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献·白日梦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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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1 偶然间，在搜索其他东 西时，我打开了一个名为 Risttuules的电影的预告片 ，译作《横风之中》。这部 影片是马尔蒂·赫尔德为 1941年春被大规模驱逐到 西伯利亚集体农场的数千名 爱沙尼亚人所作的安魂曲。 他们被军队圈起来，妻离子 散，被赶进牛车。死亡和放 逐，命运被重新分配。 电影制作人通过独特的 戏剧化手法，让镜头在静止 的演员扮演的活画间蜿蜒穿 行，创造了一首视觉诗。时 间暂停又急速向前，旁白呈 现着这场悲伤的盛会。骇人 的天赋，我记录观感的时候 ，竭力地把这句话写下来。 尽管如此，在此之外，仍有 别的什么东西在酝酿。我顺 着心灵的路线，发现了一片 杉树林、一个池塘和一座小 木板房。这是其他某种事物 的开头，只是当时我并不知 道。 一幅冬日素描。隔着一 条马路，蓝色礼裙像窗帘那 样挂着，再也没有人会从那 扇窗中望出来。到处溅满血 ，血色黯淡，一条狗叫着， 星星从颜色泛白的天空中落 下来。 一头濒死的小牛。蹄子 上的夹板，污迹，伤口。夜 色渐浓，垂死动物痉挛的腿 渐渐看不清了。 一幅时间的速写。齿轮 ，凝结在冰层中的小手。鸟 儿不再好奇，亦不再飞翔。 舞蹈停止了，爱情的面孔不 过是冬天的裙摆和磨损的鞋 跟。 早晨醒来时，我脑中仍 然是《横风之中》那些黑白 的立体画面，由佝偻着、呼 吸着的雕塑所谱成的抑扬顿 挫的人体歌剧。由于太着迷 于这一幕的强烈的表现力， 我已经忘了最初想要研究的 主题。我躺着，在脑海中回 放着那个慢镜头，流放者之 链在一片片无情飞舞的白色 花瓣之间穿行。是菊花。是 这样的！白色菊花的茎干和 悲惨命运的列车从眼前闪过 ，逐渐模糊。但当我重新回 看这段影片的时候，却发现 并没有这样的场景。是我不 知不觉加入了这样的情节吗 ？我把电脑推开，望向我房 间那不大平整的天花板：我 们朝圣，我们拥抱，我们一 无所知。我起身去小便。我 想象着雪。 《横风之中》的旁白者 埃尔马细腻的声音依然在耳 边回响，我穿好衣服，拿上 笔记本，以及一本莫迪亚诺 的《夜半撞车》，出门去到 街对面的咖啡馆。道路上工 人们正在施工，震耳欲聋的 噪音在咖啡馆的墙壁间回响 。噪音之下无法写作，我就 看书，跟随着《夜半撞车》 的脉络踟蹰——不确定的街 道、地址的残片、已然毫无 关联的路线，以及堆叠在一 起构成虚无的事件。我哀叹 自己无法写作，但又意识到 在莫迪亚诺的宇宙中醉生梦 死也像是在写作。进入叙事 者的皮肤里，感受他淡淡的 偏执以及对细节先人为主的 控制，身处的空间便发生了 变化。无法避免地，到了某 个句子中间，我开始找笔写 东西。 《夜半撞车》读到末尾 ——虽然并不算是真正的结 尾，当未来的烟雾在最后一 页之外的地方显现时，我迅 速重读了故事的开头，随后 便开启了自己的一天。我计 划搭乘这天最末的航班去巴 黎，法国出版社安排了为期 一周的与书相关的活动，包 括与记者们谈论写作。我的 笔记本还一页都没有动过。 一个没在写作的作家却要去 和记者们谈写作！可真是一 个假装什么都会的人啊，我 嘲笑自己。我又点了一杯黑 咖啡和一碗蓝莓。收拾行李 的时间还很充足，况且我出 门要带的东西也不多。 整个街区都成了建筑工 地，我必须等一辆大吊车把 金属支架杆从高过咖啡馆几 层楼的位置吊走之后，才能 过街回家。这让我想起电影 《甜蜜的生活》的开头，一 架大直升机吊着人形大小的 耶稣像，从罗马上空飞过。 P6-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