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苍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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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记得打短工的陈二，看 别人喝酒吃肉，嘴里馋得 不行。可惜身上没钱。他 也挤到摊前，左望右望， 伸手拈了一个大红草虾， 三下二下剥皮到嘴到肚。 吃虾子当然要付钱，白吃 可不成。陈二掏了半天， 只找出三分钱硬币。南京 佬苦笑了笑，倒也不为难 他。“三分钱一个大虾”，这 句话正好被一旁玩耍的小 孩听见，觉得十分有趣， 便暗记在心。第二天，竟 有一帮小孩跟在陈二身后 ，突然跑前头，回头齐声 大喊“三分钱大虾”，飞快而 去。陈二先是一怔，后是 忽悟，苦笑摇头。 夏天的夜晚，城北的纳 凉场景实在是一道难忘的 风景。由北市口向北，北 门大街的两侧，几乎都是 床铺和桌凳，街心留一条 小路供路人通行。夜渐深 了，北门安静下来。当然 ，路灯下也有下象棋、下 军旗、下飞行棋的。那时 ，打扑克的人不多，几乎 没有打麻将的。晚风习习 ，远处传来悠扬的歌声。“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 穿行，……我们坐在高高的 稻堆上面，听妈妈讲过去 的事睛。” 露水浸湿，天色微明。 东墩的乡下人上城卖菜了 。各家各户纷纷收拾床铺 桌凳。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北门的夏天，是童年中 最快乐的日子。一是放暑 假，不用去上学。作业很 少，．可以尽情地玩。二 是衣衫少了，干脆整天赤 膊，大人减少了洗衣的麻 烦。三是可以偷偷地下河 游泳了。大人们尽管反对 游泳，管理却不太严格。 北门的孩子不会游泳的不 多。我是在小学二年级学 会游泳的。刚开始害怕， 泡在水里不敢游，也不会 游。时间长了，感到有点 浮力，竟然游起了“狗爬式” ，笨拙实用。所谓“狗爬式” ，就是双手双腿并用，手 扒腿蹬，水花四溅。 终于又到了开学。刚会 游泳的我等，自然停不下 来。其时，我．们也有点 青春觉醒，不再光腚，而 是穿短裤下水了。上岸后 ，用刺槐树枝将潮湿的裤 头支撑起来，像灯笼，晒 干。然后到学校上学。小 伙伴们—个个皮肤黝黑发 亮，正宗的小麦色，健康 且有精神。 学校同样也是不准下河 游泳的。经验丰富的老教 师有办法检查。方法很简 单，只要是下河游泳的， 太阳一晒，皮肤便干燥， 用手指甲一划就是一道白 印痕。想赖都不成。有几 个倒霉蛋，被老师勒令喊 家长了。有的只得天天写 检查书。俗话说，上有政 策，下有对策。不知是谁 ，想出了一个绝妙办法， 骗过了老师。即游泳后用 蛤蜊油在手臂涂抹一层， 皮肤变得油腻，无论怎么 划，还是无痕。这个办法 迅捷普及，完胜。 夏天除了游泳，还有一 乐，便是捕捉知了。捉知 了的难度要比捉蜻蜓之类 大得多。那时，生态环境 好，大运河堤的刺槐树上 停了许多红蜻蜓。一阵大 风，惊飞起来，犹如红霞 飘拂。捕捉知了需要工具 ，徒手有困难。首先是知 了一般在大树枝丫上，有 高度。其次是知了灵敏， 人一靠近，便“嗖”地飞远。 捕捉知了，工具一般是一 根竹竿、一块面筋。面筋 是用面粉制成，反复搓揉 ，便如胶块，黏力很足。 将面筋缠在竹尖，循声靠 近，慢慢寻觅。竹竿悄至 。突然，只听“咙”的一声， 便已粘住。知了拿在手中 ，只要将其肚腹两边一捏 ，知了便叫将起来，其乐 融融。城北的孩子们都已 逐渐成长，又都一个个先 后离开了。北门的夏天已 经十分遥远。纳凉、大蒲 扇、小板凳、侃大山、吹 牛皮、狗爬式、下军棋等 等，都已有些模糊。如今 ，我走过冷落、凋敝的北 门大街，百感交集，恍若 隔世。但我内心相信，在 北门每一个孩子的心中， 从未真正忘却那些个贫乏 而又决乐的夏天。夏天年 年会有，但感受和记忆各 不相同。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