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张嘎(典藏版)/红色长篇小说经典

小兵张嘎(典藏版)/红色长篇小说经典
作者: 徐光耀
出版社: 人民文学
原售价: 55.00
折扣价: 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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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020164523

作者简介

徐光耀,笔名越风,1925年生于河北雄县。1938年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亲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做过特务营战士、锄奸干事、驻宁晋县大队特派员、野战军新华分社记者等。1947年和1951年先后进入华北联合大学文学系及中央文学讲习所学习。1958年被错划为“右派”。“文革”后任保定市文联主任,河北省文联党组书记、主席等职。1947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说《平原烈火》,中篇小说《小兵张嘎》《冷暖灾星》,电影文学剧本《小兵张嘎》《望日莲》,散文集《昨夜西风凋碧树》等。近些年又出版了《徐光耀文集》和《徐光耀日记》。

内容简介

再版前言 《小兵张嘎》从1961年发表至今,惶惶惑惑四十多年过去了,很可说它生不逢时。由于我政治命运乖舛,连作品也遭株连,在流传的前二十年中,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极少有人品析评论。但是,书还在一版一版地出,电影也一场一场地放,即使在“文化大革命”的年代,也基本上没有停止过。 终于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年月,进入新时期之后,运气渐渐变好了:1980年,在第二届全国少儿文艺评奖会上,小说和电影双获一等奖。1995年,小说被五大部委(中宣部、国家教委、文化部、新闻出版署、共青团中央)选定为“百种爱国主义图书”之一;同时,电影也被选为“百部爱国主义影片”之一。1996年,中国影评学会还把《小兵张嘎》评为十部讴歌反法西斯战争优秀影片之一。这都是令人感奋的。 小说《小兵张嘎》发行至今近百万册。翻成外文的有:英、德、泰、阿拉伯、豪萨、印地、蒙古、朝鲜、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等文字。在国内,除入选过《中国新文学大系》《世界反法西斯文学书系》等外,还编进过如“共和国儿童文学名著金奖文库”、“代代读儿童文学经典丛书”等至少五种丛书。至于评论,承蒙大家关照,鼓励奖掖之词,与前二十年相比,是大为热烈了……但,吹嘘太多,惹人生厌,溢美好意,哪敢担当,我惟有向一切鼓舞、支持我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近几年,《小兵张嘎》还引出了另一使人感兴趣的问题,即所谓“原型”。自称“张嘎原型”的人,目前至少已有四五个,他们不仅上了大小报纸,登上电视荧屏,拍了专题片,被隆重请上大会主席台,有的甚至提级提职,个别还受到了中央首长的接见。真称得上是红火热闹,风光无限!我对这种事始终坚持说两句话:一、凡是在白洋淀或敌后抗日根据地,与日寇作过英勇奋战并有一定贡献的人,都可在“张嘎”身上找见自己的影子;二、“张嘎”是个艺术创造的产儿,是集众人之特长的典型形象。