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山东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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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相信生活相信爱(精)/大家经典
ISBN: 9787532958382
关于头发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梳过一种马尾辫:头发全部拢到 脑后高高束起,然后用大红玻璃丝紧紧勒住。幼儿园阿姨 为我梳头时,在我的头发上是很舍得用力的,每每勒得我 两只眼角吊起来,头皮生疼,眼里闪着泪花。我为此和阿 姨闹别扭,阿姨说,你的头发又细又软,勒得越紧头发才 会长得越壮。长大些,当我对农事稍有了解,知道种子播 人泥土,所以用脚踩紧踩实,或用碌碡压紧压实,为的是 有助于种子生根发芽继而茁壮成长。这时我会想起幼儿园 时代我的马尾辫,阿姨似乎把我的头发当作庄稼侍弄了。 但她的理论显然是可疑的,因为我的头发并未就此而粗壮 起来。 读小学以后,我梳过额前一排“刘海儿”的娃娃头。 到了中学,差不多一直是两根短辫,那是文化贫瘠的时代 ,头发的样式也是贫瘠的,辫子的长度有严格限制,过肩 者即是封建主义的残余。在校女生没人留过肩的辫子,* 大胆者的辫梢,充其量也就是扫着肩。我们梳着齐肩的短 辫,又总是不甘寂寞地要在辫子上玩些花样,爱美之心鼓 动着我们时不时弄出点藏头露尾、扭扭捏捏的把戏。忽然 有一阵把辫子编得很高,忽然有一阵把辫子编得很低;忽 然有一阵把两根辫子梳得很靠前,忽然有一阵把两根辫子 梳得紧紧并在脑后。忽然有一阵市面上兴起一种名日“小 闹钟”的发型,就是将头发盖住耳朵由耳根处编起,两腮 旁边各露出一点点辫梢,好似闹钟的两只尖脚。正当我们 热衷于“小闹钟”这种恶俗的发型时,忽然有传闻说这是 一种“流氓头”,因为社会E一些不三不四的女青年都梳着 这种头在社会上作乱。我们害怕了,赶紧改掉“小闹钟” ,把两只耳朵重新从头发的遮盖下显露出来。 成人之后,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社会对头发的 限制消失了,从城市到乡村,中国女人曾经兴起一股烫发 热潮。在那时,烫成什么样似乎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头发需要被烫。呆板了许多年的中国女人的头发是有被烫 一烫的权利的。我也曾有过短暂的烫发史,只在这时,我 才正式走进理发馆。从前,我和我的同学几乎都没有进理 发馆的经验,我们的头发只需家里大人动动剪子即可。我 走进理发馆烫发,怀着茫然的热望。老实说我对理发馆印 象不好,那时的理发馆都是国营的,一个城市就那么几家 ,没有竞争对手,理发师对顾客的态度是:爱来不来。即 使这样,理发馆也总是人头攒动。我坐在门口排队,听着 嘈杂的人声,剪刀忙乱的咔嚓声,还有掺着头发油泥味儿 的热烘烘的水汽,还有烫发剂那么一股子能熏出眼泪的呛 人的氨水味儿……这人声,这气味,屠宰场似的,使我内 心充满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愧感。好不容易轮到我,我坐上 理发椅,面对大镜子,望着镜子里边理发师漠然的日艮神 ,告诉她我要烫荷叶头。我须看着镜子里的我和镜子里的 理发师讲话,这也让我不安。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面镜子 里总叫人有些难为情,特别当她(或他)如此近切地抓挠 着你的头发,又如此冷漠地盯着他们手下你的这颗脑袋。 现在想来那真是一种呆板而又无趣的发型,可是理发师并 不帮你参谋或者给你建议。我顶着一头孤独的“荷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