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

不羡
作者: 林籽籽
出版社: 四川文艺
原售价: 39.80
折扣价: 21.90
折扣购买: 不羡
ISBN: 9787541167904

作者简介

林籽籽: 知乎万粉小作者,半路出家类型,偶尔能说会道,开朗与安静并存的性子,想写喜欢的故事。

内容简介

第一章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 01 大雨滂沱。 初秋的夜里冷得瘆人,苏锦睡不着,起身坐在窗前。她双手托着腮帮子,柳叶般的眉毛下是一双杏眸,十分清澈。打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锦华宫是一处偏殿,她来之前这里几乎被废弃,但经过一番收拾,环境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苏锦入宫已五个年头,她从入宫到现在,见皇帝不过两面,本是宫内下人们打趣的对象,她却偏偏成了例外——平日里不是和小太监斗蛐蛐,就是要宫女陪她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她原本是这肃州城内苏家的大小姐,家中万贯家财,而她生性贪玩,没少惹是生非,后因父亲被人骗,家道中落,她就被父亲连哄带骗送进了宫。 苏父花了重金打点,才让她有了这“才人”的名头,本是希望她能够一举得宠,重振家族雄风,结果没想到苏锦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她爹都被气得病了。 苏锦却落得个清闲。这五年里,哪位贵人怀孕滑胎,哪位妃子受宠数月,哪位又因得罪贵妃被打入了冷宫……这些宫斗史,她和小宫女们都看得津津有味。 而皇帝大人想必早已忘了苏锦的存在,她便在这宫殿内一边暂且逍遥,一边想着找机会出宫。 别看她不怎么出门,但这宫内大小的事情,她总能第一时间掌握信息。 听小太监们说,禁卫局的厂督年轻有为,长得漂亮,身材也是极好,十分得皇上宠爱。 小太监描绘得像是偷看过厂督洗澡一般。 这苏锦就纳闷了,后宫三千,朝臣若干,怎么就这厂督最为得宠,难道皇帝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可就是个大事了! 她又听说这位厂督手段极狠,之前有刺客被他抓住,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人闻风丧胆。 苏锦吓得一抖,心想着以后得离这位厂督远点,以免小命不保。尽管她并非身处冷宫,而且还是个没有人记得的“小透明”,但也得时刻注意着不是吗? 夜越来越深,雨势渐渐有了转小的趋势。 苏锦打着哈欠,困意袭来,正要起身去睡,突然从窗户翻进一人。 是一个男人,他身形矮小,身穿太监服。 他见到苏锦,便抽出小刀径直架在了她脖子上,吓得她直冒冷汗。 “这位好汉,要金银财宝尽管开口,我都给你拿,别……别杀我。”苏锦看着脖子上的刀,立马挤出笑来缓解气氛。 “闭嘴。我问你,皇帝今夜在哪个寝宫?”男人露出凶神恶煞的目光,压低了嗓子。 苏锦一听欲哭无泪,皇帝每日都去不同的妃子宫内,她哪里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男人很是面生,她见过不少宫里的太监,但她确定没有见过他。 大脑飞速运转,苏锦轻轻叹了口气:“好汉,听说今晚皇帝去了如意宫,你从这里出去,出了前门左拐,直走后再右拐,看见一座莲花池,莲花池的正前方就是了。” 男人一听,握刀的手用了些力,不满道:“说这么多废话,你带我过去。” 苏锦立马挺直了身子,心想,果然是从外面进来的冒充的太监。 “好汉,这宫内都有守卫,我俩走在路上太显眼,定会被抓。这样,我画个图给你,把去如意宫的路线给你画清楚,包你找到。”苏锦装傻笑道。要是她把皇帝所处位置给了他,她还能活吗?何况她也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在哪儿。 苏锦好说歹说一顿劝,陌生男人终于同意。他拿了苏锦画的地图,回头恶狠狠道:“若是你敢骗我,定会有人来杀了你。” “不敢不敢,好汉慢走。”苏锦马上摆手。 陌生男人拿着地图,又看了苏锦一眼,打量四周无人,才翻过窗户离去。 见他走了,苏锦松了口气。她探头望去,果然这锦华宫的守卫都回去睡觉了,殿外空无一人,黑漆漆的,像一只能吞噬天地的巨兽。 也罢。 她把地图画到了厂督所在的禁卫局,这禁卫局掌管着所有禁军,由厂督大人统管,只能祝这位好汉好运了。 第二日,苏锦便听说那个假太监被厂督抓了个正着,只是……现在禁卫局正在四处寻找画图之人,怀疑宫内有奸细。 苏锦腹诽:自己明明是好心送这刺客去禁卫局,再怎么说也是立了功,这下好了,反倒成了奸细,真是欲哭无泪。 宫内的小宫女、小太监听闻此事后人心惶惶,没心情陪苏锦玩了。她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心想怎么着也不至于查到她身上来,便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苏才人,劳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厂督大人有请。” 苏锦心脏猛地一跳,姿势僵硬,有些错愕地回头。 只见锦华宫里站了十来位太监,气势汹汹的样子。 她端坐好,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大人,所为何事?” “苏才人,还是不要打听为好,见了厂督自然知道。”为首的太监笑得十分招摇。 秋风吹得狂乱,苏锦就这样被带到了禁卫局。 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有种手脚发凉的感觉。 苏锦抓紧了身上的衣衫。 她被带到石室,只见昨夜的假太监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漆黑布条,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此时闭着眼生死不知。 苏锦手一抖,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这也太残忍了。 她紧紧闭上眼,心想,完蛋了。 “苏才人,见此人可眼熟?”一个磁性的嗓音传来。 此人嗓音温润,好听极了。 苏锦睁开眼,转头朝声源处看去。 不看不要紧,看了才真是吓一跳,那些害怕的情绪瞬间被她抛到脑后——这是什么神仙样貌? 苏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她又用手擦了擦嘴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此人皮肤白净,脸部线条分明,一双好看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微勾的薄唇带着笑意。他身材修长,只是这样随意地站着,就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息。 “苏才人可看够了?”对方嗓音微冷了三分。 苏锦立马收回眼神。 见他这气势,她心里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禁卫局厂督陆景湛。 苏锦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可她若是说出昨夜的事,她一个后宫妃子和刺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事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后宫混? 此人如今死到临头,若他口不择言,再胡编乱造,她岂不是死定了?反正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能咬定不认识他了。 于是她低下头,结结巴巴道:“厂督……厂督大人,我不认识他。” “哦……是吗?可我见你的眼神像是认识她。”陆景湛不紧不慢道,让人拿开了假太监嘴里的布条。 假太监被一盆水浇醒,睁开眼见到苏锦,咬牙切齿,表情十分狰狞。 被问到是否认识苏锦时,假太监恶狠狠道:“我当然认识,这宫内的地图还是她给我的,她化成灰我也认识。” “厂督大人明鉴,苏锦进宫五年,一直在锦华宫住着,宫里的其他地方都不熟悉,岂会认识此人?他定是胡言乱语。”苏锦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此人说地图是苏才人给的,苏才人却说不认识他……不过,要辨明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倒也简单。来人,现在就去查查这宣纸来自哪个宫殿。”陆景湛边说着话边坐上了正位,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锦。 糟糕,她把这事给忘了! 苏锦微微皱眉,每个宫殿的宣纸都是不同的,若是一查,必定知道那纸来自锦华宫。 苏锦顶着陆景湛的目光,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陆景湛纤长的手指拿着茶杯,薄唇轻抿着茶:“苏才人,要不要也喝一杯?” “厂督大人客气了,我不渴。”苏锦咬着唇,一直在想如何脱身。 “不渴,为何满头大汗?我听说苏才人多才多艺,整日与太监斗蛐蛐,和宫女喝酒论事,好不自在。”陆景湛的嗓音是极为好听的,丝丝入耳,但说出的话却是一刀刀扎在苏锦的心上。 他对一个身处偏殿不受宠的才人的生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苏锦望着陆景湛。 男人面如冠玉,气质卓然,难怪皇帝十分喜爱他,别说皇帝了,她也喜欢啊…… 呸呸呸!发现自己思绪飘散,苏锦用手指用力掐住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都什么时候了,小命要不要了,还有空欣赏美色? “厂督大人,我只是平日一个人在锦华宫有些无聊,偶尔做一些闲事打发时日而已。”避开陆景湛的视线,苏锦低下头小心翼翼道。 02 若是问苏锦为何会如此害怕陆景湛,除了他做事手段狠毒,还有他所管之事范咐月儿安顿好家中父母,小姑娘更是感动得直掉眼泪。 “别哭了,傻丫头,快去。”苏锦轻轻拍了拍月儿的脑袋。 等月儿走了,苏锦跟苏怀打了声招呼,便换了身男装,拿着折扇从后门走了出去。 她现在的身份自然是不方便抛头露面,只是难得出宫一次,不好好吃喝玩乐,岂不是浪费? 苏锦一身白色锦袍,头戴金冠,用折扇半遮着脸在街上闲逛,没一会儿她手里就提满了东西。 她不知道皇帝对什么感兴趣,便多买了些。 路过一家摊位时,苏锦看到一块非常别致的玉佩。眼前浮现起陆景湛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玉挺配他,便也顺手买了——拿回去送给他看能不能讨个好。 茶楼、酒馆热闹非凡,整条街上熙熙攘攘的,满满的烟火气。 充斥在耳边的欢声笑语让苏锦格外愉悦,这样自由逛街的情景,不知在她梦里出现了多少次。 如今可算是出宫了。她唇瓣勾起笑意,继续逛。 没走多远,苏锦就瞧见一公子哥被家丁簇拥着闲逛。这公子哥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只要瞧见生得美的娘子,便会上前拉扯。 苏锦皱了皱眉。 为免惹麻烦,她避到一个摊位旁。 公子哥一行人十分嚣张,行人见到纷纷避让。 摊主大娘看不过眼,在一旁低声咒骂。 苏锦忍不住问:“大娘,这是何许人,如此胆大包天?” “公子有所不知,此人是当朝丞相魏铭独子魏然。公子可千万别盯着他看,小心惹火上身。”大娘低声提醒着她。 苏锦抬眸看了眼魏然,他又高又胖,走起路来都费力,看到不顺眼的摊位便让家丁过去直接掀翻,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娘,这丞相之前还给贫苦百姓施粥,挺有善心,怎么他儿子……” “公子,丞相大人公务繁忙,这魏然被丞相夫人惯坏了,谁也收拾不了他,我们老百姓就是受苦的命。”大娘叹息。 原本繁华的街道一点点变得寂静无声,百姓们畏畏缩缩地避让到路的两旁,生怕惹魏然不快。 直到魏然从苏锦眼前走过,她才从摊位边走出来。 在宫里尔虞我诈的事情她听得多了,没想到这宫外还有如此嚣张之人,她真是第一次见。 苏锦摇摇头,不想让魏然破坏她的好心情。 一直逛到晚上,苏锦在醉香居点了份烧鸭,吃饱喝足后还给苏怀带了一份。 回去的路上,苏锦慢悠悠地闲逛着,经过一个巷口时,突然被人拽了进去。 她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见一个黑衣人手持大刀对她砍了过来。 她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刀柄。 苏锦咬牙挤出声:“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若是为求财,小弟定双手奉上金银,孝敬您。” 黑衣人没想到苏锦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恶狠狠道:“我不求财,要命。” 要她的命? “大……大哥,小弟如何碍了您的眼,我改还不行吗?小弟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三岁幼子,一家老小全靠小弟养活,大哥手下留情。”苏锦抓住刀的手不停颤抖。 “要怪只怪你命不好。”黑衣人看着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语气软了几分,“留下地址,东西我帮你送过去。” “大哥,小弟这些年赚的银子都给您,能否给个活路?”苏锦一边说话拖延时间,一边趁机观察。 见黑衣人有所松懈,她一脚踹向黑衣人的裤裆,黑衣人顿时疼得蹲了下去。 苏锦来不及多想就往外冲,还没走两步,黑衣人的刀就挥了过来。她躲闪时被划破了手臂,整个人摔在地上,吓出一身冷汗。 黑衣人步步紧逼,眼见一刀就要落到苏锦的身上,斜刺里猛地冲出一人将黑衣人重重踢飞。 黑暗中,苏锦看不清救命恩人的脸。她奋力起身,见自己暂时安全,忍着痛赶紧捡起地上的东西。 “真是不怕死,还不走。”