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少年行--林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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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祖父的花甲年 你从雪山走来，春潮是你的风采。 你向东海奔去，惊涛是你的气概。 你用甘甜的乳汁，哺育各族儿女。 你用健美的臂膀，挽起高山大海。 …… ——胡宏伟《长江之歌》 林声，原名林基森，乳名乐芳。1931年1月19日（农历 腊月初一），乐芳诞生于山东省蓬莱县（今蓬莱市）泊子 村一户农家的土炕上。小乐芳生得白白胖胖，深得全家人 宠爱，祖父林毓丰把他视为吉祥物。祖父这年六十岁，正 逢花甲之年。古时用干支纪年，六十年为一个甲子，周而 复始。林毓丰与刚出生的小孙子同为庚午年。天生的巧合 就是生命中的奇缘，所以林毓丰对这个生于他花甲之年的 第四个孙子比前几年得到的长孙还重视。他呵呵笑着说： “这小子长得福相，俺林家的日子该红火喽！” 日子是红火了。为庆祝他的六十大寿，他的大儿子林 肇龙专门给他定做一身长款的蓝缎子大襟皮袍，一双千层 底棉鞋。林毓丰长得端正，打扮起来与城里的绅士没什么 两样。大家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老爷子穿上这身衣裳 比王家的三老爷还气派。但是，林毓丰觉得不大舒服，穿 成这个样子怎么干活呀？还是他的粗布羊皮袄更合身。不 过，乐芳过百日那天，十多位亲戚前来祝贺，老爷子还是 把这身华丽的行头换上了。他不拘一格，在皮袍的外面又 系上一条崭新的两寸多宽的蓝布腰带。腰带从前向后围去 ，既不像城里人那么文质彬彬，也不像庄稼人那么土里土 气，倒有几分武状元的派头。他抱起穿着红绸连体袄裤的 小乐芳，让他脸朝外面向宾客，把他的小脚塞进爷爷的腰 带里接受大家的祝贺。林毓丰笑容满面，再也掩饰不住内 心的欢喜，他笑着，夸耀自己的孙子：“这小子，生下来 就是八斤，就是爱笑！”大家附和着，都说老爷子洪福齐 天，儿子当上了二掌柜，有出息、有作为；孙子孙女个个 都是龙驹凤雏，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哎呀！尿了，尿了！”大家哄然大笑。林毓丰更是 高兴，他把小乐芳举起来：“好哇，你小子就是有尿！” 林毓丰生于1870年，那时是乱世，兵连祸结。1898年 3月6日，清政府被迫与德国签订了《胶澳租界条约》，将 胶州湾及湾内各岛总面积五百五十余平方公里土地租与德 国，租期九十九年。于是，德国在山东修筑铁路，开发矿 山，开办纱厂、商店……曾经封闭的胶州湾被迫打开门户 。德国的经济理念、法国的文化等，不可阻挡地涌进了山 东，连泊子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也见到了碧眼黄发 的基督教传教士，也用起了各式各样的洋货。 二十八岁的林毓丰是个倔强的山东汉子。他从小就痛 恨洋人，痛恨清政府软弱无能，但他不保守。他喜欢使用 洋火（火柴）、洋油（煤油）、洋蜡、洋钉……喜欢思考 ：同样都是国家，人家为什么强大；同样住在泊子村，为 什么王家越过越红火，刘家越过越穷；他林家应该怎样发 家致富。 泊子村濒临渤海，悠久的历史穿插着美丽的神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