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浙江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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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昆虫记/最新语文**丛书
ISBN: 9787533921613
格兰维尔的画笔尽管与拉·封丹寓言配合得相得 益彰,但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在他的插图里,蚂蚁一 副勤劳的家庭主妇的打扮。它站在门槛上,身旁是大 袋大袋的麦子,不屑地背对着伸着爪子一对不起,伸 着手——的乞讨者。头戴十八世纪阔边女帽,腋下夹 着吉他,裙摆被凛冽寒风吹贴在小腿肚子上,这就是 那第二个人物的形象,与蚱蜢一模一样。格兰维尔同 拉·封丹一样,也没弄清楚蝉的真实模样,他栩栩如 生地再现了那个以讹传讹的错误。 在这个内容贫乏的小故事里,拉·封丹只不过是 拾了另一位寓言作家的牙慧而已。蝉备受蚂蚁的冷遇 的传说如同利己主义,也就是说如同我们的世界一样 ,历史久远了。古雅典的孩童背着满袋无花果和油瞰 榄去上学时,嘴里就已经像是在背书似的嘟囔这个故 事了:“冬天到,蚂蚁们把自己受潮的食物搬到太阳 下晒干。突然问,一只饥肠辘辘的蝉跳上前来求乞。 它想讨几粒粮食。吝啬的蚂蚁们回答说:‘你夏日里 欢唱,那冬天你就蹦跳吧。”尽管这个情节有点枯燥 ,但那正是拉·封丹骨障常理的主题。 可这个寓言正是源自希腊,那是有名的盛产油橄 榄、蝉非常多的地方。难道伊索果真像传说的那样就 是这则寓言的作者吗?这令人怀疑。不过,这也无关 紧要,因为那位讲故事的人是希腊人,是蝉的老乡, 他应该对蝉颇为了解。在我们村子里,没有那种缺少 见识的农民,他会不知道冬天根本就没有蝉。冬季来 临,必须为油橄榄树培土时,村子里凡是用锨铲土的 人都认得蝉的初始形态——幼体——的。他们在小路 边成百上千次地看见过它,知道夏季来临时,这个幼 体是如何从自己修建的圆洞中钻出地面的,知道它如 何抓挂在细树枝上,背上裂开一道缝,蜕去比硬羊皮 纸还要硬的外壳,变成浅草绿色,然后叉变成了褐色 ,成了一只蝉。 阿蒂卡的农民也并不傻,他们也注意到了最不开 眼的人都能看出的情况,他们对我的那些乡巴佬乡邻 十分清楚的东西也是知道的。这则寓言的作者,不管 他是哪位文人,都是处于最有利的条件之下。对这类 事情肯定是十分了解的。那么,他的故事的这种谬误 是源自哪里呢? 拉·封丹情有可原,而古希腊的那位寓言作家则 是不可原谅的,他只讲述书本上的蝉,而不去了解近 在咫尺的像锣钹似的振趣呜叫的真实的蝉。他不关心 现实,却因袭传说。他是一位更古老的故事讲述者的 应声虫。他在复述源自各种文明那可敬之母的印度的 某种传说。他根本没有弄清楚印度人笔下描述的主旨 是在表明一种无远见的生活会导致什么样的危险,却 以为编成故事的动物场景比蝉和蚂蚁的对谈更贴近真 实。印度是动物的伟大朋友,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这一切似乎表明,原始故事的那个主人公不是我们 的蝉,而是另一种动物一或者称之为昆虫——其习性 与所编的故事颇为吻合。 