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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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飘(上下)(精)/名著名译丛书
ISBN: 9787020093410
米切尔(1900-1949),美国女作家,曾任《亚特兰大日报》记者。1937年获普利策奖。1949年8月16日因车祸离世,时年49岁。她短暂的一生并未留下太多的作品,但只一部《飘》即足以奠定她在文学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
思嘉·奥哈拉长得并不漂亮,但是男人们一旦像 塔尔顿家那对孪生兄弟为她的魅力所迷住时,便看不 到这一点了。她脸上混杂着两种特征,一种是她母亲 的娇柔,一种是她父亲的粗犷,前者属于法兰西血统 的海滨贵族,后者来自浮华俗气的爱尔兰人,这两种 特征显得太不调和了。不过这张脸,连同那尖尖的下 巴和四四方方的牙床骨,是很引入注意的。她那双淡 绿色的眼睛纯净得不带一丝褐色,配上刚硬乌黑的睫 毛和稍稍翘起的眼角,显得别具风韵。上头是两撇墨 黑的浓眉斜竖在那里,给她木兰花一般白皙的皮肤划 了一条十分惹眼的斜线。这样白皙的皮肤对南方妇女 是极其珍贵的,她们常常用帽子、面纱和手套把皮肤 保护起来,不让受到佐治亚炎热太阳的曝晒。 一八六一年四月一个晴朗的下午,思嘉同塔尔顿 家的孪生兄弟斯图尔特和布伦特坐在她父亲的塔拉农 场阴凉的走廊里,她标致的模样儿使四周的一派春光 显得更明媚如画了。她穿一件新做的绿花布衣裳,长 长的裙子在裙箍上波翻浪涌般地飘展着,配上她父亲 新近从亚特兰大给她带来的绿色山羊皮便鞋,显得分 外相称。她的腰围不过十七英寸,是附近三个县里最 细小的了,而这身衣裳更把腰肢衬托得恰到好处,再 加上里面那件绷得紧紧的小马甲,她的虽然只有十六 岁但已成熟了的乳房便跃然显露了。不过,无论她散 开的长裙显得多么朴实,发髻梳在后面的发型显得多 么端庄,那双交叠在膝头上的白生生的小手显得多么 文静,她的本来面目终归是掩藏不住的。那双绿色的 眼睛尽管生在一张故作娇媚的脸上,却仍然是骚动的 ,任性的,生意盎然的,与她的装束仪表很不相同。 她的举止是由她母亲的谆谆训诫和嬷嬷的严厉管教强 加给她的,但她的眼睛属于她自己。 在她两旁,孪生兄弟一边一个懒懒地斜靠在椅子 上,斜睨着从新装的窗玻璃透过来的阳光谈笑着,四 条穿着高筒靴和因经常骑马而鼓胀的长腿随便交叠在 那里。他们现年十九岁,身高七英尺二英寸,骨骼长 大,肌肉坚实,晒得黑黑的脸膛,深赤褐色的头发, 眼睛里闪着快乐而自负的神色。他们穿着同样的蓝上 衣和深黄色裤子,长相也像两个棉桃似的一模一样。 外面,向晚的阳光斜投到场地上,映照着山茱萸 一簇簇的白色花朵在新绿的背景中显得分外鲜艳。孪 生兄弟骑来的马就拴在车道上,那是两匹高头大马, 毛色红得像主人的头发;马腿旁边有一群一直跟随着 主人的瘠瘦而神经质的猎犬在吵吵嚷嚷。稍稍远一点 的地方躺着一条黑花斑的白色随车大狗,那是贵族人 家所特有的,它把鼻子贴在前爪上,耐心地等待着两 个小伙子回家去吃晚饭。 在这些猎犬、马匹和两个孪生兄弟之间,有着一 种比通常伴随更深密的关系。他们都是年轻、健康而 茫无思虑的动物,也同样圆滑、优雅、兴致勃勃;两 个小伙子和他们所骑的马一样精神,带有危险性,可 同时对于那些懂得怎样驾驭他们的人又是温驯可爱的 。 坐在走廊里的三个年轻人,尽管都出生在优裕的 庄园主家庭,从小由仆人细心服侍着,可他们的脸显 得既不懒散也不娇柔。他们像一辈子生活在野外、很 少在书本上费脑筋的乡巴佬一样,显得强壮而又活泼 。在北佐治亚的克莱顿县,生活还处在新开辟阶段, 与奥古斯塔、萨凡纳和查尔斯顿比较起来还有一点点 粗犷风味。南部那些开化得较早的文静居民瞧不起内 地佐治亚人,可是在北佐治亚这儿,人们并不以缺乏 高雅的文化教育为耻,只要在那些重要的事情上学得 精明就行了。而种出好棉花,骑马骑得好,打枪打得 准,跳舞跳得轻快,善于体面地追逐女人,喝酒时像 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就是他们心目中的重要事情。 这对孪生兄弟在这些方面都很精通,他们对于学 习书本知识的笨拙无能也同样是出众的。他们家比全 县其他人家拥有更多的钱、更多的马和更多的奴隶, 可是两个小伙子同他们的大多数穷邻居比起来,胸中 的文墨却少得多。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斯图尔特和布伦特如今在塔 拉农场的走廊里聊天玩儿,消磨这四月傍晚的大好时 光。他们刚刚被佐治亚大学开除,而这是过去两年中 把他们撵走的第四所大学了。于是他们的两个哥哥, 汤姆和博伊德,也同他们一起回到了家里,因为这所 学校既然不欢迎那对孪生兄弟,两位做哥哥的也就不 高兴在那里待下去了。斯图尔特和布伦特把他们最近 一次的除名当做一个有趣的玩笑;而思嘉呢,她自从 去年离开费耶特维尔女子学校以后就一直懒得去摸书 本,所以也像他们那样觉得这是好玩的事。 “我知道你们俩一点也不在乎被学校开除,汤姆 也是这样,”她说,“可是博伊德怎么样?他可有点 一心想受教育的意思,而你们俩接连把他从弗吉尼亚 大学、亚拉巴马大学、南卡罗来纳大学拖了出来,如 今又从佐治亚大学回来了。这样下去,他永远也毕不 了业了!” “唔,他可以到费耶特维尔那边的帕马利法官事 务所去学法律嘛,”布伦特漫不经心地答道,“而且 ,这没什么要紧。反正我们本来在学期结束之前就要 回家的。” “那为什么?” “战争嘛,傻瓜!战争随时可能打起来,难道你 以为战争打响之后我们谁还会留在学校里不成,你说 ?” “你明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战争的,”思嘉着恼地 说,“那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就在上个星期,艾希礼 ·威尔克斯和他父亲还对我爸说,咱们派驻华盛顿的 专员将要同林肯先生达成——达成一个关于南部联盟 的协议呢。况且不管怎样,北方佬害怕我们,不敢动 手打的。根本不会有什么战争,谈它干什么,我都听 腻了。” “不会有什么战争!”孪生兄弟愤愤不平地喊起 来,仿佛他们上当了似的。 “怎么,亲爱的,战争可真的会打起来的啊!” 斯图尔特说,“北方佬可能害怕咱们,可是自从前天 波尔格将军把他们轰出萨姆特要塞以后,他们就只好 打起来了,要不就会作为胆小鬼在全世界面前丢脸。 什么,南部联盟——” 听到这里,思嘉嘟起嘴来,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