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最经典书系

城南旧事/最经典书系
作者: 林海音
出版社: 天津人民
原售价: 27.00
折扣价: 16.80
折扣购买: 城南旧事/最经典书系
ISBN: 9787201082035

作者简介

林海音,原名林含英,著名女作家。一生以办报、办刊、写作、出版为主,提携了大量文学青年,出版了众多文学名作。作品包括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两地》《做客美国》《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一家之主》《家住书坊边》,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短篇小说集《烛心》《婚姻的故事》《城南旧事》《绿藻与咸蛋》;长篇小说《春风》《晓云》《孟珠的旅程》;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林海音自选集》《林海音童话集》;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等。 林海音作品与中小学生: 《城南旧事》 图书、中小学生必读书; 《窃读记》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上册第一课和鲁教版小学四年级下册第一课; 《冬阳·童年·骆驼队》被选为人教版五年级下册第六课; 《爸爸的花儿落了》被选为人教版初中七年级下册第一单元第二课课文; 《迟到》被选为北师大版五年级上册第七单元第二课。

内容简介

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 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我醒了,还躺 在床上,看那道太阳光里飞舞着的许多小小的、小小 的尘埃。宋妈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 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了, 我赶忙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我呛得咳嗽。 宋妈的鸡毛掸子轮到来掸我的小床了,小床上的 棱棱角角她都掸到了,掸子把儿碰在床栏上,格格地 响,我想骂她,但她倒先说话了: “还没睡够哪!”说着,她把我的被大掀开来, 我穿着绒裤褂的身体整个露在被外,立刻就打了两个 喷嚏。她强迫我起来,给我穿衣服。印花斜纹布的棉 袄棉裤,都是新做的;棉裤筒多可笑,可以直立放在 那里,就知道那棉花够多厚了。 妈正坐在炉子边梳头,倾着身子,一大把头发从 后脖子顺过来,她就用篦子篦呀篦呀,炉子上是一瓶 玫瑰色的发油,天气冷,油凝住了,总要放在炉子上 化一化才能搽。 窗外很明亮,干秃的树枝上落着几只不怕冷的小 鸟。我在想,什么时候那树上才能长满叶子呢?这是 我们在北京过的第一个冬天。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宋妈,今天买 什么菜。妈不会说“买一斤猪肉,不要太肥。”她说 :“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妈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 给我梳了两条辫子。我看宋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 忙喊住她: “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宋妈说: “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宋妈是顺义县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 惠难馆”,妈说成“灰娃馆”,爸说成“飞安馆”, 我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惠安馆”,到底哪一个对, 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怕惠安馆的疯子?她昨天还冲我笑呢 !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不是妈紧紧拉我的手,我就 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 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 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路 过的时候爸教我念过:“飞安会馆”。爸说里面住的 都是从“飞安”那个地方来的学生,像叔叔一样,在 大学里念书。 “也在北京大学?”我问爸爸。 “北京的大学多着呢,还有清华大学呀!燕京大 学呀!” “可以不可以到飞安——不,惠安馆里找叔叔们 玩一玩?” “做唔得!做唔得!”我知道,我无论要求什么 事,爸终归要拿这句客家话来拒绝我。我想总有一天 我要迈上那三层台阶,走进那黑洞洞的大门里去的。 惠安馆的疯子我看见好几次了,每一次只要她站 在门口,宋妈或者妈就赶快捏紧我的手,轻轻说:“ 疯子!”我们就擦着墙边走过去,我如果要回头再张 望一下,她们就用力拉我的胳膊制止我。其实那疯子 还不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 的大姑娘一样!她总是倚着门墙站着,看来来往往过 路的人。 是昨天,我跟着妈妈到骡马市的佛照楼去买东西 ,妈是去买搽脸的鸭蛋粉,我呢,就是爱吃那里的八 珍梅。