见状,救她之人冷嘲了一声。 苏锦听着一愣,这语气很有几分陆景湛的感觉,但身形不像。 难道是陆景湛派人保护她了? 来不及多想,苏锦匆忙说了句“谢谢”,带着东西一路跑回了家。 03 苏锦回到家,没有惊动苏怀。 她扯下已被血染红的衣服,手臂上的伤口不算很深,只是一直在流血。她咬牙从柜子里翻出药瓶,把里面的粉撒在伤口上,再用布条包扎好,接着换了件深色的衣服,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了看自己苍白的脸,抹了些胭脂上去让脸上有些血色,才带着东西出了房门。 苏怀正在吃饭:“我就知道你个小丫头嘴馋,定是在外吃了。” 苏锦扯出笑脸:“爹爹,锦儿给你带了好吃的,路上不慎撒了一些,还能吃,您看看。” “哎哟,你怎么知道爹正想吃醉香居的烧鸭。”苏怀一看立马笑了起来。 看到苏怀吃得津津有味,苏锦心里舒坦了不少,故作困倦的模样就先回房了。她打了水到房里,重新擦拭伤口,上药包扎。撑着身体坐到床上时已头晕得厉害,她倒头便睡了过去。 几个时辰过去,冉冉升起的太阳再次推开夜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锦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苏怀在敲门:“锦儿,起床了。” 苏锦猛然醒了过来,冲着房门道:“知道了,爹爹。” 她睡了这般久,头还是晕得难受。 苏锦收拾好自己,略施粉黛,让自己看上去有些气血,便走了出去。因为担心自己回宫后会有人对父亲不利,苏锦便去外头找了名看家护院的下人,家里多个强壮结实的人总是好的。 苏怀一见又说苏锦乱花银子,但今日见苏锦要回宫,也没舍得再说她。他看着女儿,不禁热泪盈眶:“锦儿,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再回来看爹爹。” “爹爹放心,你照顾好身体,吃好喝好,不要担心银子。”苏锦忍住鼻子的酸楚,上前抱了抱苏怀。 “爹知道了,你去吧,这么大姑娘还抱爹爹,成何体统。”苏怀拍了拍苏锦的背,让她上马车。 日光在头上照得亮眼,苏怀看着马车出了自己的视线,抹了把眼角的泪,转身回了家。 苏锦坐在马车上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被月儿叫醒时已到了宫内。她回到锦华宫便让月儿通知下去,让宫里人没事不要打扰她,随即关上了房门。 苏锦垂眸,看见伤口又开始渗出血迹。 她此刻最担心的就是皇帝会来,这件事万万不可让他知道,不然查起来,查到救她之人身上——万一是陆景湛的人,她和陆景湛都会有麻烦。 苏锦拿着宫外买的玉佩摩挲几下,吃力地脱衣服,只是还没动几下,她就晕了过去。 直到闻见一股奇特的冲鼻香味,苏锦才醒了过来,她虚弱地睁开眼眸,目光里映入了陆景湛俊美冷漠的脸。 “大人……”苏锦想起身却没有力气。 陆景湛狭长的眼眸透出冷淡,表情略微嫌弃,挥了挥袖子:“这点小伤还能晕过去,你这身子骨也太娇贵了。” 苏锦见陆景湛虽然语气有些不耐烦,却在此处守着她,不禁有些感动:“谢谢大人。” “你胡乱抹些东西导致自己发热,未必是想死了一了百了?”陆景湛冷着嗓音一字一句道。 苏锦扯开唇瓣笑了笑,缓缓抬起手里的玉佩:“大人,这是苏锦在宫外买的,它和大人一样好看,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陆景湛指尖一顿,坐在床沿,漆黑的眼眸盯着苏锦。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现在因为发热染上了一抹红晕,清澈的眼眸上睫毛微扇,浅笑后露出了两个梨涡,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接过玉佩,凤眸里显得无情,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你都这般模样了,还有力气拍马屁。” 苏锦听着陆景湛的话,意识逐渐模糊,嘴里呢喃:“大人,不是马屁……大人很美……” 她胡言乱语中无意抓住了陆景湛冰冷的手,感觉到一阵凉意才安静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景湛看着那软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抓住了他,面色冷了几分。 她的手热得厉害,温度一点点传到了陆景湛身上。男人细长的凤眸里蕴藏着看不清的神色,挺拔修长的身影坐在床边,浑身气势冷清孤傲,却也没有丢开苏锦柔软的小手。围实在太广。 从朝廷的重要案件,到抓捕听审重犯,禁卫局的人还会潜入各个衙门内,了解各部发生的事情。陆景湛的权力更是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今日这事吓得苏锦此刻似乎只剩了一点气息,她抬头瞄了一眼陆景湛,又迅速低下脑袋,这禁卫局厂督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她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哪口气没有出对,碍了陆景湛的眼。 “我早已派人查了,这图的宣纸来自锦华宫,今日本是想给苏才人一个坦白的机会,看来苏才人是不想要这个机会。”陆景湛缓缓走上前,用指尖钩起了苏锦的小脸,神情冷淡。 陆景湛很高,苏锦不过到他的胸口,下巴被他钩着,一动不动。眨眼间,她忽然灵机一动,小声道:“还望厂督大人明示,苏锦平日在宫里,若是厂督大人有用得上苏锦的地方,定是苏锦的荣幸。” “倒是个聪明人。”陆景湛摆了摆手,假太监被人抬了下去,整个石室只有他们二人。 室内昏暗,烛光照在陆景湛的脸上,能看见皮肤上细细的白绒。这皮肤,苏锦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个大活人怎么能白成这样,他要是换上女装,定是一等一的好看。 陆景湛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苏锦。 两人的距离很近,陆景湛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耐烦,漂亮的眸子微眯,朝着苏锦靠近了一步。 看着贴近的陆景湛,苏锦连忙后退,压低了声音有些慌乱:“大人。” 瞧见她这副胆怯的模样,陆景湛倒觉得像极了只小兔子,也许这兔子培养培养,倒真能咬人。 “不知苏才人愿不愿意与本官合作?”陆景湛声音懒洋洋的,苏锦却隐约感觉到了他话语间暗藏的机锋。 冷风沿着石缝爬上苏锦的背脊,陆景湛如水般平缓的音调在石室响起…… 苏锦听完陆景湛的话,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人不知何时打听到她只见过皇帝两面,至今都没有得到过宠幸,说是可以帮助她夺得皇帝的宠爱,从此一飞冲天,而她要永远做他的棋子,听命于他。 这是什么用意?苏锦心里百转千回。陆景湛身居高位,要什么人为他卖命没有,为何要找一个在宫内没有存在感的她? 难道正是因为她籍籍无名,更不容易被人怀疑吗? 苏锦讪讪地笑了笑:“厂督大人,这……能够得陛下宠爱,实乃三生有幸,只是我实在是没有艳绝后宫的姿色,不敢贸然答应,还望厂督大人恕罪。” 