前一句,意在坚定地承认:凡对抗日有功的人,都不致因出了“原型”,而误以为自己的功劳被遮掩或未被认可,他们仍应理直气壮地从“张嘎”身上找着自己;后一句是说,“张嘎”其实是没有具体原型的,但话说得委婉,以免自称“张嘎”的人(他们毕竟为抗日尽力过)觉得难堪。 不幸的是,个别“原型”在某些不大严肃的媒体的鼓噪下,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信口开河,居然在报纸上发表“谈话”说,徐光耀不但对他的上半生十分感动,对他的后半生也十分感动,所以,决定以他为模特,再写一部《张嘎新传》云云。这就太过分了。这不但破坏了诚信,欺骗了等着看“新传”的读者群,还为虚浮造假的社会风气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我已多次声明过,我绝不会写什么“新传”“后传”或“续集”之类的东西的,我的智力足以阻止我干这样的蠢事。 最后,说几句私情话。《小兵张嘎》无论小说还是电影,都可说是我的孩子。而就社会影响看,电影要宏大得多,也响亮得多。电影是经过众多艺术家再创造过的,凝聚着他们的劳动、创造和智慧;其载体又是威力极为强大的传播工具,影响大,是必然的。然而,真是心中有鬼,或许做母亲的也不免偏心吧,在私心中,我竟仍然偏爱小说,原因可能就在于它更耐咀嚼,人物性格贯穿鲜明,“滋味”上或更悠长些。原先,这一感觉我以为纯属个人兴味,无可思辨,然而,近年我曾与一些文艺圈内朋友谈及此事,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也有同感。于是我才有胆子把它写在这儿,算是跟读者交心。如果有人也有兴趣,则无妨茶余酒后,也探究玩味一下,若母亲真有偏心,何尝不值得提出疗救呢? 徐光耀 2003年1月22日于自拔斋 我和《小兵张嘎》 “《小兵张嘎》是怎么写出来的?”“嘎子的来历如何?”“嘎子的原型是谁?”……这些问题已有三十多年了,倒是个有趣的话题。 《张嘎》电影,近日为中宣部、国家教委、文化部、广电部定为小学生必看片。这说明,它的思想艺术品格,还是活着的。影片自发行以来,连“文化大革命”那个混乱悖理的日子,几乎每年都放映。尤其“六一”前后,这里那里,总能见到“张嘎”的面孔。有人说这片子教育和熏陶了两代人,虽未免言过其实,却是个实在情况,由此而产生好奇心,也属自然。 《小兵张嘎》小说的情况,相形之下要沉寂些。它的发表和出版,都比影片要早,而导演看上它,要拍摄它,也是从小说起意的。但那时我还戴着“帽子”,在“控制使用”中,文章出来,只要无错可挑,评论家就从不理睬。阶级斗争紧若弓弦,谁愿招惹这个麻烦?然而,小说却也一印再印,还曾多次改版,到“文革”结束,已印到五十二万余册。进入新时期以来,又被编入“战斗的童年文学丛书”和“小学生丛书”,三十二个年头过去了,依然不见衰败景象,看来,它确乎进入社会文化生活之中了。 一个作品的出现,总要有些条件,几个条件相加,合成效果充实,才算较为圆成。反之,几个必要条件哪怕其一有缺漏,则作品便易流于干瘪。下面,我要谈谈我的条件。 先说生活来源。 我是1938年参加八路军的,当时十三岁,与“嘎子”同庚。以后一直在部队工作了二十年,经历了抗日、解放、抗美援朝三场战争,大小打过一百多仗。我参加的部队是个老红军连,当时虽名为“特务营”,却是一二师三五九旅七一七团的一个连,后来在肃宁编为特务团。1938年冬季,日寇第一次进犯肃宁城的时候,我团就驻守在那里,战斗于早晨开始。当日大雾弥天,视界甚是模糊,敌人来到我连侧背了才发觉,结果很吃亏,把一挺走了两万五千里经过长征的轻机枪也丢掉了。然而也沾了大雾的光,当我们撤退时,敌人的飞机只能在天上瞎转,很难找到目标;倒是敌人的炮弹,四野乱落,崩起大团大团的烟尘,使我第一次参加战斗便领略到挨炮弹的滋味。 特务团后来脱离了一二师建制,改属冀中军区。