虑。你们把事情经过陈述了四遍，内容几乎相同，使我确定了你们的身份。现在，我已经知道命运送来的是肩负着科研使命的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教授皮埃尔·阿罗纳克斯先生，以及他的仆人孔塞伊，还有美国海军部驱逐舰‘亚伯拉罕·林肯号’上的捕鲸大王、加拿大人内德·兰德先生。” 我点点头，表示他说得对。艇长没有提出问题，当然就没必要回答什么。我发现他说法语十分自如，不带一点口音，用词准确，语句清晰，可见是个非常善于辞令的人，不过，我“感觉”不到他是我的法国同胞。 他继续说： “教授先生，您可能认为我的第二次造访耽搁得久了些，这是因为弄清楚你们的身份以后，我必须再三权衡一下应该如何对待你们。实不相瞒，我非常迟疑，你们扰乱了我的生活，毕竟我是一个已经与人类断绝关系的人……” “可我们并不是故意的。”我申辩说。 “不是故意的？”他将声音提高一点，问：“‘林肯号’在大海上到处追逐我，难道不是故意的？你们登上那艘驱逐舰，难道不是故意的？你们用炮弹轰炸我的潜艇，难道不是故意的？内德·兰德师傅用鱼叉打我的潜艇，难道不是故意的？”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隐忍不发的愤怒，使我感到不安，但对于他的质问，无论何时我都能有理有据地反驳： “先生，您在美洲和欧洲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公众舆论都有什么样的议论，您或许不十分了解。但是，您这艘潜艇造成多少件海上意外事故，您不可能不知道吧？为了搞清楚那些神秘事件，我们做出无数种假设，暂时就先不跟您细说了。不过，您得知道，‘林肯号’一直以为自己在追一头力大无穷的海上怪物，我们一路追到太平洋，本计划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怪物从海洋里清除出去！” 艇长微微笑了笑，以更为温和的语调继续说：“阿罗纳克斯先生，您敢肯定那艘驱逐舰不会追击潜艇，只会追逐海怪吗？” 这个问题将我难住了，如果法拉格特舰长知道独角鲸其实是一艘潜艇，肯定会继续穷追不舍。在他的心目中，摧毁这类潜艇，与杀死一条独角鲸没什么区别，都是他的职责所在。 “所以，先生，您应该明白，我有权将你们当敌人对待。”他继续说。 我什么也没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在强权战胜公理的时候，讨论这些内容能有什么意义？ “我再三斟酌，犹豫了很长时间。我没有义务款待你们，如果想撇掉麻烦，可以把你们重新放到当初避难的潜艇平台上，就当从来没有发现过你们，然后下潜到海底，将这件事从记忆里抹掉。我想自己是有这种权利的！” “请恕我直言，我认为这是一种野蛮人的权利，而不是文明人的权利！”我反对说。 “教授先生，我可不是您说的所谓的文明人！”艇长有些激动，“我已经和整个人类社会断绝关系，这是否正确只有我一个人有权做出判断！我不用去服从那个社会的法规，也希望您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些东西！” 他的话说得非常干脆，眼中还闪过一丝愤怒和轻蔑。这个人一定有不平凡的痛苦经历，他不仅将自己置身于人类法规之外，而且变得绝对独立和自由，不受到任何约束和伤害！既然人们在海面上被他打败，谁还敢跟到海底追踪呢？什么样的船能经得住这艘潜艇的冲击？即使钢板再厚的铁甲舰，也经不住它那个冲角的撞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质问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他相信上帝，如果他还有良心，那么能够对他做出评判的，只有上帝和良心了。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怪人没有继续说什么，好像正在全神贯注思考着什么。我心情复杂地打量着他，既有些恐惧，又有些好奇，俄狄浦斯打量斯芬克斯的时候，大概就是我这种心情吧。 经过很长一段的沉默之后，艇长又开口了，说： “我真的很犹豫，但我认为自己的利益应该与每个人能得到的恻隐之心保持一致，那么，既然命运将你们带到这里，你们就留下吧。在潜艇上，你们是自由的！为了换取这种比较有限的自由，我要求你们遵守的条件只有一个，而且只需口头答应就可以了。” “先生，您请讲。”我说，“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正直的人能接受的条件吧？” “是的，先生，当然。我的条件是：在出现一些意外事件的时候，我可能需要将你们关在自己的舱室里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具体时间要视当时的具体情况来定。我绝不愿意使用暴力，也希望你们能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服从。如果你们答应，那么以后的一切都将由我负责。