陆景湛的指尖用了用力,苏锦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微微皱眉,一双杏眼含着泪珠,紧紧咬着下唇,不吭一声。 “苏才人还是好好考虑才是,毕竟这夜里和刺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亲手给他画了我禁卫局的地图,已是死罪一条。” 苏锦听到这话,才急忙把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谁知道陆景湛一听,嘲讽道:“苏才人还是别找借口了,若是按你说的此人有刺杀陛下之心,按照禁卫局的处事方式,那可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苏才人一个。” 苏锦一听,心里一悸。 这陆景湛看样子是讹上她了,非要她去取悦皇帝做宠妃。 苏锦欲哭无泪,让她去跟后宫妃子争宠……分分钟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她才不要。 “厂督大人,苏锦无才无貌,实在不值得您这么看重。”苏锦嘴上说着推托之词,顺带还开始演了起来,压着哭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而且这宫里又都是些厉害的人,我若是答应了大人,这事还没干成,我就死在了宫里。 “唉,只恨自己平日里不学无术,帮不了厂督大人。” 见苏锦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陆景湛轻笑出声:“呵,你只管成为宠妃,诞下皇子,其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见陆景湛任自己怎么说都没动摇,苏锦为了保命只能暂时答应,但从那之后,陪苏锦玩耍的小太监和宫女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名与她相依为命的宫女月儿。 陆景湛派了一些人过来教苏锦琴棋书画、诗词歌舞,甚至还有教她怎么取悦男人,总之,每日的功课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苏锦日日吐槽,她当初在家中的时候,每日逃课,不学无术,日子清闲,现在看来,活在世间,早晚是要还的。 一日,苏锦半躺在院子里,嘴里哼着小曲儿,难得心情愉快。 陆景湛路过时顺着声音走到了锦华宫门外,心想她这小曲儿跑调就算了,还哼得越发轻快。他微眯了下眼,从外面看了过去,瞧见苏锦好生自在的模样。 院里的石桌上,蜜饯、果子放了不少。 苏锦左手茶水,右手扇子,边上还躺了个宫女。 这宫女吃着蜜饯开了口:“姑娘,今日为何心情这般好?” 苏锦随手拿起蜜饯丢进嘴里:“难得今日休息,不用学习,有这悠闲时光,才不算辜负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自然是该开心的。” 小宫女听着,捂着嘴巴笑了笑:“姑娘开心就好,月儿见姑娘开心,心里也是舒畅。” “为何这样说?” “若不是姑娘,月儿哪里有今天。这宫里怕是再也找不出姑娘这般好的主子了,每日见到姑娘,月儿都自觉幸运。” 苏锦一听,放下了手里的蜜饯,伸手拍了拍月儿的额头:“怎又说这些?我不是早说了,不管宫内其他地方规矩如何,在我这里,那些规矩统统都不要,反正我是不喜欢。人活这一世,能够追随本心,逍遥自在地活着,就是最好了。” 说完,两人又开始吃吃喝喝,聊一些宫里的八卦。 陆景湛听着苏锦的话,嘴角勾起笑,默念道:“追随本心,自在逍遥。” 好一个“自在逍遥”,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入宫,她却想着自在逍遥,有意思。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苏锦没有再见过陆景湛,只是每日苦练才艺。 本以为日子还跟从前一样,她却突然收到了陆景湛的最新消息,一张长条的纸上,笔锋如剑,干净利落。 “生辰宴”。 再过几日便是皇帝的生辰,后宫嫔妃们都准备了才艺和贺礼,陆景湛帮苏锦也报上了一段舞蹈,这些日子她每天学到半夜。 陆景湛就是要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说实话,这期间苏锦也不是没想过逃出宫去,当后宫宠妃压根就不是她的追求。只是,考虑到这禁卫局一手遮天,她就算是逃出去,也很可能会被抓回来,终是死路一条,这才暂且中止了逃跑的想法。 思来想去,她有了一个主意。 之前听说天下有名的暗门有种假死药,吃了会断气三日,只有微弱的心脉,若不是大夫,绝对瞧不出端倪来。若她能借着假死药来一出“以死换生”,一个不被在意的后宫妃子自然不会被追究死因,她也还有几个能信任的人在宫外可以帮她遮掩一下,躲上几日,一切便顺其自然了。 苏锦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便打定了主意,必须要撑过这场生辰宴。 这日,到了陛下的生辰,百官同庆,好不热闹。 苏锦穿着一身西域的红色舞衣站在镜前,她戴着华丽的头纱,媚眼的妆容是特意修饰过的,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站在她身后的宫女不由得赞叹:“苏才人,你今夜定能艳绝后宫。” 苏锦轻笑,她是陆景湛派人来调教过的,举手投足间皆是按照陛下的喜好去打造,九五至尊能喜欢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吗? 大殿上,陛下和大臣们欢聚一堂,饮酒作乐。 只见太监细声高喊道:“锦华宫苏才人献上西域舞蹈为陛下贺寿。” 太监语闭,还未有人望向大殿中心。 毕竟,谁会在乎一个锦华宫的才人? 苏锦缓缓上来,随着乐曲响起,她身体开始舞动,舞服把她的身材衬得十分诱人。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台下不时传来惊呼—— 少女美眸顾盼生辉,妖艳绝伦。 以脚足为轴,苏锦缓缓伸开白嫩的玉臂,娇躯随之旋转,纤足轻点,绝美的身躯飞向空中,再缓缓落地。她勾起玉足下腰,整个人定在舞台中央。 宴席间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陆景湛微微眯着狭长的凤眼望着苏锦,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地缓缓品着酒。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他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大殿上,皇帝盛赞苏锦的舞姿,连声说“好”,喜欢得紧,赏了她很多首饰。其他妃嫔见状,气得不得了,尤其是得宠的李贵妃。 皇帝本是答应了李贵妃今夜留宿她那儿的,却突然派人拦住了刚下台的苏锦,说是今夜翻了她的牌子。 苏锦被人带去沐浴更衣时,心里才真正开始害怕起来。 以为今夜只是给皇帝留下个印象就行,没想过要走到侍寝这一步。 