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水底游了许久

作者简介

是笙 热爱书写有情人的故事。 有情人就是要终成眷属，相爱的人就是要生生世世锁死。 人生美妙，故事要更美妙。 微博：@鱼游春_是笙

内容简介

第一章 樱花雨 影影，我想照顾你，让我照顾你。 1 网约车司机说已经到了，只是雨太大，又是晚高峰，车子不好掉头，就在缪斯琴行对面的天桥下等。 电话刚挂，钟影抬头望向马路对面。大雨滂沱，天桥下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三月中，南州还处在乍暖还寒的季候里，鲜有这样大的雨。雨丝细密成帘，光线被遮了大半，傍晚时分，天色黯淡得如同黑夜。 她出来得匆忙，忘记拿伞，但也顾不上什么。课间接到表姐秦云敏的电话时，她脑子就是空白的，这会儿手都在抖。她转出琴行大门，还没淋上雨，胳膊就被人一把拽住。 “哎！钟影！这么大雨——”程舒怡打着伞，背着大提琴，看样子刚结束一对一上门教学回来。 见钟影面色发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程舒怡忙问：“怎么了？”说着，利落地收伞塞入她手里。 “琰琰？”随即，程舒怡就想到能让钟影反应这么大的，只有她女儿。 钟影接过伞，点点头：“班主任说她课间和男生打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闻言，程舒怡皱眉，神情担忧：“要不要我陪你去？” 她这趟回来，虽然打着伞，但大衣下摆都被风里挟着的雨打得湿透，更别提背着的大提琴盒了。 “没事，你快进去。”钟影转身让她先进去。 “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程舒怡也不多说，直接嘱咐道。 她俩大学时就要好，出来工作也是一起投的这家南州最大的琴行。 “好。” 匆匆应下，钟影撑伞朝天桥方向跑去。 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估计是司机等不及在催。 大雨瓢泼，雨幕昏暗，天桥下有两辆打着双闪的车，还都是黑色，她记得网约车的车牌尾号是“7”和“8”。 钟影打开车门，手机还在振动。她上车后，收了伞搁在脚边，坐下拿出手机，才发现是秦云敏打来的。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前面的司机说：“麻烦——” 她挽了挽鬓边凌乱潮湿的发丝，抬起头，正好和驾驶座疑惑转身的人对上视线。 两人都愣了下。 他们手里都拿着手机，狭小的空间里，两部手机同时传出声音。 “裴决，喜糖拿到了？跟你说，我媳妇念了不止一回——这次韩薇结婚，你就哭去吧！说说，韩薇追你几年了？可真是……” “影影，别急啊。我已经到医院了，问了医生，不严重，就是需要打一周石膏固定。那边的家长也到了……” 头顶雨点密集，隔着车厢，声音沉闷又窒重。 陈年旧识、骤然相遇的两人，在一片凄迷的雨雾里，注视彼此的面容，因为熟悉，顷刻显现在脑海的，却是另一幕分外深刻的印象。 ——八月酷暑的宁江，钟影有些拘谨地站在茂盛绿荫下。 修身又漂亮的海蓝色长裙下，露出来的小腿白皙纤细，钟影低下头时，能看到像海藻一样浓密的乌黑发丝从后肩倾泻。不远处，闻昭顶着明晃晃的日头骑车过来。他一路猛蹬，到了近前，长腿一下撑住地，意气风发地朝钟影咧嘴一笑。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慢慢地，钟影不大开心的样子，往后退了退。闻昭赶紧下车，面色不知是热得有些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站到钟影面前，低头仔细注视着她，过了会儿，又低了低头，小心翼翼地靠近。 ——十月深秋的宁江，一场雨后路边铺了厚厚一层落叶。 裴决站在一楼，仰头望着楼梯上的钟影。他面色苍白，双目尤其红。那个时候，他已经从航空航天大学毕业，两条杠的飞行制服。钟影孤身一人拎着行李箱往下走，神色木然。她径直走过裴决身边，看也不看他。裴决只能用力握住她手腕。钟影抬头，湿亮乌黑的瞳仁深处燃起冰冷的怒意。她狠狠甩开裴决的手。裴决低下头，近乎绝望地哽咽：“可不可以不要走？” 眼下，南州三月初春的一场雨让气温降了许多，车窗玻璃上渐渐泛起了雾，车内陷入一片光影模糊的氤氲水色。 