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往事(插图珍藏本列宾回忆录)

如烟往事(插图珍藏本列宾回忆录)
作者: (俄)列宾|译者:殷涵//田彬
出版社: 东方
原售价: 88.00
折扣价: 58.10
折扣购买: 如烟往事(插图珍藏本列宾回忆录)
ISBN: 9787506026840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一切都还过得平静。但到了春天,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在街上走 ,看见希穆什卡和旁的女邻被赶去给官家服劳役。讨厌的瘦个子军曹谢列达 ,气势汹汹,手里永远提着棍棒,只要妇女们一开始谈话,便破口大骂。 “咦,全好哪?”希穆什卡走过我身边时对我说。“怎么样,身体好吗? 瞧,真活过来啦。” “赶你们上哪儿去啊?”趁谢列达落到后面吆喝旁的女人时,我惴惴不 安地问。 “不近,上哈尔科夫街那边,和泥抹新盖的兵营。没有把你母亲赶出来 ?”她反问。⒃ “没有。”我害怕地回答。“难道能这样?” “有什么不能,她也是军屯户家属,和我们大伙儿一样……喂,你干吗 没有赶列宾的老婆出来和我们一块儿干活去呀?”她扭头对赶上我们的谢列 达说,“她也是军屯户家属呀!难道她变成太太啦?瞧,她娘家兄弟升军官 老爷了!不过谁敢说我没有叔叔当书记官,可我仍然去服劳役。” 谢列达站住了,想了一想。 “确实如此,她难道变成太太啦?” 说完便走上我家的台阶,举起棍子用力捶门。 妈妈慌忙出来,面色煞白…… “明天干活去。今天先通知,明儿一早收拾好,听着点:女人姑娘们走 过这儿,立即出来参加!” 妈妈整整哭了一天,到转天早晨才吩咐出来家里怎么安排。 因为乌斯嘉和小伊凡都卧病在床,所以多尼亚什卡必须留下做饭和照看 家务,由我把午餐送到妈妈工地上去。新兵营盖在牧场上,离公事房不远, 从那儿可以望见“骇人的濠沟”。人人都不敢走近这“骇人的濠沟”。常有 成群结队的恶狗在这儿出没,有时还有疯狗从这里狂奔而出,浑身水淋淋, 嘴角冒着泡沫,沿大道横冲直撞,直到老乡们拿棍棒把它揍死为止。几天以 前,这群恶狗把谁家一头牛犊活活撕得稀烂,血肉狼藉,啃噬到仅剩一堆骨 头。濠沟里横七竖八摊着各种动物尸体。死牛、死马、死狗、死猫、死羊, 皮毛被剥得精光,肚肠肿胀,牙齿呲露,有些还高翘着一只后腿。从那儿发 出冲天臭气,叫人无法走近。 多尼亚什卡教我先走到贵族大街的花园,然后踏着矮墙——反正大伙儿 都这么走——悄悄溜进兵营。一到那儿,就能看见我们奥西诺夫卡村的妇女 了。 我拎着小包袱,里面包着一盘给妈妈的吃食,登上格里季纳山,再走一 程便到了贵族花园的篱笆墙。在这儿,我望见群狗发出骇人的吠叫,奔向墓 地和旧维尔斯克森林。 我十分高兴,几乎跑着来到兵营跟前。我已经看见我们村的妇女了。 姑娘们哼着曲子,拿牛粪和干草搅拌黏土。烈日当空,她们几乎个个都 裹着白色手帕和三角头巾,免得晒黑面孔。我一下认不出妈妈来,只好站着 探头张望。 “斯捷帕诺芙娜,这准是伊留卡给你送午饭来啦!”一块三角头巾下面 传出希穆什卡的叫声。 “太太模样呢,白嫩的细手。”