皇帝今年二十六岁,后宫嫔妃众多,子嗣却稀少,怀孕的嫔妃能熬到生产的已是不多,所以宫里现在也仅有一位皇子、三位公主,这位皇子还从小体弱多病,不受陛下待见。 她若是听了陆景湛的话,怀了皇子,岂不是害了自己的孩子?在这深宫里,总有他陆景湛庇佑不到的时候……苏锦越想越觉得这事万万不能行。 被宫女们“打包”好送去了皇帝的寝宫,苏锦被包在被子里,身上不过一袭兜肚。她看着四周的环境,心里开始打起鼓来。等到宫女一走,她就裹着被子往门外看。 透过门缝,苏锦瞧见院内站着数个宫女和太监。 她深深叹了口气,坐回床上。 夜渐渐变深,以为皇帝不会过来,苏锦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就见到醉醺醺的皇帝赵衫入了门朝她走来。 “美人,你可让朕好想,要不是这李贵妃缠得紧,朕早来了。”赵衫喝得烂醉,他一来就直奔苏锦,笑呵呵的,“你放心,朕定会好好疼你。” 苏锦心里一紧,慌张地从被子里跑了出来,嗓音颤抖:“陛下,您喝多了,我给您去拿些醒酒的汤药。” 苏锦说着往床下走去,赵衫见着她白嫩的玉体,一手拉过她,手不断摸索想要解开她的兜肚:“你就是朕的醒酒汤药。” “不要,陛下。”苏锦吓得不轻,慌乱地推着赵衫,奈何他力气太大,苏锦越反抗,他越是情绪兴奋。 赵衫的唇正准备吻上苏锦,门外突然传来了太监惶恐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李贵妃从高处摔下来了,现在昏迷不醒,一直叫着陛下。” 赵衫一听,动作停下。 尽管心有不甘,但他还是有些惦记出事的李贵妃,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贵妃都护不了。”说着,从床上起来,醉意醒了大半,他抬眼痴迷地望着苏锦,“美人,朕先去看看,明日定来陪你。” 赵衫走了出去,一脚踹在了太监身上,怒气十足。 太监赶紧起身跪着,心里害怕得紧。皇帝现在兴致正好,本不应该打扰,但那李贵妃也是陛下的心头尖,如果不如实禀报,万一贵妃有个三长两短,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望着赵衫离开的背影,苏锦长吁一口气,瘫坐在床上,心脏还是跳得厉害。她摸了摸胸口,还未从刚刚惊慌的情绪里走出来。 躲得过今日,那明日、后日呢?难不成她真要在这宫里蹉跎挣扎? “怎么,马上就要成为宠妃了,不高兴吗?”一个清冷的嗓音响起。 03 苏锦抬头看去,男人一身墨色长衫站在窗边,月光洒下,在他周身留下一层层波澜。 陆景湛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皇帝的寝宫。 苏锦轻抿着唇,垂下眼眸,眼神渐渐暗了下去。现在,只有陆景湛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要成为这后宫的女人,成为宫里的一抹孤魂。 陆景湛走近,坐在了苏锦面前,目光直直地打量着她。 苏锦被他看得不自然,微微抓起被子遮住了胸前。无数思绪从她脑海中晃过,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脱身。 忽地,苏锦抬眸,含着泪珠望向陆景湛,伸出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掌:“厂督大人,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不要成为宠妃,我求你,我求求你。” 见状,陆景湛轻笑:“哦,为何?” 苏锦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我见犹怜的模样,把心一横,她决心抓住陆景湛这棵大树:“厂督大人,实不相瞒,从入宫起,我就对你心生爱慕,和小太监一起聊天也是为了打探厂督大人之事。 “苏锦此生只愿陪在大人身旁,绝无成为宠妃之心,更没有办法安心成为皇帝的女人。” 陆景湛听着她的表白,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他一手抓住苏锦的手腕,薄唇微启:“苏锦,你少把勾引男人那套用在我身上,你可知我是谁?” 苏锦吃痛地闷哼起来,忍着痛呼叫:“我知道,厂督大人不是一般的男人,可是我喜欢你,这并不会因为你是谁而改变,我不稀罕做皇帝的宠妃。” 慌乱间,她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陆景湛细细瞧着苏锦,她身材极瘦,肌肤雪白,胸前的柔软若隐若现,好看的锁骨微凸,整个人轻微颤抖。 陆景湛嘴角扬起一丝嘲讽。 片刻,他眉眼间堆起了淡漠,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之事,嗓音沙哑:“哪怕我永远无法与你有鱼水之欢?” “我愿意,无论你是厂督大人还是普通男子,对我而言都一样,只求大人怜爱,不要把我推到其他男人身边,哪怕是皇帝。”苏锦痛得嗓音颤抖,咬牙道。 陆景湛一手放开了她,将她丢在床上,没再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苏锦揉着手臂,看见陆景湛离开的身影,心里一片茫然,他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她手臂痛得厉害,差点就被陆景湛折断了。 不过……这人怎么这般铁石心肠?若是其他太监听到她这番话,不得感动得痛哭流涕? 苏锦皱着眉,视线掠过寝宫各个角落。 天光大亮,苏锦被人送回了锦华宫。 她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到陆景湛派人来答复她,她越发心烦。见夜色逐渐沉下来,她心里一抖,果不其然,她又收到皇帝翻她牌子的消息。 同昨日一样沐浴后被送到了寝宫,苏锦的指甲把肉都抠出了血印。她在心里把陆景湛骂了一万遍。 四周静得压抑,苏锦听到了赵衫的笑声。 他慢慢走近,边走边脱衣服。 苏锦见到赵衫的身影,思绪更加慌乱起来。 这时,一阵风吹来,寝宫内烛火全部熄灭,漆黑一片。这种氛围让赵衫更加兴奋,他摸着床沿伸出手,掀开了苏锦身上的被子。 苏锦死死闭着眼,心里一片死寂。忽然,一双大掌把她拉了过去,一手点在她的穴道上,大掌扶上了她光滑的纤腰。 见苏锦躲开,赵衫高兴得直叫:“美人,你可真调皮,快出来,让朕好好疼疼你。” 这时,一名与苏锦身材极为相似的女子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赵衫的脑袋。赵衫反手抱住她,两人缠绕在一起,他把女子压在身下。 苏锦就这样站在帘后,背紧紧贴着身后人结实的胸膛,两人一动不动,欣赏着这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床上的女子望了一眼苏锦,随后翻身把赵衫压在身下,蒙上了被子。 苏锦脸色绯红,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忽然,她腰间的手向上游动,搭上了她的肩。 苏锦迅速被带出了寝宫。 到了长廊,空无一人,身后的人放开她后走在前面,苏锦这才看清对方是谁——陆景湛。 这陆景湛的胆子简直太大了,他……苏锦心里又是惊慌又是惊喜,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是,看着他的身影,苏锦明白,昨日她说的话起效果了。 “谢谢厂督大人,苏锦一定好好侍奉您。”苏锦缓缓露出微笑。 “苏锦,既然你不想成为皇帝的女人,我便送你这个人情。我的人情都是要还的,你记住了。”陆景湛眼眸黑如深潭地望着苏锦。 苏锦实在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但眼下的情形对自己已是最好的了。 “苏锦明白。”苏锦笑着答道。 月光在两人身上流过,陆景湛声音清冷,像极了世家大族里温润疏离的公子。苏锦偶尔会忍不住望向他的脸,心里惋惜这面若冠玉的男人却是宫城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厂督太监。 陆景湛要苏锦留在赵衫身边,了解赵衫所有的动向。若是苏锦以后夜里要侍寝,那名女子便会来换她,而白日里她将会是赵衫最宠爱的妃子。 苏锦应下。 趁着巡逻的人离开,天快亮时,苏锦进去换了那女子出来。 她躺在床上,离赵衫远远的。 赵衫醒时见苏锦睡得正香,望见床上的血色花朵,心情大好,帮她盖好被子,便上早朝去了。 苏锦察觉赵衫离开的瞬间便睁开了眼,忍着恶心拿起衣服换好。 回到锦华宫洗了澡,她才真的松了口气,好好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苏锦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 想起昨夜的事,她脸颊滚烫,不禁在床上打起滚来。 不过,那夜过后,赵衫连着几日都没有来她这里,而是翻了李贵妃的牌子。他派了太监过来特意告诉苏锦等李贵妃过几日好些,定来看她。 这着实让苏锦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用应付赵衫,她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每日睡到自然醒是件极其幸福的事。 “你可是忘了,你的目的是成为宠妃?”听到这细润好听的嗓音,苏锦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坐起身,见陆湛走了过来。 宫内点着灯烛,她看清陆景湛极美的脸,不由得再次想起昨夜两人一起见的活春宫,脸瞬间便烧了起来。 陆景湛神色慵懒地望了她一眼,表情并无异样。 有点出息啊,苏锦,你脸红什么,这陆景湛可是太监,再直白点儿,你俩可以当成姐妹处。苏锦努力平复心绪。 突然,她脑子里冒出自己不久前才和他表白心意的事情,若今日她便表现得无动于衷…… 苏锦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她眼睛眯成月牙状,露出雪白的牙齿,声音软糯地对着陆景湛道:“厂督大人,一日不见,苏锦真的好想你。” 说着苏锦下床,直奔陆景湛而去,想要伸手抱他,结果被陆景湛优雅地挥开了手,她直直地扑倒在地。 痛! 这人是不是有病? 苏锦抱着手臂爬了起来,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地仔细打量陆景湛,心里想着慢慢摸索着他的喜好,讨得他的喜欢。 “苏锦,我和你说过了,少把勾引男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陆景湛嗓音如往常般温润,却带了丝丝冷意,他邪魅的眉眼中找不到一点温度。 “厂督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你‘天姿国色’,小人情不知所起,一时没有控制住。”苏锦说着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是苏锦她爹教给她的深宫生存守则之一,遇到危险之时,使劲夸,使劲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长着张极为干净的脸庞,一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样的表现能避开很多危险。 第二章 还请厂督大人明示 01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成为宠妃了吧?”陆景湛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半晌才开口,嗓音温润了不少。 苏锦听他的语气,心想今晚他的心情定是不错,都没有冷着脸对她了。 一定是前两日的马屁起作用了,她想。 她弯着眼眸笑得越发甜美,软声道:“还请厂督大人明示。” “明日你先去见一个人。” “厂督大人说的是李贵妃?”苏锦试探性地询问。 陆景湛淡着眼眸扫了她一眼:“嗯。” 别说,这李贵妃苏锦还真是知道得不少,之前在锦华宫斗蛐蛐的时候,她没少听宫女们聊李贵妃的事儿。 这位如意宫的李贵妃入宫七年,前一两年才得了陛下恩宠,生下一位公主。然而,在她得宠后,只要和陛下走得近的妃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听说,她生小公主的时候落下病根,后来便一直没有身孕,平日里就常常拿宫里的侍女们撒气。众人说起李贵妃时都是瑟瑟发抖。 “厂督大人,不是小人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这李贵妃善妒,外界都知道我刚得了陛下宠幸,怕已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苏锦说着说着,故作为难,一副有心无力的表情。 陆景湛看着苏锦的模样,眉头舒展开来。他语气清冷:“这后宫你也略知一二,皇后从李贵妃得宠后就极少露面,至于这嚣张跋扈的李贵妃,我要的是你主动示好。” 主动示好?那不成了说书先生嘴里说的什么“茶”来着…… 苏锦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陆景湛的安排必定有他的用意,便没有再多问:“苏锦明白。” 等陆景湛走后,苏锦躺在床上,一直在回想他的话,虽说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按自己此刻的位置,肯定是要照做的。 不是说李贵妃从高处摔下来了吗?她倒是可以借机去看望。 第二日大早,苏锦就去了如意宫。 本以为李贵妃不会见,谁知道李贵妃一听是她,立刻派人叫她进去了。 李贵妃正坐在梳妆镜前,听到苏锦进来的动静,倒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回了头。 李贵妃模样生得很不错,美丽大方,身着紫色宫装,宽大的裙幅逶迤在身后,看起来优雅华贵。 她冷笑一声:“哟,妹妹这是真的来关心,还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语气十分尖酸刻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丝毫没有传闻中受伤的样子。 苏锦红唇荡漾着浅笑:“贵妃娘娘说笑了。听闻娘娘从高处落下,嫔妾是真心来探望。”她今日来看望李贵妃,特意穿了身淡黄色宫装,略微施了些粉黛,让自己显得弱小柔美。 