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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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20512565
股市是五千六百点进去的,如今呢?哭都变成一种奢侈 ,哪里还有他妈的钱呢!于是老婆跟我吵;她们领导也不知 道怎么那么多酒局,还总让她陪,夜半更深一听到楼道里 散了脚的高跟鞋声,我就来气,于是我跟她吵;房贷的月 供我说咱们均摊,她说不行,那每月的汽油钱你拿总行吧? 她说,你也算个爷们? 这些算是该吵的吧,还有呢?在阳台抽烟,烟灰刮到了 屋里;她总是买靴子,家里摆得像个擦鞋店,还是专擦靴 子的店。我买回一箱快餐面,她抱回一袋子小食品,那锅 台干净得像样板房似的,这是家吗…… 翻脸,翻的次数多了,就说绝情的话。几年的家产也 有些搅不清,那就签个协议,以后不见面恐怕不行。“‘ 必须的’怎么办?”“你领回来的,归你。”“你不喊它是 宝贝吗?”“以前我也叫你宝贝。” “必须的”是我家的一条狗。 她拽个箱叮铃咣当出门了,去哪儿?摔门声让我心里一 颤,像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里发空。光空也罢,肠壁上像 有活物在动,搅心哪。屋子出奇的静,还像比平时大了许 多。“必须的”也觉得发生了什么,温顺地枕在我的腿上 ,瞪着一双棕色的眼睛。它的眼瞳中有我,一个变形的但 能看清的我已经不年轻了。这只狗并不名贵,在中国叫京 巴儿,在俄罗斯叫什么不晓得。花的,黑白毛长得很不讲 究,邻居和朋友中都不知有它,挺可怜的,活得没啥大价 值。主要是它不那么灵,活得没故事,没啥能讲给别人听 的,可能是那次药给吃多了。吃药?想起来还很传奇。 去年俄罗斯办了个“中国年”,我作为随访记者在黑 龙江对岸的布拉什维申斯科市待了半个多月。那天在一家 赌场门口有个黄头发男孩儿撞我,从怀里变戏法似的弄出 个小狗来,意思要换我的墨镜。狗没看出好可我那镜子更 差,夜市的货。弄回宾馆犯难了,知道海关不让过。有个 丫头告诉我,过关时放在羽绒服的帽子里,只要它不出声 就没事,上次她老公就是这么带回一条俄罗斯的狗。我笑 了,我身上有四样东西是不能缺的,手机、钱包、烟和安 眠药,文人嘛。回去给老婆一个惊喜,当孩子养,在中国 这还算是真正的野种。 那段日子,老婆总看一个叫《乡村爱情》的电视剧, 她倚在沙发上傻傻的笑让我来气,忒俗。我说,街里有卖 脚丫泥味的香水吗?你用合适。一般的时候她装听不着,于 是,我就管她叫“必须的”,这是剧中重复率最高的一句 台词。这她急了,我说叫狗呢。 没有孩子,婚离得不那么沉重,可总归是件烦心的事 ,我决定出去走走。 选择那个小村,是缘于她太静了,静得我总是忘不了 她,再就是那块儿没有熟人,我怕有人问起家的事。没有 熟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以为你是名人呢?那里还没有电话 ,至少不是每家都装,手机在吵架时摔了。一见电话,就 会想尘世,就有欲望,欲望又不是一种。 几年前,我陪余秋雨行走黑龙江就到过那儿,留下的 印象极深。船是在黑河市起锚的,逆水而上,记忆里走了 三个小时左右。眼前有个小村沿江而栖,村的名字是很高 贵的(停泊时我们心中产生的尊敬是有别于北方任何一个村 落)——御史大夫村。 在这个小村里,是曾经出过一个御史大夫,还是有一 个御史大夫到过这里而得名?或本身并不是这几个字,因无 文字记载,口传有误?我想黑河市的地方志上该有定论,我 不知道纯属个人无知。 江水是小村通往外界唯一的路,村民们的张望总是沿 着水走。船是不经常来的,因为这里不值得设站,于是若 有客船停泊,全村人都出来,那天就是小村的节日。 也许是黑河的接待方事先打过电话,可我更相信这里 的人们还有着因远离城市而保存下来的比城里人更发达的 直觉——今天有客来。村口的江岸上,聚集着几乎全村的 人们,行注目礼,迎接着一个“城市”。 小村的宁静令人吃惊,三三两两的人们扛着原始的农 具,见生人走来,便靠边而立,在一张张极具和善的面孔 上,让你读不出一丝想做生意、想骗你的狡黠。没有村官 陪伴,我们无约束地在房前屋后游荡,透着城里人的几分 处优之气。这里的院门和房门都不落锁,进得院来便不用 敲门了。主人可能去江边看船,我们坐在炕上,又到锅台 上拿块饼子来吃,并主人般地分给其他人。走出门才见这 家女主人在门口微笑,脸上那种宽容和亲切,城里已经不 存在了。每家的院里与其他乡村无二,多的是一个十米多 高的木杆,杆顶有筐,筐中晾着江中捞来的小鱼,据说竖 得高些不招苍蝇。我们买了很多,价钱是自己定的,鱼干 就酒一直吃到呼玛。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