不久,与“冀中民军”合编为“民抗”。又不久,与“挺进支队”合编为警备旅。1939年冬,警备旅被调往晋东南,参加反击国民党“磨擦专家”朱怀冰的战役。那是我第一次参与山地作战,亲眼看到国民党修的碉堡群,密密层层布满了根据地周边的山山岭岭,令人想到当年五次反“围剿”的艰难与壮观。战斗从漳河展开,一直追击到河南林县。大获全胜之后,警备旅又回到赞皇、井陉一带参加百团大战。 警备旅此后便在冀中六分区(后改十一分区)安家了,这就造成一种机遇:从此时直到抗战胜利,我一直活动在石家庄至衡水这段铁路的两侧,跟这儿的人民一起,共同渡过了那血与火的残酷岁月。 凡在那时活过来的人,都永远忘不了“五一大扫荡”,在抗战中,这是最最“要命”的一场斗争了。敌人下最大决心,拿最强兵力,做最细计划,用最阴狠手段,对冀中军民下了最恶毒的黑手,真是腥风血雨、九死一生啊。我抗日军民在敌人的大网中,左冲右突,“过了筛子过箩”,经受了人世罕见的魔劫,演出了无数悲壮的活剧,也确乎受了很大损失。当时流传一句话——“不死也得蜕层皮”,确是真实写照。冀中根据地就此“变质”了。然而,忠贞的军民,在党领导下,采取灵活多样包括隐蔽斗争的方式,继续喋血奋战,并且坚持了下来。这场考验,给我的收获是很大的,其他的不说,单从创作素材讲,日后我写的《平原烈火》《小兵张嘎》及近年的《冷暖灾星》等中长篇,无不脱胎于这场“大扫荡”,所以说,“生活是创作的源泉”,确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再说思想动机。 斗争的激剧、残酷、壮烈,不仅激发了人们的昂扬斗志、崇高品德,也极大地密切了军民、军政、同志之间的血肉联系,大家在救亡图存、为共产主义奋斗的光辉理想照耀下,前仆后继,视死如归,把流血牺牲当做家常便饭。英雄故事,动人业绩,日日年年,层出不穷。昨天还并肩言笑,挽臂高歌,今儿一颗子弹飞来,便成永诀。这虽司空见惯,却又痛裂肝肠。事后回想,他们不为升官,不为发财,枕砖头,吃小米,在强敌面前,昂首挺胸,迸溅鲜血,傲然迈过一堆堆尸体,往来穿行于枪林弹雨之中,这精神,这品格,能不令人崇仰敬佩,产生感激奋勇之情吗? 正是由于环境的过于紧张,大家把全部生命都集中在跟敌人的血战上,个人要求反而极少极少,即使像死后留名这样的事,人们都来不及顾及。我身边有个小知识分子,在暗夜行军悄悄私语时,就和我有过一次约定:日后不管哪个先死,后死的一定要为他写篇悼文,以昭告后人而寄托我们的友谊和哀思。像这种约定,就算是“消极情绪”和“私心杂念”了。 但我们终于挺过来,胜利了。回头一想,那需要写文悼念以光大其事的人,又有多少啊。真是成千带万,指不胜屈。再一想,他们奋战一生,洒尽热血,图到了什么,又落下了什么呢?简直什么也没有。有些人,甚至连葬在何处都不知道!正所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他们还是留下了,留下的是为民族自由、阶级翻身、人类解放的伟大实践,和那令鬼神感泣的崇高精神。这精神,是中华民族生存的支柱,前进的脊梁,是辉耀千古的民族骄傲。作为他们的同辈和战友,我是有责任把他们写出来的。素养不高,笔力不够,能做一分是一分,但是义不容辞必须要做。 对先烈的缅怀,久而久之,那些与自己最亲密、最熟悉的死者,便会在心灵中复活,那些黄泉白骨,就又幻化出往日的音容笑貌、勃勃英姿,那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的巨大声音,就会呼吼起来,震撼着你的神经,唤醒你的良知,使你坐立不安,彻夜难眠,倘不把他们的精神风采化在纸上,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于是,写作欲望就难以阻止了。 关于形象塑造。 