李贵妃细细打量着苏锦,不过有几分姿色而已,她入宫这些年,完全没有听说过眼前之人。既没有绝美的容貌,又没有家世背景,就想在这后宫立足,简直做梦。 “既然妹妹如此有心,我就提醒一句,这宫内最怕的就是一些人喜欢自作聪明,往往也正是这些人会送了小命。”李贵妃带着笑意说的话,每一句听着都像是下马威。 “你如今幸运,享了盛宠,但谁知今后会走什么运呢,你说对吧?” 苏锦闻言顺着点了点头:“嫔妾明白。” 出了如意宫,苏锦的脸上露出几分急迫,满脑子都是“自己得早些出宫”这事。她提起裙摆快走了两步,想尽快告诉陆景湛,这李贵妃笑里藏刀都是在提醒她不要争宠。 只是这前有陆景湛,后有李贵妃,她被夹在中间,实在进退两难。 苏锦心里百转千回,不料刚走了几步,就见赵衫迎面而来。 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求陛下放过小女,看不见看不见。 可惜的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心声。赵衫一脸笑意地上前拦住了她:“美人,这几夜我没来找你,可有生气?” 苏锦抿嘴笑笑:“陛下日理万机,嫔妾岂敢。” 说完,苏锦笑得更加温顺可人,试图将手从赵衫手里抽出来,她一副娇羞的模样:“陛下……” 赵衫看着她清纯无辜的小脸,喜欢得紧。 他以前怎不知宫内还有此等绝色,白日和夜里竟是如此不同:“正好,这李贵妃需要好生休养,你陪朕去个地方。”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苏锦听着赵衫的话,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白日里陆景湛不在,让她单独对付赵衫,她心慌得厉害,毕竟也是见过赵衫晚上的样儿了。 想起那晚,苏锦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她被赵衫带到了后花园,此处种满鲜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艳丽。后花园中间有一座凉亭,前方就是荷花池,偶尔一阵微风吹来,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赵衫让苏锦坐下,传唤了几名小太监。 “朕听闻你之前在锦华宫就喜欢斗蛐蛐,这是朕特意给你找的,原准备过几日去送给你。” 苏锦看着小太监们带来的蛐蛐,收起了脸上的惊讶之色:“嫔妾谢过陛下。这是嫔妾小时候喜爱之物,没想到也能入陛下的眼。” “美人这就不知道了,朕年少之时,也喜欢蛐蛐。”赵衫听着笑了起来,又道,“只是朕没想到美人也会喜爱这些事物,让朕有些欣喜,空闲之余,倒也多了去处。” 苏锦扯开了嘴角,不是吧……赵衫的意思是有空来找她斗蛐蛐? “若是如此,便也是嫔妾的福分。”苏锦刚应下,心里便有了主意。 既然如此,她何不白日留住陛下,按李贵妃的性格,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到了晚上必定会想办法让陛下去如意宫。 这样岂不是一箭双雕? 苏锦清澈的眼眸越加明亮,她望向赵衫,他的体态微胖,笑起来十分平易近人。她道:“陛下,臣妾还有些好玩的,不知陛下可感兴趣?” 此时,陆景湛正在禁卫局内,只见有人来报,说苏锦和陛下正在后花园,两人的笑声已经持续多时。 陆景湛狭长的凤眼微眯,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玉器。 后花园内,苏锦和赵衫两人拉开了袖子,嘴里念念有词:“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爬呀爬呀过山河,眼一眯呀头一缩,爬呀爬呀过沙河。” 两人划了几轮,苏锦就输了几轮。 “陛下,臣妾认输了,臣妾自罚一杯。”苏锦说着放下袖子,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赵衫被苏锦逗得大笑。 他自小爱玩,早年没少被母后教训,后来坐上这天子位,不得不循规蹈矩,整日沉闷得厉害。 眼前这丫头的真性情倒是让他刮目相看,有些相逢恨晚之感。 边上的小太监看得大气都不敢出,陛下好久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这宫内敢和陛下划拳的,苏才人当是第一人。 赵衫摆了摆袖:“美人,以后还有这么有趣的事,命你第一时间告诉朕。” “嫔妾遵命。”苏锦答道。 “美人可有什么想要的?”赵衫缓缓端起茶水喝了口。 苏锦一听,小心翼翼地抬起美眸:“陛下,嫔妾不敢说。” 赵衫看着她这机灵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朕准你说。” “嫔妾入宫多年,想回家省亲,见见父亲。”苏锦边说边仔细打量着赵衫的表情 只见他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嘴角的笑意收敛,苏锦心里打鼓。 半晌,赵衫才开口:“朕还以为是何事。准你回家省亲三日,你明日出宫即可,到时候不要忘了给朕带些好玩的玩意儿回来。” 苏锦听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立刻跪下谢恩。 她差点被赵衫的严肃表情吓死——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便神色难测。这伴君如伴虎,说得果然没错。 两人在院子里又聊了会儿,赵衫问了些苏锦小时候的事,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眼看天色渐黑,李贵妃的人来请皇帝,赵衫起身去往如意宫。苏锦等他走远,才步伐轻松地回了锦华宫。 她哼着小曲儿入了房,就看见陆景湛端坐在屋内,正悠然自得地喝茶等她。他身材挺拔,光是坐着,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就让苏锦发怵,她停下脚步。 糟糕…… 苏锦心想,定是下午的事传到了陆景湛耳里。 她轻轻咳了两声,立刻喜笑颜开:“厂督大人真是‘天姿国色’,就这样坐着都让苏锦看愣了神。” 陆景湛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情绪:“苏才人好本事,这才一下午,就让陛下准了你出宫省亲。” 苏锦不敢搭话。 “我倒真小瞧苏才人了。”陆景湛双眸冷淡地扫了她一眼。 “苏锦不过是有些小聪明,多亏厂督大人有先见之明,派人教了些时日。”苏锦眼眸带笑地望着他。 这时,陆景湛突然起身走到了苏锦跟前。 她望着陆景湛高大的身影,不由得退后两步,结结巴巴地软了声:“厂……厂督大人。” 她这一退后,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向后一仰。 千钧一发之际,她纤细的手腕被温热的大手握住,然后他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 苏锦猝不及防地撞上了结实的胸膛,小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她用手捏了捏,缓缓抬起清澈的眼眸,对上了陆景湛紧抿的薄唇。 