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尔斯泰童话（中外名著榜中榜第9辑）/六角丛书

作者简介

阿·托尔斯泰（1882－1945年），贵族家庭出身，母亲是儿童文学作家。1901年入彼得堡工学院，因爱好文学，后中途离校，在象征丰义影响下进行文学创作。以后，开始摆脱象征派影响，思想感情逐渐接近人民，先后写出了一系列批判资本丰义社会的优秀作品。著作有：诗集《抒情诗》、《蓝色河流后面》；童话集《喜鹊的故事》；短篇小说集《伏尔加河左岸》、《海市蜃楼》、《五人同盟》、《美丽的夫人》；中篇小说《尼基塔的童年》、《粮食》，长篇小说《怪人》、《跛老爷》、《艾里达》；科学幻想小说《加林工程师的双曲线体》；剧本《燕了》、《魔鬼》、《苫命的花》。 阿·托尔斯泰的《苦难的历程》（长篇小说三部曲）、《彼得大帝》（被高尔基称为“真正卓越的历史长篇小说”）、《伊万雷帝》（历史戏剧小说）具有史诗忡的规模和气势，获得了斯大林奖金。

内容简介

一块劈柴落到了细木工朱塞佩的手中，这块劈柴会吱吱叫，听起来像 人说话 很久很久以前，奇妙的地中海岸边有一座小城，城里住着一个年老的 细木工，他的名字叫朱塞佩，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蓝鼻阿朱。 有一次，一块劈柴落到了他的手中，这是一块很普通的劈柴，冬天北 风呼叫的时候，人们常用这样的劈柴生炉子取暖。 但一块劈柴到了朱塞佩手里却有了新用场：“这是一段好木头呀，” 他自言自语说，“将它砍削几下，刨一刨，不就成了一条桌子腿吗?” 朱塞佩戴上用细绳子绑牢的眼镜——因为这副眼镜也很老很旧了—— 用手量了量木头的尺寸，抡起一把小斧头，像往常一样砍削起来。可这次 ，斧子刚砍到木头上，就有一个尖细得出奇的声音吱吱叫起来： “唉哟，唉哟，请你轻点，好不好!” 朱塞佩把眼镜挪到鼻子尖上，朝木工作坊四面瞧瞧——谁也没有…… 他低头朝工作台下面看了一眼——谁也没有…… 他瞧了瞧盛刨花的大篓子——里面谁也没有…… 他把脑袋伸到门外瞧瞧——街上谁也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朱塞佩心里说。”谁会这样吱吱叫呢?…… 他重新抡起小斧子，再次砍下去——可斧子刚砍到木头上…… “唉哟，疼啊，我在说话呀!”那尖细的声音又哇哇叫起来。 这一次朱塞佩真地吓坏了，谁在开这样的玩笑啊，真是恶作剧，他吓 出了一身冷汗，连他那副眼镜也蒙上了一层水汽……他把屋子每个角落都 看了一遍，甚至钻进炉子里查找，又抬头朝上面烟囱看了好久。 “谁也没有啊……” “也许是我喝酒喝多了，我的耳朵里嗡嗡响吧!”朱塞佩轻声嘟哝着， 心里依旧在疑神疑鬼。 呀，不对，今天滴酒未沾呀……朱塞佩稍微定了定神，拿起刨子，用 小锤子在它尾部敲了敲，让刀刃露出不多不少，正好合适。然后他把木头 放在工作台上。可他刚刚刨出一片刨花，又听见…… “唉哟，唉哟，你听我说呀，你干吗拧我的皮啊?”那尖细的声音又拚 命地吱吱叫起来。 刨子从朱塞佩的手中掉落在地，老木匠吓得一步步向后退，最后自己 也跌倒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他猜出来啦，那尖细的声音是木头里发出 来的。 朱塞佩把那段吱吱说话的木头送给了老朋友卡洛 说来也巧，这时正好有一个老朋友来看他。这老朋友是个流浪乐师， 名字叫卡洛。 从前某个时候，卡洛也曾戴着漂亮的宽边帽，背一个音色顶好的手摇 风琴，在各个大城市里穿行，靠摇风琴摇出娓娓动听的音乐和嘴里哼唱着 美妙的曲子，挣一口饭吃。 