还未到路灯亮起的时间，外面暗得不像话。两人交错的视线里，唯一比较亮眼的，是裴决手中握着的喜糖袋。光泽莹润的红丝绒质地，洁白的珍珠扣小巧玲珑，搭配香槟色的蝴蝶结缎带，精致又好看。 有那么几秒，两个人都有些失语。 直到—— “喂！裴决！” “影影？在听吗？” 裴决直接挂了电话，仓促间开口发了一个音：“影——” 他喉咙干涩，也许是刚飞完国际航班回来，整个人有些疲惫，四条杠的飞行制服格外显眼。 “对不起。我看错车牌号了。” 钟影攥紧手机，低声而快速地道了句歉，然后在裴决伸手过来想要握住她手腕的时候，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 “影影！” 猛然闯入车厢的雨声混乱又嘈杂，毫不留情地掩盖了裴决慌乱的声音。 雨水冰冷，钟影深吸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另一辆车同样打着双闪，它的车牌号“7”和“8”之间还有一个数字，是“6”。 到医院的时候，雨小了很多，青灰色的天幕好像被拧干水分，透出些许清亮。 隔着一条忙碌的走廊，小姑娘的声音穿透人群，和她对面哇哇大哭的男孩相比，尤为有气势。 “哭什么哭！” “琰琰……”钟影语气无奈。不一会儿，传来她和医生沟通的轻声细语。 小男孩似乎在缝合伤口，哼哼唧唧个没完。 “我的腿断了都没哭！你就破了两个口子，哭个什么劲！”小女孩听妈妈的话忍了半晌，实在忍不住，脆泠泠的嗓音再次响起。 门外，裴决有些无奈。 这性子，听两句就知道肯定随爹。 钟影小时候害羞又腼腆，被班里男生欺负了，也只会闷声不理人，把人当空气。 快速和医生沟通完，钟影语气微硬：“闻琰！” 之后，里面只剩小男孩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闻琰。 就是不知道哪个“yan”。 不过“闻”这个姓，裴决是知道的。 他倚着墙，一只手自然地垂下，掌中握着钟影落在车上的伞，低眸不语。 只是他这身笔挺的飞行制服实在引人注目，加上人长得俊朗，即使这会儿面无表情，也不妨碍周遭路过的人频频朝他看。 小男孩家长见自家孩子一直哭，心疼了，说着说着，语气不禁变得埋怨：“你一个小女孩，开口咋咋呼呼，把我们浩浩摁在地上打——” 另一道女声响起：“高浩宇课间扯闻琰的头发，还把闻琰的水杯——” “你做班主任的，还和她认识，是不是偏心……” “能不能就事论事？监控不是看了吗？” 里面争论了起来。 最后，班主任秦云敏带着两个小朋友各自道歉。 闻琰中气十足。隔着些距离，裴决被她突如其来的巨大一声“对不起”弄得低笑出声。 相比之下，小男孩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被摔下楼梯却依然云淡风轻打石膏的闻琰镇住了，一声“对不起”细若蚊蚋。 很快，两边家长领着孩子出来。 高浩宇跟在坐轮椅的闻琰身后，气不过似的，临出门突然朝闻琰的轮椅暗戳戳地踢了一脚。 “哎——”高浩宇的家长立马制止，小声责备，“浩浩！” 钟影顿时蹙眉，转过身盯着高浩宇质问：“你干什么？” 闻琰跟着扭头，怒目相对。 母女俩的神情十分相似。 人群来来往往，裴决这才看清小姑娘的面庞。 乍看和小时候的钟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标准的鹅蛋脸，圆润又稚气的五官，小鹿似的灵动。唯独一双眼又黑又亮，瞳仁深处透着股倔劲，使劲瞪人的时候，目光灼灼，很能唬人。 “你给我等着！”闻琰咬牙，抬手直直指着高浩宇，恶狠狠道，“等我好了，打不扁——” “你”字还没出口，众目睽睽下，落不下面子的高浩宇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又使劲猛踹了下闻琰的轮椅，然后一边跑走，一边扭过头朝她大喊：“怕你啊！ “你爸死了！我才不怕你！” 话音一落，钟影脸上血色尽失，急忙低头去看女儿的神情。小姑娘气得手指都在抖，马上就要站起来扑过去，架势凶狠，像头暴怒的小狮子。 钟影赶紧蹲下来按住她，面色严肃地朝对方家长道：“你家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 高浩宇的家长也没料到自己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愣在原地，尴尬道：“对不——” “过去。”