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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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了。紧接着我听到爸爸上楼梯的脚步声。他猛 地打开我的房门。 “喂，起床，天早亮了！” 他摇了摇躺在床上的我。 “快起来，你要迟到了！” 他劲头十足地下楼去。因为暑假，我的确失去了上学 奔忙的习惯。而今天早上，是不是开学，我脑子里真是一 团雾。我听到爸爸在下面忙着做早餐，发出那熟悉的搅醒 我的声音。我刚要把头再次埋进瞌睡里去，却听到他吼起 来： “你自己起来，还是让一台起重机把你吊起来？” 我惊跳起来，一只脚差点儿踏出床外。我犹豫了一会 儿，好像要跳进冷水里一样，然后胡乱套上一条裤子和一 件T恤。管它什么美不美，我心想。我垂着沉重的脑袋下楼 了。 在厨房里，爸爸给我热了一碗巧克力。一股热腾腾的 香味散发出来，脑子里的雾气稍微散了点儿。 “你准备好了吗？”我喝饮料时爸爸问我。他扬起弯 曲的眉毛，抬起右手，仿佛在远远地按摩我的头。我尽力 做出自制的样子。 “我想是的，可……我没法知道，因为……嗯？” 他收拾了一下餐具，临再去睡觉之前，又对我说： “别忘了把嘴上的巧克力胡子抹掉。仪表，很重要！ ” 我耸耸肩，待在客厅里。太阳刚刚出来，小院子很明 亮。有些树叶已经掉落，仿佛干蝴蝶睡在地上。时间在前 进，我找到了书包。我觉得它又小又干瘪。我心想，它不 会有什么危险吧？今年，我不会再害怕那里头存在的种种 问题了。我翻了翻里边，发现了一张文具用品单。我撇了 一下嘴，心想，我忘记把它交给爸爸了，可是，从他那边 来说，他应该想得到呀；在一个团队里，事情就该是这样 。 我差点儿闯进他房间里告诉他，可我心想，算了…… 我开始把包掏空，做个清理。我找出几根铅笔头，还有一 张可敬的哈依沙姆画的古怪画作。画面上有一棵苹果树， 树干周围有许多大大的红苹果。我迟疑着把它挂到了墙上 。他想告诉我什么呢？通常，我一点也不懂他画的东西， 也不懂他所说的话。如果我要他解释，他就更让我弄不懂 了。包里还有我五年级时最后一张考试卷，打着3／20的分 数和“有进步”的评语，一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穿着游泳 衣的苗条女士的照片，外加那个女孩。我甩了甩书包，把 它彻底清空。心想，新的感觉，能给人希望。 然后，我觉得书包一点分量也没有了。可是，一个书 包，空空如也，恐怕就失去它的用途了吧？于是，我又把 乱丢在抽屉里头的去年的两三本练习本放了回去。 我的学习情况并没什么改善。与我当初制订学习计划 时的决心相反。我不得不调整了一下书包带，放松一点， 因为它硌得我肩膀疼。我心想我长大了。为了确认这一点 ，我走到大衣镜子前，果然，我身体壮实多了，连书包也 不觉得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