先烈的音容风采,再联结上当世的英雄志士及亲密战友,苦斗的历史便不断在心头演映重现,逐渐凝结为具象化的人物,这就是对文学创作有巨大意义的所谓形象。无形象串不成故事,好故事又必须有活跳的形象才挑得起来。我的长篇《平原烈火》,便是在这个简单的道理下写成的。这部小说的实践也证明:形象活不活,是文学作品能否站住的一个关键。 《平原烈火》里有个十三岁的小鬼,名叫“瞪眼虎”。“瞪眼虎”实有其人,原是赵县大队的小侦察员,他还有个伙伴外号叫“希特勒”,是一双声动四方、小有威名的人物,曾创造很多诡异的故事。可惜我只见过“瞪眼虎”一面,又不曾交谈,但他那倒挎马枪、斜翘帽檐的逼人野气和泼辣风姿,留给我很深印象。至于“希特勒”,则连面也没见过。《平原烈火》中虽取了“瞪眼虎”的名号,事迹却是另外一些人的。但由于他出场过晚,无机会展示其才智本领,直到小说结尾,未能发射什么光彩。有个老朋友看过该书之后,对我说:“咳,你那个‘瞪眼虎’,开头表现还好,像是挺有戏的,怎么不凉不酸就拉倒了呢?”他的批评,正打中我心上的遗憾。确实的,他本来还有神异出奇的作为的,可惜不能与主角“争戏”,只好随大流谢幕,这实在是委屈了他。但却为以后的“嘎子”,埋下了一株嫩芽。 有一点必须附带说明:许多读者按推理以为我(作者)便是“嘎子”。不,我并不是嘎子,恰恰相反,我是个刻板、老实、不懂变通的人。我很不满意自己这种性格,实在人常做窝囊事,不懂变通更是遇事吃亏,即使日常社交,刻板人也不讨人喜欢。嘎子则活泼洒脱,机灵善变,临机有新招,遇事有闯劲,在人堆中尤为惹人喜爱。我自小便恨着自己,羡慕嘎子。平日冷眼看人,总于嘎子格外留心。这样天长日久,脑子里便蓄积了不少嘎人嘎事。加以当兵多年,部队里的嘎子自然见得更多,像“瞪眼虎”“希特勒”这类野小子,自然会引起我极大关注。谁知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习性,以后却给了我不少方便呢。 最后,说说我的写作环境和特殊机遇。 在我当兵当到第二十个年头的时候,碰上了反右派运动。当时我刚刚写完一部关于农业合作化的长篇,尚未及修改,便来了“鸣放”高潮,紧接着就是“反右”。很快,由于我曾是丁玲和陈企霞的学生,“丁陈右派集团”一上报纸,我便落进了罗网。于是开始一个相当长的挨斗过程:历史、现行、亲朋故交、祖宗三代,无不层层搜剥,翻检净尽。开了数不清的会,写了几大摞“检查”,最后“斗透”“斗熟”,“挂”了起来。 “挂起来”,就是转移目标去斗别人的时候,把你搁在一边,无工作,无任务,无会可开,无文件可学,干干净净地“听候处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毫无精神准备:我十三岁当兵,当年入党,二十年没有离开过党的怀抱,怎么,我要“反党”?即使做梦也做不出这样的噩梦!难道蒋介石真的反攻过来,不是首先就割我的脑袋吗?把党反倒,哪还有我的站脚之地?莫非我要自己打倒自己?再说,我给“丁陈”干了什么了?如此彻底地翻检,又有什么上得“纲线”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老天发疯了? 我一生有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惟有这次最为痛苦、激烈。自参军以来,整日闲着没有工作可做的日子从未遇到过,如今大门不能出,亲友不来访,日日枯坐愁城,精力闲置,四顾无靠,真是度日如年啊。更况那时血气方刚,志高气盛,突然这么一闲一闷,实在憋得难受。如此煎熬半年,我猛然变得暴躁乖张,迥异寻常,仿佛成了一颗炸弹,不知几时便会“嘣”的一声,炸成粉尘。有一天,我刚满周岁的小女儿,蹒跚着跑来跟前,央求抱她玩耍时,我突然火从烦生,认定她就是催逼性命的坏蛋,便大吼一声,把她吓跑。