可如今呢，卡洛人老了，病了，那手风琴也旧了，破了。 “你好，朱塞佩，”他走进木工作坊说。“你干吗坐在地上啊?” “我吗，你瞧，我丢了个小螺丝……算了，不找了!”朱塞佩嘴里回答 着，眼睛偷偷瞧了那段木头一眼。“喂，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老头儿?” “过得不好，”卡洛回答说，“我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勉强糊口…… 要是你能帮帮我的忙，给我出个好主意，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倒不难，”朱塞佩高兴地说着。心里暗自嘀咕：“我马上可以摆 脱这段该死的木头了。”他接着说：“这一点也不难，你瞧见吗?工作台上 有一段顶刮刮的木头，我把这段木头送给你，卡洛，你把木头带回家去… …” “唉呀呀，”卡洛哭丧着脸说，“你别拿我取笑了，一段木头又顶屁 用?我把它带回家，只能用来生火取暖，可我那间小屋里连个炉子也没有呢 。” “我可是跟你说正经事，没开玩笑，卡洛……你准备一把雕刻刀，把 这段木头雕成一个木偶人，你教会它说各种笑话，唱歌跳舞，并且，带着 他挨门挨户表演，这么一来，你吃饭和喝酒的钱都有了。” 这时，工作台上放那段木头的地方，有个活泼欢快的声音吱吱叫起来 ： “好主意，蓝鼻阿朱，你这个点子真妙!” 朱塞佩又吓得浑身发抖，卡洛只是惊奇地东张西望——这声音是打哪 儿来的呢? “唔，谢谢你，朱塞佩，你的主意的确好，那么，请你把木头给我吧 。” 朱塞佩等的正是这句话。他急忙抓起那木头，迫不及待地往朋友的怀 里塞。也不知道是他塞得太匆忙，对方没接稳呢，还是木头自己从他手中 挣脱了，总之，木头在卡洛的头上啪地打了一下。 “呵，你送我的原来是这个呀!”卡洛气得叫起来。 “对不起，老朋友可不是我敲你的头。” “这么说，是我自己敲自己的头了?” “不不不，老朋友——很可能是木头敲的。” “胡说，是你敲我的头……” “不不，不是我……” “蓝鼻阿朱，我原先只知道你是个酒鬼，”卡洛说，“原来你还是个 说谎的家伙。” “呵，你骂人!”朱塞佩叫起来。“好，你过来!……” “你自己过来，瞧我一把抓住你的鼻子!……” 两个老头儿都满腔怒火，同时向对方猛扑过来。卡洛抓住朱塞佩的蓝 灰色的鼻子。朱塞佩抓住卡洛耳朵边的白头发。 接着两人都挥拳猛击对方的腰部。这时工作台上那个刺耳的小声音也 吱吱叫着，挑唆着： “揍呀，狠狠地揍呀!” 最后两个老头儿打累了，呼哧呼哧直喘气。朱塞佩说： “我们还是讲和吧，好不好……” 卡洛回答说： “好吧，我们讲和……” 两个老头互相亲吻一下。卡洛把那段木头夹在腋下，回家去了。 卡洛精心制做了一个木头人，给他取名叫布拉蒂诺 卡洛住在楼梯下面一间又小又窄的房子里，他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 没有，唯一的物件是一只美丽的壁炉，立在门对面的墙上。 然而，这只精巧美丽的壁炉，还有炉子里熊熊的旺火，以及在炉上煮 得沸腾的小提锅，通通不是真的，而是在一块破旧的粗麻布上画的图画。 卡洛走进自己简陋的家，坐在缺腿的桌子旁边家中仅有的一张凳子上 。手里拿着那段木头摩挲着玩，转来转去，爱不释手。最后取出一把雕刻 刀，动手将它雕成了一个木头人。 “今后我怎样称呼它才好呢?”卡洛在心里琢磨着。“我看还是叫它布 拉蒂诺吧。这个名字将给我带来好运道。我认识一家子人——全家都叫布 拉蒂诺：爸爸叫布拉蒂诺，妈妈叫布拉蒂诺，几个孩子也叫布拉蒂诺。