忽地，一道极为冷峻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 望见裴决时，钟影面露诧异，没想到裴决会一路跟来。 裴决一把揪住窜逃的高浩宇的后脖领，视线稍垂。不清他全部面色，只余两道深敛的挺拔眉骨和分外冷厉的语调。 估计是这身制服起了作用，高浩宇仰头望他，怔住了，一动不动地僵在他手底下。 裴决盯着高浩宇，语气极淡：“过去道歉。” 回去的路上，闻琰还是很生气。她小脸板着，双臂抱紧，抿着嘴，扭头一声不吭地望着车窗外。 钟影给她调整了下书包肩带，又低头仔细检查了下她左腿的石膏，抬起头时，下意识地挽了挽鬓边早就有些乱的发丝，同前面开车的裴决道了声谢。 医院里，高浩宇战战兢兢地道完歉就被家长带回去了。 最后那几句，对方家长过意不去，说改天上门致歉，被钟影拒绝了。 一旁，秦云敏看到裴决，十分惊讶，好几次想说什么。裴决倒是没多意外，视线与她对上时，微微点了点头，叫了她一声“云姐”。秦云敏想了想，没多问，走之前和钟影说了给闻琰请假一周的事，就匆匆回了培英小学。 原本钟影是想带闻琰打车回家的，只是碰上晚高峰，又是从医院出发，软件上排队都要等五十来位。 裴决站在钟影身后，沉默地注视了她好半晌，才低声说：“坐我的车吧。”语气听不出什么特别。似乎今天碰见钟影，于他而言，只是一次稀松平常的偶遇。说着，他把钟影落在车上的伞递到她手边。 看到伞，钟影愣了下，有些窘迫。 被裴决围观了一场纠纷不说，小时候丢三落四的毛病又被抓住，她站在他面前，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闻琰在他俩中间，仰头来回瞧，见状自顾自举起手替妈妈接过伞，嘴上还挺客气：“叔叔，谢谢你哦。” 裴决微微一笑：“不用谢。” ………… 时间已经不早，雨彻底停了，路灯映在路边的积水里，晕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听到后座传来钟影的道谢，裴决没说话。 “几岁了？”过了会儿，他问。 钟影摸了摸闻琰的头发，笑容浅淡，眼神却仿佛注视着什么万分珍贵的人。她同闻琰说：“告诉叔叔你几岁了。” 闻琰对这位施以善意的叔叔颇有几分好感，于是弯起嘴角，认认真真道：“叔叔，我今年六岁。” “六岁……”裴决低声道。 听到他不自觉重复的声音，钟影握紧手机垂眸不语，细长浓密的眼睫覆着，落下一层纤薄似雾的翅影。 很快，裴决笑容温和道：“小学生？” “一年级！”说着，闻琰也打量起他，“叔叔你是开飞机的吗？” 裴决看了眼不说话的钟影：“你怎么知道？” “你的衣服。”闻琰小嘴叭叭，“我们课上学过，每个职业都有不同的衣服。” “上课很认真。”裴决点点头。 小姑娘健谈，这是他没想到的。 毕竟钟影小时候性格文静，人前话更少，和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还可以吧。”小姑娘这个谦虚语气挺不谦虚的。 钟影没抬眼，听到闻琰回的话，忍不住弯唇笑了。 窗外，闹市区斑斓闪烁的霓虹光线透过车窗折射在她雪白的面颊上，衬得她眉眼如烟。 收回视线片刻后，裴决又忍不住朝后视镜看去。 想起钟影十五六岁时还有点婴儿肥，两颊圆嘟嘟的，早上一边吃粢饭团一边往学校赶，过马路的时候，还跟着人群左瞧右瞧，明眸善睐。 这会儿瞧着，她瘦了许多，虽然抿唇在笑，但下颌尖尖的，整个人显得尤其清冷。 车子经过南州最大的商业中心时，堵了一会儿。 商业大厦顶部巨大的电子显示屏正在播放迪士尼宣传片，画面热闹，玩偶成群结队，城堡上空一簇簇燃起的烟花璀璨夺目。 “秦老师说我们春游去迪士尼。”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看了会儿，回头轻声对钟影说。 “什么时候？” “五月。”这么一想，时间也快了，闻琰开心起来，左腿跟着一晃，就被钟影摁住。 闻琰继续说：“妈妈，到时候我想买个迪士尼的书包……” “好。”钟影发笑，用手背贴了贴闻琰温软细嫩的面颊。 母女俩在后座继续小声说着话。 车子驶出闹市区，路灯没那么亮了。空气潮湿，偶尔树梢落雨，在窗玻璃上滴滴答答，要不就是一阵疾风敲打在车顶。 快到新月湾的时候，裴决忽然捂嘴咳嗽了一声。 母女俩齐齐抬头朝他看去。 “没事……咳咳——”他抬手摆了下，想要说什么，但没止住咳嗽。 这段时间排班密集，好几条国际长线费神又耗体力。