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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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老人与海/世界文学名著思辨阅读
ISBN: 9787548612230
厄内斯特·海明威,美国作家、记者。20世纪著名的小说家之一。曾先后获得美国普利策奖和诺贝尔文学奖,在美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张炽恒,诗人,文学翻译家。经典译著主要包括《布莱克诗集》、《泰戈尔诗选》、《菲兹杰拉德小说选》、《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全集》等。童书译本现有《水孩子》等九种。翻译严谨准确,贴近原著风格,传达精妙之处,文字生动流畅。
老头儿身形单薄瘦削,脖梗子上皱纹很深。从他 的腮帮子上一溜顺着颊边往下,长着些褐色的疙瘩, 那是太阳在热带海面上的反光晒出来的良性皮肤瘤。 他那双手则因为同大鱼较量,被钓索勒出了深深的伤 痕。不过没有一道伤疤是新的。它们已日久年深,如 同无鱼的荒漠中岁月侵蚀所形成的地貌。 他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老了,除了那双眼睛。它们 同海水一样蓝,带着欢快的、未曾被击败过的神采。 “桑地亚哥,”小帆船被拖到岸边,他们往上爬 时,男孩儿说道,“我又可以和你一起出海啦。我们 家已经挣到了一点钱。” 老头儿教会了孩子捕鱼,男孩儿很爱他。 “不要,”老头儿说,“你上了一条好运气的船 。待着吧。” “可是你记得吗,你曾经八十七天没逮到一条鱼 ,接下来三个礼拜我们却天天捕到大鱼。” “我记得,”老头儿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 动摇了才离开我的。” “是爹爹赶我离开你的。我是个孩子,得听他的 话。” “我知道,”老头儿说,“这很正常。” “他不怎么有信心。” “是,”老头儿说,“可我们有,是不?” “是的,”男孩儿说,“先去露台酒馆,我给你 买杯啤酒,然后再把东西拿回家,好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头儿说,“打鱼人酒不 分家嘛。” 他们走进露台酒馆,坐了下来。不少渔夫拿老头 儿打趣,他并不生气。还有些渔夫,那些上了年纪的 ,眼睛看着他,心里为他难受。但他们并没有表露出 来,只斯斯文文地聊湾流,聊他们把钓索漂下去有多 深,聊持续不变的好天气和最近经历的事情。当天有 收获的渔夫们都已经返回,各自将马林鱼剖开,满满 地平摊在两块木板上,每块木板两端分别由两个人扛 着,摇摇晃晃地抬到收购站去,在那儿等冰柜货车将 它们运往哈瓦那的市场。而捕到鲨鱼的人已将所获送 进小海湾另一侧的鲨鱼加工场,那儿的人把鲨鱼吊在 滑车上,取出肝,割下鱼翅,剥去皮,将鲨鱼的肉先 切成条,然后再腌制。 刮东风的日子里,港湾另一侧的鲨鱼加工场会飘 过来一股子味儿,但今天只有淡淡的一丝气味。因为 风转而向北刮去,且又渐渐平息了。露台酒馆里阳光 明媚,令人怡悦。 “桑地亚哥。”男孩儿说。 “欸。”老头儿应道。他正握着酒杯,回想多年 前的事。 “我去给你弄点明天用的沙丁鱼来好吗?” “不用了。你去玩棒球吧。我仍然有力气划船, 罗杰里奥会帮我撒网的。” “我想去。我不能和你一起捕鱼,就让我帮你做 点事吧。” “你已经给我买了一杯啤酒,”老头儿说,“你 是个男子汉啦。” “你第一回带我上船,我多大?” “五岁。那天我拖上船的鱼太生猛了,它几乎把 船折腾成碎片,害你差点丢了小命。还记得吗?” “我记得鱼尾巴啪哒啪哒地拍打,横座板也被拍 断了,还有棍子打鱼的声音。