当我看着她跌跌撞撞狼狈奔逃的后影时,陡地心下一沉,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已失去人性,竟是一个疯子了吗? 一想到可能精神分裂,我真的害怕了:成为疯子,这是多么凄惨的悲剧!非但不能自活自理,还要惹是生非,骚扰和拖累旁人。假如到这步田地,真比死掉还要坏上万分!……是的,确有一位赤诚的朋友私下劝过我:“无论如何,可不能寻短见啊。”可我怎么办呢? 在这生死关头,我忽然记起了《心理学》上的两句话。上面说,在精神分裂的苗头出现时,必须自我控制,控制之法,是八个字:“集中精力,转移方向”。就是说,必须找到一个新的兴奋点,以使思维从现状拔出。我反复掂量了这八个字,觉得最切实的“集中精力”,莫过于写作。然而,一开头我就否定了它,以为像我这个样子,要写作,岂非异想天开吗!可我读书不行(其时已完全读不下书去),看影戏不行,蹓大街、逛商店更不行,还能干什么呢?再憋两天,忽又转念:如此闲暇,如此安静,有大块光阴,绝无人干扰,以往求之不得的条件,而今全到眼前,你不写,只怪自己太脆弱、没出息罢了!说怪也真怪,就此豁然开通,精神也随之蘧然一振。 写作的念头一起,“瞪眼虎”便马上跳来眼前,而我需要的正是他。我必须找个使我心神轻松的题材,而他恰是这样的“活宝”。在他后面,还跟来往日英豪,少小伙伴,活跳热烈的一队人马。一时间,在我身前身后,军歌嘹亮,战火纷飞,人欢马叫,枪炮轰鸣,当年战斗的景象,一下占据了我的整个生活。为了给这跳跃的一群一个优美轻快的环境,又特地把故事背景选在了风光旖旎的白洋淀。写作开始后,几天之间,我就吃多了,睡实了,脸色又显红润。“集中精力,转移方向”的灵验,连我自己也感到吃惊。 写小说是很费劲的,必须每字每句细抠。语言不讲究,读者看不下去,故事再好,也是枉然。当时我的体力正像大病初愈,还很虚弱,极想找个省力偷懒的法子,于是想到电影剧本。电影剧本只讲究对话,故事架子一搭起来,叙述性文字可以不必过于严格,而对话,导演们喜欢越少越好。这样权衡起来,写电影就比写小说宽松省力。然而,我想错了,电影写到半截,便遇到“拦路虎”,沉思三天,无法突过,一时失去信心,觉得本来对电影不熟,何苦自讨没趣,小说是先前摸过的,总多几分把握,于是搁置电影,改写小说。 算不算精诚所至,或老天保佑呢。总之,小说写得相当顺利,在得意时,甚至手舞足蹈,向着想象的敌人“冲锋”。一个月内,小说完成,“张嘎”终于落实在纸面上。回头再看那半截电影,发现按照小说的路子往下“耪”,“拦路虎”也能将就突过。于是又半个月,电影本子也完成了。世事确乎存在辩证法,好事坏事,常在转化之间,绝对的张狂或悲观,把事情一眼看死,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我兴致勃勃,开始写另一长篇的时候,“军法判决书”下来了,定我“三反”罪名,戴上“右派”帽子,“双开除”之后,立即发往保定农场劳动改造。是在国家经历了一场“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相对放宽的时候,《张嘎》小说才得以在1961年底发表,次年发行单行本。这使我有了把电影本子也拿出去的勇气,于是就寄给了曾给我当过创作组长的崔嵬同志。老崔是当时正走红的大导演,他又约邀了另一位女才人欧阳红樱,于1963年把电影也拍成了。当拿它给文艺界新闻界权威人士做招待映出时,有几位评论家对之大加赞赏,说它正好与苏修得大奖影片《伊凡的童年》“对着干”,是革命文艺在意识形态上反修的又一胜利云。可才过三年,“文化大革命”一到,保定一位曾鼓励我创作的领导同志,就以支持“右派”的罪名被人打倒了。当然,这又是辩证法,翻云覆雨,计白当黑,现在来看,都算是令人解颐的一桩插曲吧。 1993年11月17日于自拔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