等她反应过来,赶紧放开手,双手合十解释道:“厂督大人对不起,对不起,苏锦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就算有色心也没有色胆,大人赎罪……” 传闻陆景湛十分讨厌有人近身,之前有位宫女爱慕他,故意靠近,没两日就消失了。 想起那则传闻,苏锦忍不住闭上眼叽叽咕咕地不停求饶,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救命!苏锦小脸惨白,嘴里念念有词说了半天,也不见陆景湛说话,她缓缓睁开了眼。 陆景湛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薄唇还带些嘲笑:“你倒是很怕死。” 苏锦见他没生气,这才放心来:“厂督大人如此看得起苏锦,苏锦自然是不敢随便死。” “不敢?我看你胆大得很。皇帝难得开口准你随便要什么,你竟浪费此次机会,选择出宫省亲?”陆景湛微凉的指腹划过苏锦的小脸,每一下都带着危险。 听着他的话,苏锦瞬间挤出泪水来。她今日身着淡黄色宫装,本就看上去十分柔美,这下眼眸含泪,更显得楚楚可怜。 “大人,苏锦入宫五年,家中父亲年迈,作为独女从未尽过孝道。苏锦知道,有了这次机会本应先回来告诉大人,只是当时一想起家中老父,苏锦就忍不住泪眼婆娑,这才开口求了回家省亲。”苏锦一边说,一边落泪。 那眼泪滑落滴在了陆景湛修长的指尖。 陆景湛盯着眼前这张无比白净的小脸,微微抬起指尖放在了苏锦的薄唇处,轻轻舔了下苏锦刚刚滑落的泪,情绪没有任何变化:“哭什么,倒像是我欺负你一般?” 看着陆景湛“美男舔泪”,苏锦愣住了:“大人……” “家中父亲年迈……嗬,你父亲如今不过四十,可当真是年迈!” 闻言,苏锦立马低下头,心想,这陆景湛不仅人长得妖孽,说话?人的功力也十分了得。 她眼睛转了下,然后抬起,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大人,苏锦真是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只是几年前家中生变,我担心父亲独身一人会被欺负,便想回家给他长长脸面。” “倒是个孝顺女儿。去归去,可千万别另想法子不回宫,不然……”陆景湛嗓音冰冷,带着警告。 苏锦樱花般的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苏锦不敢,何况厂督大人还在此处,苏锦舍不得离宫。” 02 整整一夜,苏锦兴奋得翻来覆去一晚没睡——终于可以出宫了! 翌日,苏锦出宫时,陛下赏赐了许多东西给苏府。 说是苏府,不过是一间仅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小小的庭院很快被御赐之物占满了,四周邻居见苏锦受宠,纷纷道贺。 苏怀见女儿回来也激动得不得了:“我锦儿回来了,快让爹爹好生看看。” “爹爹。”苏锦撒娇地拉住了苏怀的手。 前些年苏锦不得圣宠,苏怀也曾后悔送她入宫,悔到夜晚睡不着。 他今年四十,看着比之前憔悴了许多,但还是能瞧出几分年轻时俊俏的模样。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锦儿一定会得圣宠。”看苏锦模样精神,苏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前来送御赐之物的宫女和太监这时已回宫复命,只有锦华宫的宫女月儿留了下来。苏锦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心里顿时酸楚起来:“爹爹,我每月的俸禄都给你捎出来了,你怎么也不添置些好东西?” “不打紧。”苏怀看了眼月儿,谨慎地在苏锦耳边小声说,“你在宫内不得宠,爹爹把银子留下来,万一日后需要打点,还能拿出东西来。” 苏锦听着摇摇头。 她在这屋子四处看了一圈,又摇了摇头。 吩咐月儿将屋内可用之物都收拾收拾,苏锦便拿起一大袋银子拉着苏怀往外走。 “去哪儿?”苏怀看着她急匆匆的模样,问道。 “看宅子!” 苏锦带着苏怀看了几处宅子,最后买下一处位置还算不错,有前庭后院的宅子。这宅子虽不能和家道中落以前的苏府相比,但也算是小有气派。 回家的路上,苏怀一直在说她乱花银子。 “我一个人,现在的宅子完全够用了。” 苏锦一听,挺直背脊:“爹,您就听女儿的吧,现在住的宅子,我回来还得睡地上,何况还有月儿。” “哪里舍得让你睡地上,爹睡。”苏怀想到刚花了这么多银子,还是心疼。 苏锦停下脚步看着苏怀,苦口婆心道:“爹爹,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我们就不烦了,女儿肚子饿了。” 她说着便揉了揉肚子。 苏怀这才作罢。 苏锦今天看中的宅子,是宫中一位小太监的大伯家,之前在宫里就听他说过,只是那时候她身上的银子不够。最近这些日子,她得了陛下赏赐,才终于荷包丰盈,买下宅子还能留一些钱给苏怀。 此宅子之前虽不住人,但原主人时常来打扫。宅子里东西齐全,整体干净,他们可以直接搬进去。 苏锦吃完饭就开始清点东西,她不打算继续用这边的旧物,所以行装不多,张罗人来搬,没几个时辰就搬完了。 等到苏怀和月儿整理完毕,天已经黑了。 苏锦给月儿一些打赏,让她先去休息。 苏怀看着收拾好的宅子,来回走了许多遍,还是有些像做梦一般。他上午还住在破旧的老宅,一眨眼的工夫就搬到这里来了。 苏锦端了茶水过来,两人在前院坐下,她看着苏怀说:“爹爹,这宅子也有了,女儿以后有了赏钱,都捎出来给爹爹。你要不给我找个姨娘,生个妹妹也好。” 苏怀一听这话,用手点了点苏锦的脑袋:“小丫头胡说什么,我这辈子有你娘亲就足够了。” 苏锦微微叹了口气,娘亲已经去世十年了,爹爹还有这般深情,如果娘亲泉下有知也会很开心吧。 “锦儿,在宫里受了好些委屈吧?”苏怀看着她消瘦的脸忍不住开口。 委屈? 苏锦想起自己在宫里斗蛐蛐、听八卦的快活日子,要说这受委屈,那只能是从陆景湛找她开始。 “不委屈。爹您还不知道女儿?女儿机灵着呢!”苏锦拍了拍苏怀,让他放心。 这一夜不在宫里,苏锦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太阳照进屋内,月儿才来叫她。 她缓缓睁开眼,伸了伸懒腰。月儿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真羡慕姑娘有个好爹爹,老爷说姑娘在宫内必定不能睡懒觉,让我不要叫您才好。” 月儿从苏锦入宫起就跟在她身旁,平日里大家相处和睦,苏锦不让他们叫她“才人”,所以私下里他们都是叫她“姑娘”。 “还是我爹了解我。月儿,今日我去街上逛逛,你要想回家便去,明晚前我们回宫就行。” 苏锦的话刚落音,就看见月儿喜笑颜开的脸。 她给月儿拿了些银子,嘱 欢脱甜宠·因缘邂逅 爆笑刺激的古言甜饼——逃出宫后,我和权臣恋爱了! 梦想“跑路”的后宫宠妃VS权倾朝野的禁卫局厂督 一朝踏错,苏锦成为朝野争斗的棋子 想赢想逃,就得牢牢抓住执棋者的心—— “大人,我喜欢你,此生只愿陪在你身旁,不稀罕做陛下的宠妃。” 她一步步引他心软 好不容易能离开时→这出戏好像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