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乐师(精)/俄苏文学经典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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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 一日夜深，西南部一富家生了一子。青年的母 亲此时已躺在那里晕迷过去。然当屋中飞出来新生 子第一次隐弱哀怜哭声的时候，她闭着双眼，在床 上翻来覆去地辗转。她的嘴唇一动，喃喃地也不知 说些什么。在她灰白儿童般柔顺的脸上，露出来因 为不可忍耐痛苦的那种挤眉弄眼的样子，就像娇惯 孩子吃了那未尝经惯的苦味一般。 产婆将耳倾侧到她那小声咕噜的嘴唇旁边。 病者问道：“因为什么……她因为什么？”她 这问话的嗓音刚刚地可以听着。 产婆没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小孩又哭起来了。 那病人脸上显出非常痛苦的样子来，从那合闭的眼 睛里，可就流出泪珠来了。 她那两片嘴唇又像初次似地低声问道：“因为 什么，因为什么？” 这次产婆明白她的问话了，于是不慌不忙地答 道：“啊，你问的不是小孩因为什么哭吗？都是这 样子，你不必着急。” 但是母亲并不能平稳下去，小孩哭一声，她就 抖嗦一次，并且带着似发怒似难忍的样子不住地重 问： “因为什么……那个样子……那样子的厉害？ ” 老产婆并没有在那小孩子哭啼声中听出什么特 别的地方，又看见她在那种晕迷之中以为是胡说谵 话，可就扔开她，去照顾小孩子去了。 少母住口不说了，可是她那非举止非语言可能 表现出来的极端苦痛，时时地从她眼睛里挤出大泪 珠来。这些泪珠从她厚密眼毛里滴沥出来，轻轻地 从那大理石般柔白的两颊上滚下去。 也许是母亲的心中已经感觉出来，随这新生子 有一种黑暗无出路的痛苦一同落到世间上，现在这 痛苦已系拴在摇床上，要伴随这新生命以至终老就 墓之日了。 虽然，或者这也许是真正谵语。无论谵语不谵 语，而这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瞎子，确是没有错误的 。 二 起首儿谁也没理会出来。这小孩儿也像所有的 那些新降生的孩子们一样，在一定期间之前，带着 那种昏朦不明的眼神各处张看。光阴一天一天地那 么样推移，这新降生孩子的寿命要计算起来，也就 得说多少个礼拜了。他的眼睛明朗了，所有的那种 云朦也都退去，瞳子也明确了。可是小孩永远也不 掉转过脑袋，去看那被雀鸟歌啭愉快声和窗下园中 林木动摇声所送进屋来的明亮的光线。母亲刚病好 ，她看到小孩脸面上那种奇异的神气，就非常着急 ，因为他的脸面老是放在那里不动，还带着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