本来这周是有休息的，但碰上韩薇结婚，他把这周和下周的排班做了点调整。加上段启淮陪怀孕的老婆产检，他又换了一次班。段启淮抽空就打趣，说他一个东捷航空的太子爷，活得清心寡欲不说，还整天累死累活。 闻琰探头：“叔叔感冒了？” 裴决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转过头笑道：“叔叔没感冒。” 闻琰：“那就是着凉了。” 裴决忍不住笑：“……是。” 小区门口还布置着春节的灯饰，亮堂堂的。光线照射进来，钟影看着裴决，没作声。记忆里，沉默寡言也不怎么笑的阴郁少年，长大之后变得温和许多。 许久，她对他说：“上去坐一坐？好久没见了。”她嗓音低低的，说话时视线始终落在裴决的肩上。 裴决转眼看向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眸色陡然变得极深。 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久到，今天的第一面，现在还印刻在他脑海中。 她面色苍白，细眉微蹙，惊慌失措，又有些强自镇定——和当年决然离开家时一样。不过那个时候的她，犟得很，一声不吭，头也不回，说走就走。 这六年，他问过几次秦云敏，得到的回答都很模棱两可。就连闻昭去世，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钟影打定了主意要和宁江的一切一刀两断，于是也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闻琰似乎感觉到什么。 叔叔盯着妈妈，妈妈不看叔叔。 只是大人间的暗流涌动，她暂时还不明白。 钟影的家是十分规整的三室一厅。 从玄关进来能看到紧邻的练琴室，填充了隔音棉的门瞧着十分厚重，只是常年开关，边角磨损严重。房内是一片深色系的装饰，上下和四壁也都装了隔音夹板。双层缎面的窗帘静谧合拢，一墙的金属架子上放了几层琴谱，角落里摆着两盆半人高的绿植。 钟影将灯打开，半月弧状的浅白光晕落满整间屋子。 “装多久了？”裴决问。 “五年……” “不是说和我一样大吗？妈妈？”坐在轮椅上的闻琰回头，掰着手指头，头头是道，“元旦的时候，云敏阿姨说这门的年纪和我一样大，问你要不要换，你说不要。云敏阿姨又说过年往上面贴几张福，你也说不要，嫌怪怪的！” 钟影明显感觉身后的裴决听完笑了下，只是没出声。 她推着闻琰往前走：“记这么清……” 客厅靠近阳台的角落摆了个和闻琰身高差不多的书柜。不过里面没几本书，迪士尼的玩偶倒是放了不少，分门别类，个头从大到小，颇为讲究。 裴决没待多长时间。 有些事过去太久，久到无从说起。 他坐在桌边喝蜂蜜水，蜂蜜的味道太甜，估计是平常闻琰喝的。 彼此聊了聊工作，又问了下近况。稀松平常的言语，娓娓说起，很多人和事就好像没发生过、没出现过。 比如，闻昭。 这间屋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了闻昭生活的痕迹？裴决想问。 有一秒，就在钟影起身给他找预防感冒的冲剂时，他脑子里突然近乎卑劣地想，如果这时候提闻昭的名字，会怎么样？可当钟影转身，朝他微微笑着说这药琰琰也吃的时候，他又觉得没必要。 他们都长大了，不是当年刚出校园的时候——仅凭嫉妒心和占有欲就可以口不择言，做出过分的事。 感冒冲剂微微发苦。 钟影见他仰头一口喝完，又笑着说琰琰喝这药跟要命似的。 她说起女儿，目光总是柔软。 裴决不知道如果换闻昭坐她对面，她是不是更柔软。 应该是的。 裴决咽下嘴里发苦的药，脑子里忽然冒出多年前的夏天，他看见闻昭把她搂在怀里，男生身躯高大，完全覆住了怀里的少女。她小小一张脸，两颊透着淡淡的绯色，仰头朝男生笑，顾盼生辉。 1.温婉沉静美人&年上爹系霸总，青梅竹马久别重逢，上演治愈都市童话——跑了六年的“妹妹”终于找到了！ 这场年少时延迟又中断的爱意抵达得太过缓慢，但终圆满。 2.超好嗑的“哥哥”“妹妹”的爱！你的陪伴比这世上所有的天经地义还要天经地义。 钟影：于她，裴决早就超出邻家哥哥的角色，她希望他的全部都和自己有关。 裴决：“恋爱脑”NO！“妹妹脑”YES！都说钟影是他妹妹，天知道，他把钟影当祖宗。 3.作者是笙（现更名“鱼游春”）微博粉丝5.2万，文笔细腻动人，网络好评众多。 4. 随书附送精美赠品：“鱼游”便签卡+藏书票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