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发生的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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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菲尔铁塔要拍卖 一 1925年7月6日，维克多·卢斯蒂格在他居住的克里龙 宾馆的豪华房间里神色忧愁地读着报纸。他是一个无可争 辩的美男子，35岁，比任何时候都更迷人。他个子高大， 举止风雅，具有贵族某种审慎的气派，那是绅士固有的风 度。尽管如此，他也不能不忧愁。 实际上，他所忧心的是他的经济状况。他来法国是为 了痛痛快快花费他在大西洋彼岸所赚到的钱，然而这个发 疯时代的巴黎的花费比他原来所想象的还要大：看戏、逛 夜总会、上豪华餐馆、玩女人都容易，但太贵了……因此 ，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又面临口袋不存一个子 儿的困境。 维克多·卢斯蒂格叹了一口气。为了结束在巴黎的居 留和支付回程的花费，他又不得不重新工作。这就是他那 样用心看报的原因。他在报纸上找办法，寻启发，却又不 是在就业栏里找。 因为维克多·卢斯蒂格的职业有点特别，这职业已帮 他发过财了。他是一个骗子，但又不像其他骗子。他之所 以15年来从事行骗都能逍遥法外，是因为他给自己订了一 个原则，并始终遵守：那就是把受骗人置于一个如此可笑 的或丢人现眼的境地，以至于受骗人连告发都不能告发。 维克多·卢斯蒂格继续细心地读他的报纸。突然，在 一份《每日晚报》内页里，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巴黎城能够支付埃菲尔铁塔必要的修理费吗？”跟着谈到 了各种技术上的理由。文章的作者从这句话里还归结出一 句玩笑话：“难道我们要卖掉埃菲尔铁塔吗？” 二 维克多·卢斯蒂格离开他的椅子，在房子前后左右踱 来踱去。他要人送来一瓶香槟酒，一口气喝了两大杯。在 他的脑子里，现在一切都很清楚，记者本来是想开玩笑， 而且说了句俏皮话，那好吧，他将拿此话当真。他总算找 到了高明的办法，用以支付自己在巴黎的居留费用：卖埃 菲尔铁塔！ 怎样着手出卖埃菲尔铁塔呢？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 ，这个问题是回答不清楚的，然而对维克多·卢斯蒂格， 答案却了然于胸。 他选了一个单刀直入的手法，通过一个搞伪造行当的 朋友，制造了印有巴黎市政府官方笺头的公文纸。然后， 他直接召见了法国5个最大的废铁商，说为了“一件至关重 要的和绝密的事情”。 几天以后，在预约好的时间里，5个废铁商全都聚集在 宾馆的一个客厅里。废铁商们有点紧张，当然，他们互相 认识，而且懂得他们之所以被召集，是因为确实事关重大 。因此，在冷清的静默中，他们等待召集人的到来。他们 不时皮笑肉不笑地相互笑笑，搔搔鼻子，拘谨地咳嗽咳嗽 ，每人都试图给其他人摆出一副虚假的轻松的神情。 最后，维克多·卢斯蒂格进来了。他穿得可考究了： 燕尾服，素色领带，翻领扣眼上缀着石竹花。他从来没有 这样威风凛凛过。而且，甚至在他开口之前，废铁商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