其实，我提出的这个条件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不能让你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怎么样，能接受这个条件吗？” 如此说来，潜艇上肯定有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是我们这些服从社会法律的人不应该看到的！ “我们接受。只是，先生，请允许我向您提一个问题，就一个。”我回答说。 “您说吧，先生。” “您刚才说，我们在潜艇上可以自由行动，对吗？” “是的，完全自由。” “那我得问具体一些，您说的自由是怎样的自由？” “就是走来走去的自由，看的自由，观察的自由，一切的自由，当然某些特殊情况除外——总之，就是我和同伴们享有的那种自由。” 很明显，我们说的不是同一回事，彼此都没领会对方的意思。 我只好强调说：“请原谅，先生。您所说的自由，不过是囚徒可以在监狱里走来走去的自由，而这种自由对我们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你们必须对这种自由感到满足！” “怎么可能！你是在要求我们必须永远放弃自己的祖国、朋友、 亲人！” “是的，先生。其实这不过是使您放弃那些世俗的束缚罢了！人们都以为那些沉重的枷锁是自由，抛弃那些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哼！我永远做不出不想逃走的承诺！”内德·兰德忿忿地嚷道。 “内德·兰德师傅，我并没有要求您做此承诺。”艇长冷冷地说。 “先生，您这样做是仗势欺人，实在太残忍了！”我不由得发起 火来。 “不，先生，您说错了。这不是残忍，这是仁慈。你们是我的手下败将，是我的俘虏！在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使你们葬身海底的时候，我留下了你们！别忘了，你们攻击过我！你们来到这里，窃取了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应该知道的的秘密——我全部生活的秘密！您认为我会把你们送回那个不应该知道我行踪的陆地上吗？不！永远不可能！把你们留在这里，我要保护的不是你们，而是我自己！” 从这段话可以听出来，艇长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已经做了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先生，如此说来，您只是让我们在生与死之间做出选择，对吗？”我问道。 “正是这样，一点没错！” “既然如此，我和朋友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我们也用不着向这艘潜艇的主人做任何承诺。” “先生，您当然不会受到承诺的约束。”艇长很有礼貌地说。 接着，他又以比较温和的语气说： “现在，请允许我说完想跟您说的话，阿罗纳克斯先生，我知道您。我想您大概不会像同伴一样，抱怨命运将我们连在一起的这个偶然的机会。在我喜欢的书籍中，您的那本关于海洋世界的著作也在其中，而且我经常翻阅。凡是目前陆地科学能达到的成就，您的著作都已经达到了。但是，请恕我直言，您不是什么都懂、什么都见过。教授先生，请允许我这么说，您在这里度过的时间，是不会感到懊恼或遗憾的！您将去各种神奇的地方游历，震惊与惊愕可能会成为您惯有的状态。那些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的奇妙景象会令您百看不厌。我在海底周游过许多次，进行过一些力所能及的研究。在下一次环游海底的旅行中，说不定是最后一次，我将再次看到一切，而您将成为我这次研究工作的同伴。从今天起，您将步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将看到除了我和同伴之外，没有人看到过的奇妙事物。因为我，这个地球将把它最后的秘密呈现给您。” 无法否认，艇长的这番话对我有绝对的鼓动力量，正好抓住我的弱点。在那一瞬间，我竟然忘记自己是俘虏，忘记为了观赏那些奇妙东西而丧失自由是不值得的。不过，我决定将来再解决这个严重的问题，还是暂顾眼下吧。 于是，我对他说： “先生，虽然您跟人类世界互不往来，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您没有抛弃人类的情感。我们是被您好心收留的遇难者，不会忘记您的好意。至于我，如果对科学的兴趣能使我忘记对自由的需要，我们的相逢也算是老天给我的最大补偿！” ☆科幻之父儒勒·凡尔纳的奠基之作。 ☆教育部部编教材七年级下册推荐阅读。 ☆法文直译全本无删节，大容量的科幻知识和艺术表达，把神秘的海底世界描写的入木三分，让读者如临其境，如痴如醉。 ☆恢弘的场景，险象环生的遭遇，凡尔纳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奥秘无穷的海底世界。 ☆ 因翻译《月亮与六便士》获得万千读者赞誉的青年翻译家翁敏的倾力译作，在保留原作艺术表达的同时，兼顾语言的轻松和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