他 们一家过得无忧无虑，十分快活……” 他在那段木头上先刻出头发，再刻出脑门，然后刻出眼睛…… 万不料那双眼睛自己睁开了，而且直勾勾地盯着他…… 卡洛掩藏着内心的惊讶，装出若无其事的神色，温和慈爱地问道： “木头眼睛，干吗这样奇怪地盯着我看呢?” 但是木头人一声不吭——或许是因为它还没有嘴巴吧。卡洛用刻刀雕 出腮帮，然后雕了一个鼻子，这是个十分普通的鼻子…… 猛不防那鼻子自己开始长大，伸长，结果，这鼻子变得又长又尖，卡 洛不由得哇哇叫道： “不行，太长了……” 他挥刀斩下了鼻尖。但它立刻又长成了原样 。又斩，又长，越斩越长，这鼻子还会旋转，会翻转过来，，使鼻孔朝天 ，它真是一个又长又尖又古怪的鼻子，卡洛拿它无可奈何。 卡洛动手雕刻嘴巴。但刚刻好两片嘴唇——这张嘴就张开了： “嘻嘻嘻，哈哈哈!” 从这张嘴里伸出一个细小的红色的舌头，挑战地戏弄着卡洛。 卡洛没有闲工夫理会他这些顽皮的动作。他一个劲地缕刻、刨削和挖 剔……为这个木头人雕好了下巴，脖子，肩膀，身子，左右手…… 可他刚刻好最后一个手指头，小木头人就抡起两个小拳头咚咚咚敲卡 洛的秃脑袋，拧它，搔它痒痒。 “你听我说，”卡洛板起脸说，“我还没把你做好，你已经淘气了… …以后还了得吗……啊?” 他严峻地瞧了布拉蒂诺一眼，而布拉蒂诺则骨碌碌转着一双圆眼睛， 好象小耗子一样，瞧了瞧卡洛爸爸。 卡洛挑选了两块薄木片，给木头人做了两条细长的腿，还各安上大脚 板。这样，小木头人就完全做好了，卡洛把他放在地板上，试着叫他走路 。 布拉蒂诺站在两条细长腿上，摇摇晃晃地跨步行走起来，一步，又一 步，卡嗒，卡嗒——直走到门口，一抬腿跨过门坎——就到了大街上。 卡洛很不放心，连忙追上去。 “哎呀，小滑头，你给我回来!……” 他哪肯回来呀!布拉蒂诺像一只脱逃的狡兔，在街上越跑越快，只听见 他的两只木头脚敲得石板路嗒嗒地响…… “抓住他!”卡洛开始呼唤帮助。 来往行人纷纷用手指着逃跑的布拉蒂诺，恐吓他，还笑个不停。十字 街头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头戴三角帽，小胡子向上卷起。他大幅度 叉开双腿，足足把整条街道都挡住了。布拉蒂诺想从他的两腿之间溜过去 ，但真不幸得很，警察一把抓住了他的长鼻子，使他动弹不得，直到卡洛 爸爸跑拢来。 “好吧，你等着吧，等一会我要好好收拾你。”卡洛跑得上气不接下 气，气喘吁吁地说，他从警察手中接过木头人，想把他塞在上衣口袋里。 布拉蒂诺挺有自尊心，他不希望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出丑，头朝下脚朝 天被塞进上衣口袋太不象样了——他灵巧地翻转身子，一纵身跳到了马路 上，然后躺在地上装死…… “哎呀，不好，”警察说道，“这可是件糟糕的案子。” 行人纷纷聚拢来了。他们望着躺在地上的布拉蒂诺，摇头叹息。 “可怜的小东西，”一个人说，“恐怕是饿死的吧……” “卡洛将他活活打死了，”另一个说，“这个卖艺老头只是装作好人 ，其实是个恶棍，是个坏蛋……” 长着小胡子的警察听到这些议论，便一把抓住卡洛的衣领，不由分说 地将他拖往警察分局。 卡洛一面抗拒着，用鞋子扬起尘土，一面大声诉苦说： “唉呀，冤枉哟，我做出这个小木头人，真是自找倒霉啊!” 等到街上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布拉蒂诺马上抬起长鼻子，向四下里瞧 瞧，一骨碌爬起身，一蹦一跳跑回家去了…… P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