我们从骡马市大街回来,穿过魏染胡同,西草 厂,到了椿树胡同的井窝子,井窝子斜对面就是我们 住的这条胡同。刚一进胡同,我就看见惠安馆的疯子 了,她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棉袄,黑绒的毛窝,头上留 着一排刘海儿,辫子上扎的是大红绒绳,她正把大辫 子甩到前面来,两手玩弄着辫梢,愣愣地看着对面人 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洋槐。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胡 同里没什么人。 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一共买了 多少钱的东西,好跟无事不操心的爸爸报账,所以妈 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灰娃馆”。我跟在妈的后面,一 直看疯子,竟忘了走路。这时疯子的眼光从洋槐上落 下来,正好看到我,她眼珠不动地盯着我,好像要在 我的脸上找什么。她的脸白得发青,鼻子尖有点红, 大概是冷风吹冻的,尖尖的下巴,两片薄嘴唇紧紧地 闭着。忽然她的嘴唇动了,眼睛也眨了两下,带着笑 ,好像要说话,弄着辫梢的手也向我伸出来,招我过 去呢。不知怎么,我浑身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跟着 ,我就随着她的招手和笑意要向她走去。——可是妈 回过头来了,突然把我一拉: “怎么啦,你?” “嗯?”我有点迷糊。妈看了疯子一眼,说: “为什么打哆嗦?是不是怕——是不是要溺尿? 快回家!”我的手被妈使劲拖拉着。 回到家来,我心里还惦念着疯子的那副模样儿。 她的笑不是很有意思吗?如果我跟她说话——我说: “嘿!”她会怎么样呢?我愣愣地想着,懒得吃晚饭 ,实在也是八珍梅吃多了。但是晚饭后,妈对宋妈说 : “英子一定吓着了。”然后给我沏了碗白糖水, 叫我喝下去,并且命令我钻被窝睡觉…… 这时,我的辫子梳好了,追了宋妈去买菜,她在 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 那么厚,那么肥,裤腿绑着。别人告诉妈说,北京的 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 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绑着的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 。我在想,宋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 米? 经过惠安馆,我向里面看了一下,黑门大开着, 门道里有一个煤球炉子,那疯子的妈妈和爸爸正在炉 边煮什么,大家都管疯子的爸爸叫“长班老王”,长 班就是给会馆看门的,他们住在最临街的一间屋子。 宋妈虽然不许我看疯子,但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很爱看 疯子,打听疯子的事,只是不许我听我看就是了。宋 妈这时也向惠安馆里看,正好疯子的妈妈抬起头来, 她和宋妈两人同时说“吃了吗?您!”爸爸说北京人 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要问吃了 没有。 出了胡同口往南走几步,就是井窝子,这里满地 是水,有的地方结成薄薄的冰,独轮水车来一辆去一 辆,他们扭着屁股推车,车子吱吱扭扭地响,好刺耳 ,我要堵起耳朵啦!井窝子有两个人正向深井里打水 ,水打上来倒在一个好大的水槽里,推水的人就在大 水槽里接了水再送到各家去。井窝子旁住着一个我的 朋友——和我一般高的妞儿。我这时停在井窝子旁边 不走了,对宋妈说: “宋妈,你去买菜,我等妞儿。” 妞儿,我第一次是在油盐店里看见她的。那天她 两只手端了两个碗,拿了一大枚,又买酱,又买醋, 又买葱,伙计还逗着说:“妞儿,唱一段才许你走! ”妞儿眼里含着泪,手摇晃着,醋都要洒了,我有说 不出的气恼,一下蹿到妞儿身旁,叉着腰问他们: “凭什么?” 就这样,我认识了妞儿。 妞儿只有一条辫子,又黄又短,像妈在土地庙给 我买的小狗的尾巴。第二次看见妞儿,是我在井窝子 旁边看打水。她过来了,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身边,我 们俩相对着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一会儿,我 就忍不住去摸她那条小黄辫子了,她又向我笑了笑, 指着后面,低低的声音说: “你就住在那条胡同里?” “嗯。”我说。 “第几个门?” 我伸出手指头来算了算: “一,二,三,四,第四个门。到我们家来玩儿 。” 她摇摇头说:“你们胡同里有疯子,妈不叫我去 。” “怕什么?她又不吃人。” 她仍然是笑笑地摇摇头。 妞儿一笑,眼底下鼻子两边的肉就会有两个小旋 涡,很好看,可是宋妈竞跟油盐店的掌柜说: “这孩子长得俊倒是俊,就是有点薄,眼睛太透 亮了,老像水汪着,你看,眼底下有两个泪坑儿。” 我心里可是有说不出的喜欢她,喜欢她那么温和 ,不像我一急宋妈就骂我的:“又跳?又跳?小暴雷 。”那天她跟我在井窝子边站了一会儿,就小声地说 :“我要回去了,我爹等着我吊嗓子。赶明儿见!” 我在井窝子旁跟妞儿见过几次面了,只要看见红 棉袄裤从那边闪过来,我就满心的高兴,可是今天, 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来,很失望,我的绒褂子口袋里 还藏着一小包八珍梅,要给妞儿吃的。我摸摸,发热 了,包的纸都破烂了,黏糊糊的,宋妈洗衣服时,我 还得挨她一顿骂。 P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