几个女人朝妈妈那边努努嘴。 “这回大概尝到了军屯户老婆服劳役的滋味了,要不然,瞧着吧,大伙 儿都得开小差哩。她娘家兄弟从世袭兵升了官长,她凭什么摆太太架子!… …不用担心,谢列达会给你贵族派头瞧的!……连这孩子也白面书生似的, 光脚丫子还不习惯哩,小短裤上还扣上单条背带哩……她自己一双手上的皮 长的多嫩啊,去和泥准得立刻磨出血来。我跟她说来着:‘嗯,挑泥去罢。 让我来。和泥不是你干的活。’也不会光着脚丫走路,她怕扎痛……熬熬就 行了,大婶……老公不在家,可怜啊;听说赶到老远地方去了。” 希穆俐什卡走过来。 “怎么样,活过来哪?你怎么一个恶狗也没碰上?瞧,晒黑了,壮起来 哩,早先那阵自得跟纸一样。” 妈妈朝我走来。她头上低低地搭着一块黑色大手帕。她脸上血红血红, 泪痕斑斑,我差点儿认不出来是她…… “哎哟,你这些东两白送来了,我一点也不想吃!”妈妈说。 我们坐到干草上。 “你用什么办法避开了恶狗?”妈妈问。 “我依了多尼亚什卡的话,走花园,走篱笆墙那条道,从那儿望见恶狗 都奔向濠沟那边去了,便赶快跑来。” 妈妈两手全是泥污,好几处还渗出血滴。 “活累人吗?妈妈!”我低声说,“能不能让我替你去干?” 妈妈含泪笑起来,抱住我亲吻。我从来不欢喜亲吻。 “妈妈,”我推开她。“也许军屯户不能在这儿亲吻呢?不必这样…… ” 妈妈呜呜哭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走到公用的木桶去洗。 过后我们重又坐下。妈妈开始吃午餐。我们听见恶狗的狂吠声音。微风 从那边吹来,还带来了“骇人的濠沟”里发出的难受的恶臭。 “喂,你歇凉歇够啦,太太,该去干活了!”谢列达冲着妈妈吆喝。“ 你小子跟我横眉瞪眼干什么?”他朝我走来。“再钻到这儿来,连你一块儿 给我光脚丫和泥。瞧你这德行,太太,自己连饭也不能带,还叫人跟着屁股 送!平日教训你们太少……人人都想装扮成老爷太太!” 回想起我家这段穷苦的困难日子,心情郁闷沉重。有几个远亲甚至打算 把我们从自己的房子里驱逐出去,逼得妈妈吃了许多苦头,流了许多眼泪, 才算保住我们用自己的钱盖好供自己住的房子。 谢列达在派借营房上也和我们捣乱。我们板棚里驻扎了好几排兵上和他 们的马匹,上房又拨给军官做宿舍。妈妈向上级长官申诉。军官们迁了出去 ,却换进来一队号兵。这些号兵从早到晚嘟嘟喇喇,各人吹着各人需要练习 的单音节。故意掀起沸沸扬扬的刺耳嘈杂,甚至在院子里讲话也无法听清楚 。妈妈哭得眼皮浮肿。亲友们全都疏远我们,没有一个出来抱不平……想起 来多烦闷啊!就此打住吧。 冬天比较顺遂一些。我把全副精神放在绘画上。有天傍晚,妈妈不在家 ,我便求多尼亚什卡面对我坐着不动。存暗淡的脂油蜡烛光下,她那因雀斑 而呈火红色的脸庞照得恰到好处。只是烛芯老结烛花,这时便变得过于暗了 。而且蜡烛越燃越低,阴影也随着移动。多尼亚什卡起初还用手指掐除烛花 ,但转眼间便睡意朦胧,鼻尖像啄食似的朝前戳,怎么也睁不开合上了的眼 皮。 但是这幅肖像却画得十分像,妈妈和乌斯嘉回家时,对它笑了半天。多 尼亚什卡的胳膊上也画出了雀斑,满头是火红色的卷发。P51-P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