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袭面包店

再袭面包店
作者: (日)村上春树|译者:林少华
出版社: 上海译文
原售价: 23.00
折扣价: 13.70
折扣购买: 再袭面包店
ISBN: 9787532745999

作者简介

村上春树(1949—),*本**作家。京都府人。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部。1979年以**作《且听风吟》获群像新人文学奖。主要著作有《挪威的森林》、《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舞!舞!舞!》、《奇鸟行状录》、《海边的卡夫卡》、《天黑以后》等。作品被译介至三十多个**和地区,在世界各地深具影响。

内容简介

再袭面包店 我至今也弄不清楚将袭击面包店的事告诉妻子是 否属于正确的选择,恐怕这也是无法用正确与否这类 基准来加以推断的问题。就是说,世上既有带来正确 结果的不正确选择,也有造成不正确结果的正确选择 。为了避免出现这类非条理性——我想可以这样说— —我们有必要采取实际上什么也未选择的立场,我便 是大体抱着如此态度来生活的。发生的事情业已发生 ,未发生的事情尚未发生。 从这一立场考虑事物,无疑是说我不管怎样反正 向妻子讲了袭击面包店的事。讲过的话就是讲过了, 由此发生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倘若这一事件在人们眼 里显得有些荒唐,那么我想其原因大概应该从包括此 事件在内的整个实际情况中去寻找。然而无论我怎样 想,事情都不可能因此而有某种改变。这终究不过仅 仅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 我在妻子面前提起抢面包店的往事,是由一点微 不足道的话头引发的。事先既无提起的思想准备,又 非心血来潮而娓娓道来的。在我本身将“抢面包店” 这句话当着妻子的面说出口之前,我早已把自己曾抢 过面包店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时使我回想起面包事件的,是实在忍无可忍的 饥饿感,时间已快下半夜两点。我和妻子是六点吃的 晚饭,九点**合目。不知什么缘故,那时两人居然 同时睁眼醒来。醒来不一会,饥饿感便如《奥兹国历 险记》中的龙卷风一般袭上身来。那是一种毫不讲理 的势不可挡的饥饿感。 然而电冰箱中似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足可冠以食 物这一称谓,有的只是凉拌菜调味品、六听啤酒、萎 缩不堪的元葱、黄油和除臭剂。我俩是大约两周前刚 结的婚,尚未牢固确立对于饮食生活的共识。当时要 确立的东西委实堆积如山。 那时候我在法律事务所上班,妻子在一所服装学 校做事务性工作。我不是二十八就是二十九岁(不知 何故我就是想不起我结婚时的年龄),她比我小两岁 八个月。生活忙得晕头转向,就像一个立体窟窿,里 面挤得一塌糊涂,根本无暇顾及什么采购备用食品。 我们下了*,移身厨房,不约而同地隔着餐桌面 面相觑。睡过一觉后两人都饿得肚肠一空如洗,连将 身体躺下都感到痛苦,可爬起来又干不成别的——毕 竟是过于饿了。至于如此汹涌的饥饿感从何处如何而 来,我们却不得而知。 我和妻子怀抱一线希望,轮番开了好几次冰箱门 。但任凭开多少次里边内容都一成不变:啤酒、黄油 、调味品和除臭剂。黄油炒元葱倒不失为一种吃法, 但很难认为两个半死不活的元葱会卓有成效地填满我 们的辘辘饥肠。元葱这东西本应和别的什么一起投人 嘴中,而并非可以单独充饥的那类食品。 “来个除臭剂炒调味品?”我提出个玩笑议案, 不出所料,对方不屑一顾。 “开车到外面找家通宵饭店如何?”我说,“开 上国道肯定碰得到的。” 可妻子再次否决了我的提案,她说她讨厌去外面 吃什么饭。 “半夜十二点都过了,还出去外面吃饭,显然不 正常!”她说。在这方面她顽固守旧得很。 “唔,那倒也是。”我吐了口气说。 或许是新婚燕尔常有的事,妻子的意见(或建议 )听起来总似乎给我某种启示。经她如此一说,我感 到我们现在的饥饿乃是一种特殊饥饿,解决起来不应 该在国道沿线的通宵饭店里敷衍了事。 所谓特殊饥饿是怎么回事呢? 我可以将其作为一幅画面提示出来: ①乘一叶小艇飘浮在静静的海面上。②朝下一看 ,可以窥见水中海底火山的顶。③海面与那山顶之间 似乎没隔很远距离,但准确距离无由得知。④这是因 为海水过于透明,感觉上无法把握远近。 在妻子说不乐意去什么通宵营业的饭店而我勉强 表示同意之前的两三秒钟时间里,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的基本上是这么一种图像。我不是弗洛伊德,不可能 明确地解析这一图像究竟意味什么,但这图像属于含 有某种启示性的类型,这点凭直感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唯其如此,我——尽管饥饿感凶猛得那般异乎寻常 ——一才差不多自动地同意了她的提议(或声明), 而没有为吃饭而外出。 百般无奈,我们只好打开啤酒来喝。因为较之吃 元葱,毕竟喝啤酒要好得多。妻子不大喜欢啤酒,六 听中我喝了四听,她喝了其余两听。我喝啤酒的时间 里,她像十一月里的松鼠一样把厨房的货物架底朝上 细细翻了一遍,总算在口袋底部找出四块奶油甜饼。 那是做冷冻蛋糕的底托时剩下的,因*潮已变得甚为 绵软,但我们仍不胜怜爱地每人嚼了两块。 遗憾的是,易拉罐啤酒也好奶油甜饼也好,在我 们宛似从空中所见的西奈半岛一般横无际涯的空腹中 竟没留下丝毫痕迹,不过是从窗外稍纵即逝的一幅凄 凉景致而已。 我们时而读啤酒罐上的印字,时而反复看钟,时 而觑一眼电冰箱的门,时而翻一下昨天的晚报,时而 用明信片边缘将散落在桌面上的甜饼屑收在一起。时 间像被吞进鱼腹中的秤砣一样黑暗而又沉重。 “肚子饿到这步田地可是头一遭。”妻子说,“ 这是不是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我说不知道,或许有关系,或许没有也未可知。 妻子再次去厨房严格搜查食物的残渣断片。这时 间里我又从小艇上探起身俯视海底火山的顶。环绕小 艇的海水是那样的透明,以至把我的心弄得十分凄惶 不安,就像心窝深处活活生出一个空洞,一个既无出 口又无入口的纯粹的空洞。这种无可名状的体内失落 感——实实在在的不实在感——有点恍若登临尖形高 塔**时所感到的近乎麻痹的恐怖。空腹居然同登高 的恐怖有相通之处,可谓一大新的发现。 想到以往一度有过的同样体验也正是在这种时候 。那时我也同样像现在这般饥不可耐。那是—— “抢面包店的时候,”我不由脱口而出。 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