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与血（古代中国的权力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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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大特务头子 来俊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广泛应用特务政治的大特务头子，这个集流 氓、赌棍、恶霸、贪官污吏于一身的告密团伙，有组织、有纲领、有领袖， 当然还有臭名昭著的《告密罗织经》。 来俊臣虽然晚成名于索元礼和周兴，但他却是武则天恐怖时代高潮时期 的代表人物，是第一大特务头子，也是武则天酷吏群中最为惨毒的一位。 来俊臣的发迹颇为奇特，他是万年人，也算是唐都长安郊县人，身世较 苦，生于永徽元年（650年），本不应姓来，而应姓蔡。生父蔡本是一个赌 徒，因为赌博将老婆输与来家，此时蔡妇已有身孕，到来家后，生下俊臣， 蔡俊臣不清不白地就成为来俊臣。 来俊臣少年之时是一个泼皮无赖，有一次在街头抢劫而被监禁在狱，后 来见武则天朝野鼓励告奸，就自己申请假释，前往告密，不成，反为刺史东 平王李续杖打100下，但是来俊臣并不死心，再次告假出狱，埋头大干。 其时，索元礼、周兴等告密之臣如日中天，都是由卑贱小民飞黄腾达而 来，来俊臣十分眼红，出狱后再次重操旧业时，马上出手不凡，大有后来居 上之势。 来俊臣赖以发迹的是组织一个由街头流氓、赌棍、恶霸和小贪官污吏组 成的告密团伙。比如其重要成员侯思止本为一个贩饼小人，目不识丁，开口 方言鄙语，粗俗不堪，丑态百出；王弘义则是一个乡村莽汉，在家不孝不悌 ，被邻里视为人见人厌的泼皮。一次因邻里请客吃饭，没有邀请他去喝酒， 他竟诬告邻人谋反，以此谋得官名。 来俊臣告密团伙显然是有备而来，有组织、有纲领、有领袖，还有一套 告密的特殊手法，这就是臭名昭著的《告密罗织经》。 这本集告密、诬陷于一体的大全书反复阐明着一种方法，即是告密者， 在不同地区、不同场合、不同时间，制造许多种迹象，经过告密群体严密的 策划、组织与布置，为同一主题服务，对同一人物、同一主题进行诬告指控 ，进行“罪证互证”、“欲诬陷一人，即数处别告，皆事状不异，以惑上下 ”；“每摘一事，千里同时辄发，契验不差，时号为罗织。” 此种有组织的集体“罗织”手法，能轻易地制造大案要案。在武则天的 默认、支持下，这批酷吏迅速地走上政治舞台，成为新兴宠贵。到鼎盛时期 ，这个罪恶的团伙竟有数百名流氓、无赖混迹其中。 来俊臣不仅告密有方，而且办案迅速，能很快速地得到他需要的一切口 供，而这则须“归功”于他的酷刑之高明技巧。 来俊臣奉武则天旨意，在首都建立了一个专门关押政治犯的大监狱—— 丽景门，俗称例竟门，意思是说，一进此狱就等同于生命走到了尽头。 其酷刑手段是：人犯一入监狱，就先从鼻子中灌醋，以清醒精神；然后 抛入臭气熏天的土坑中，不与饮食，饿至精疲力竭；再拉上审讯，施以疲劳 轰炸，昼夜不得休息，稍有瞌睡，即被敲醒，直至昏昏糊糊，要什么招什么 ，最后被“合理”地批死。 这种疲劳刑罚是一种最文明、新奇而时髦的审讯方法，使其同伙大开眼 界，另一些酷刑则没有这般文明了。 来俊臣发明了10种大枷，名字分别为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着即承 、失魂落、实同反、反是实、死猪愁、来即死、求破家。但睹其名，已使人 魂飞魄散。 来俊臣懂得心理在审讯时的重要作用，首先将这些刑枷逐一告知人犯， 然后问他要选择哪一种，这时任何囚犯，如果立刻认罪，可以免死，不用上 刑。这样为逃过此劫，马上胡乱大肆株连、诬陷，以免受刑，当然最后其死 罪还是难免。 另一个心理恐吓手法，是用囚犯家庭伦理来控制。如果死不认罪，则捉 拿囚犯父母、兄弟、妻子、姊妹、朋友，以感情、亲情来逼迫、诱使囚犯认 罪。 关于来俊臣的惨刑，史书记载颇多，诸如污泥倒入囚犯双耳、在头上重 踩、滚转的刑架、以竹签刺指、抓住头发悬挂、烧焦双眼等，对肉体的残害 令人发指。 来俊臣集团还有一点更可怕，就是在武则天指使下，派大量的“钦差” ——使者，到各地去办案，将恐怖政治引向全国。 这些杀人魔王的随意滥杀，史书也记载不少。《资治通鉴》记载说：天 授六年，王弘义到地方办案，有人告发胜州都督王安仁谋反，王弘义见面即 用重刑，安仁不服，王弘义即将其头在枷上夹死；又将其子捉拿，一到官府 ，立刻用刀砍下他的头颅，放人匣中。路过汾州，与本州司马毛公一起吃饭 ，不知何故，吃了一会儿，王弘义对毛公大加叱责，斩之。用枪挑着毛的头 颅回到洛阳，沿途见者无不震傈。 王弘义一天杀两个大臣，其权力来源于武则天，可武则天也知道这伙亡 命之徒都是见利忘义之辈，等到政权快要稳定时，必然要将他们抛出。 来俊臣族杀冤死者1000余家，官至左台御史中丞等职，神功元年（697 年），还是被武则天为稳定统治而诛杀。 树尊立威方是巩固权位的重要手段：君主、皇帝赖以统治天下臣民的有 利条件，即是他掌握了国家的权力，从而形成强大的君势、君威，迫使群臣 自觉不自觉地产生尊敬、信赖、崇拜、顺从、畏惧等心理，从而达到控制臣 下、巩固君权的目的。但光有使臣恐惧的一面，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使臣 子们“服”，发自内心地承认皇帝的圣明，这就需要才能与政绩来支撑，但 是帝王的“功绩”是大大的有限，就只有依赖“诡诈的奸术”来欺瞒天下了 ，这与愚民之术也是一以贯之，常用伎俩是： 1.人为地寻找显示文治武功的机会，制造种种虚无缥缈或根本不存在的 “伟大胜利”。或者发动对外战争，谋求边功，显示帝王勋迹。对异族的战 争，是鼓舞臣民、转移国内矛盾视线、提高帝王威望的最好办法，因此几乎 历代帝王均有炫耀军功、穷兵黩武的习惯。 2.鼓励臣属歌功颂德，以掩饰君主昏庸无能和政治腐败黑暗的真相，君 主的“政绩”、君王的“英明”、政治的“清明”、形势的“大好”，是专 制时代最需要加以粉饰的，这既需要君主的自我欺骗，也需要群臣不知羞耻 与不倦的歌颂。 3.以各种形式大肆宣扬君主的“丰功伟绩”，诸如巡游天下，刻碑纪念 ，以使功德永垂千古。谎言重复千遍也可能成为“真理”，只要日复一日地 欺骗与蒙蔽，总有使百姓与群臣相信的时候。 还有利用权力、法律来增加、维护皇权的尊严；以严刑峻法保障帝王的 特权及帝王的绝对权力；以刑杀惩罚来使大臣产生极端的敬畏心理，这与恐 怖政治是相互共通的，这些都是历代帝王屡用不鲜的奸术与伎俩。 P2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