这则古老的故事在许多世纪里令印度河流域的贤 哲们深思,令那儿的孩子们得到乐趣,它也许像历史 上某个族长第一次提出节俭持家一样年代久远,并一 代一代地流传下去,内容基本上还是忠实的,但正如 所有的传说一样。因为要适应当时高地的情况,细节 便因岁月的无情而有所扭曲了。 希腊乡间并无印度所讲述的这种昆虫,人们便差 不离儿地把蝉加进故事里去,正像在现代雅典一巴黎 一样,把蝉与蚱蜢给搞混了。锴已铸成。从此,谬误 深印进孩子们的记忆之中,无法抹去,假成了真,真 却成了假。 让我们试着为这个被寓言糟践的歌手正名吧。我 得首先承认,它是个讨厌的邻居。每年夏天,它们被 两棵枝繁叶茂的高大法国梧桐所吸引,成百成百地飞 到我家门前安家落户,从日出到日落,此起彼落地叫 个不停,震得我脑袋生疼。在这一片吱吱声中,你无 法思考问题,思绪被打乱,头昏脑涨。没法定下心来 。如果我不起早点儿千些事,那整个一天就会泡汤了 。 啊!该死的虫子,我本想安静地待着,可你却成 了我住所的一大祸害。竟然有人说,雅典人把你养在 笼子里,好惬意地听你歌唱。吃饱饭眯瞪着。有一只 蝉叫叫还凑合,但成百只一起嚷叫,震得你耳鼓疼痛 ,你无法集中精力。真让人活受罪呀!你振振有词, 说是你先来到这儿的,有权鸣唱。在我住到这里之前 ,那两棵法国梧桐完全属于你,而我却成了其树阴下 的不速之客。可我得先告诉你,为了照顾给你写故事 的人,你得在你的响镀上装个减音器,压低你的叫声 。 事实真相把寓言作家向我们讲述的东西当做肆意 杜撰给摒弃了。当然。蝉和蚂蚁之间有时候是有一些 关系的,这是毫无疑问的,只不过,这些关系与人们 讲给我们听的正好相反。这些关系并不是出自蝉的主 动,它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活下去,而是来自蚂蚁这 个贪得无厌的剥削者。它把所有可吃的东西全都搬到 自己的粮仓里。无论何时。蝉都不会跑到蚂蚁门前嚷 饿去,还一本正经地许诺将来连本带利一并奉还。恰 冶相反,是蚂蚁实在饿得不行,跑去乞求那个歌手的 。我说的是“乞求”!借和还是从来不存在于掠夺者 的习性中的。蚂蚁剥削蝉,厚颜无耻地把它洗劫一空 。我们要讲讲这种洗劫,这是至今尚无人知晓的历史 悬案。 七月似火,午后酷热难耐,成群的昆虫千渴难忍 ,在枯萎打蔫儿的花上爬来爬去,想找点儿水解渴, 而蝉却对普遍的水荒不屑一顾。它用它那如钻头般的 细嘴,在自己那永不干涸的酒窖中钻了开来。它不停 地歌唱着,落在一棵小树的细枝上,钻透那坚硬平滑 、被太阳晒得汁液饱满的树皮。它从钻孔中把吸管插 进去之后,便一动不动地、聚精会神地、美滋滋地沉 浸在汁液和歌声的甜美之中。 如果我们多盯着它看一会儿,也许会看到一些意 想不到的悲惨事情。果然,许许多多渴得不行的家伙 在转悠着。它们发现了这口井,因为井边渗出汁液而 暴露了。它们一拥而上,一开始还有点儿小心翼翼的 ,只是舔舔渗出来的汁液。我看见拥挤在甜蜜的井口 旁的有胡蜂、苍蝇、球螋、泥蜂、蛛蜂、金匠花金龟 ,最多的是蚂蚁。 最小的,为了靠近清泉,便从蜂的肚腹下钻过去 ,宽厚仁慈的蝉便抬起爪子,让这些不速之客自由通 过。个头儿大的急得直跺脚,挤上前去,飞快地嘬上 一口,退了出来,跑到旁边的树枝上兜上一圈,然后 叉更加大胆地返回来。不速之客们贪心越来越大:刚 才还谨小填微的它们突然变成了一群乱哄哄的侵略者 ,一心要把掘井者从井边驱逐掉。P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