我记得我被你扔到船头 ,待在湿漉漉的钓索卷儿旁边,感觉整个船在颤抖。 你用棍子揍它的声音就像在砍倒一棵树,甜丝丝的血 腥昧儿罩住了我全身。” “你是真记得,还是因为我跟你说过才知道的? ” “从我们第一次一起下海起,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 老头儿用他那双久经太阳灼晒的眼睛看着他,目 光里深信不疑,充满了爱。 “假如你是我自个儿的小子,我会带你出海去赌 赌运气的,”他说,“但你是你爹你妈的,而且你上 了一条好运气的船。” “我去弄沙丁鱼好吗?我还知道去哪儿弄四条鱼 饵。” “我自己有,今天剩下的。我给它们抹了盐,放 在盒子里。” “还是让我去弄四条新鲜的来吧。” “一条。”老头儿说。希望和信心从未在他心中 消失过,此刻更是焕然一新,如同乍起的微风。 “两条吧。”男孩儿说。 “就两条,”老头儿同意了,“不是偷来的吧? ” “就算去偷我也愿意,”男孩儿说,“但那是我 买来的。” “谢谢你。”老头儿说。他心地单纯,不会去琢 磨自己怎么就到了如此谦卑的程度。但他知道自己到 了谦卑的程度,而且知道这并不丢人,不会给真正的 自尊心造成任何损伤。 “看这湾流,明儿会是个好天。”他说。 “明天你去哪儿?”男孩儿问。 “去远海,风向转了再顺风回来。天亮前我就出 港。” “我想法子叫船主人也跑远些,”男孩儿说,“ 那样你如果钓到真正的大鱼,我们就可以过去帮你了 。” “他不肯跑太远的。” “是的,”男孩儿说,“可我会看到他看不见的 东西,比如一只追鱼群的鸟儿,那我就可以叫他跟着 鯕鳅往外跑了。” “他的眼睛已经那么不好使了?” “差不多成瞎子了。” “奇怪,”老头儿说,“他又从来没捕过海龟。 那才是伤眼睛的活儿呢。” “可是你去蚊子海岸。捕海龟好多年,眼睛还是 好好的。” “我是个怪老头儿。” “可你如今还有足够的力气对付一条真正的大鱼 吗?” “还行吧。我还有不少窍门可以用呢。” “我们把东西拿回家吧,”男孩儿说,“然后我 要拿手撒网去捉沙丁鱼。” 他们从小船上拿起渔具。老头儿将桅杆扛在肩上 ,男孩儿抱起木箱,里面装有一卷一卷编得很结实的 钓索,又拿了钩鱼竿和带柄的鱼叉。装鱼饵的盒子放 在小帆船的船尾板下面,盒子旁边的那根棍子是用来 制服被拖到船边的大鱼的。没人会偷老头儿的东西, 但还是把船帆和粗钓索拿回家的好,因为让它们淋露 水是有害的。再说,老头儿虽然拿得准当地人绝不会 对他下手,还是认为,没必要把一根钩鱼竿和一柄鱼 叉留在船上诱惑别人。 他们顺着道儿一同走到老头儿的棚屋跟前,进了 敞开的门。老头儿将裹着船帆的桅杆靠放在墙上,男 孩儿把箱子和其他渔具放在它旁边。桅杆差不多跟这 座单间的棚屋一样的长。屋子是用大椰子树坚韧的苞 壳造起来的,那玩意儿叫作“海鸟粪”。屋里面有一 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泥地上还有一块用木炭 做饭的地方。墙壁是拿纤维很结实的“海鸟粪”苞壳 片压平了,交叠着镶砌成的。墙上有一幅彩色的《耶 稣圣心图》,还有一帧《科布雷。圣母像》。这些画 儿是他妻子的遗物。从前墙上还挂着一张他妻子的着 色照片,但被他取下来了,因为他眼里看到了,心里 面就凄凉得受不了。如今它放在墙角的搁板上,用一 件干净衬衫罩着。 “你有啥吃的吗?”男孩儿问。 “一盆子鱼拌黄米饭。你也吃一点吧?” “不了。我回家去吃。我帮你生火好吗?” “不用啦。待会儿我自己生。吃冷饭也不要紧的 。” “那我把手撒网拿走啦?” “好的。” 手撒网并不存在。手撒网是什么时候卖掉的,男 孩儿记得很清楚。但他们照常每天将这套子虚乌有的 把戏演一遍。一盆子鱼拌黄米饭同样是虚构的,这一 点男孩儿也心知肚明。 “八十五是个吉利数字,”老头儿说,“你想看 见我逮一条去掉下水有一千多磅重的鱼回来吗?” P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