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山西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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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203098928
包利民,**作家,黑龙江伊春人,出版各类哲理、随笔类作品10余部,多篇文章入选小学课本或教辅材料,并有多篇文章被选作全国高考或中考试卷作文材料或阅读材料。
花开的方向 母亲喜欢养花,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盆, 四季的轮换里,总有花儿是绽放着的,如此,阳台一 直充盈着春意。另外,有 几盆花是放在母亲的卧室 里的,那几盆花是同一品种,母亲也叫不出名字,多 次的搬家,无论是同城的迁移或城市间的辗转,那几 盆 花母亲都没有抛弃。 那几盆花只在每年的夏季里开放,花期半个多月 。花朵并不出奇,比指甲略大些,一圈的花瓣,中间 是橙黄的蕊,形状像极了缩 小的葵花。它们通常是 三五朵聚拢成簇,有一种极浅极淡的香,只在寂寂深 夜、万虑皆宁的时刻才能感*得到。这种花**特别 的地 方,就是固定地朝着西方开放,无论怎样挪动 位置或转动花盆,都不改变。母亲就这样宝贝似的把 它们放在卧室里,不离不弃。 母亲对于养花有一套独到的经验,不管什么花, 在她的调理之下,都显出一股子活泼劲儿来,常让她 那些老姐妹们欣羡不已,总有许多人慕名上门来取经 ,或讨花桠和花籽儿。母亲的养花爱好是*姥姥影响 ,或者是遗传使然,少年时曾和母亲回她的老家探亲 , 姥姥家在一个很远很远的乡村,几乎养了一屋子 的花,院子里也栽得满满的。那时我就发现了那种母 亲至今珍爱着的花,想来是姥姥 送她的,问母亲花 名的时候,她含笑说:“你姥姥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呢!反正我老家那边,这种花是很常见的!” 母亲卧室里的花,起初在老家没有搬到这个城市 的时候,我记得是五盆,后来我大学毕业后,就成了 六盆,而搬来这里后,又多 出来一盆,成了七盆。 仔细回想一下,几乎是以每十年一盆的速度递增着。 直到去年,发现那花变成了八盆,几乎摆满了卧室里 的窗 台。算起来,去年正是搬来这个城市的第十年 了。而母亲的那些老友中,却极少有人知道这几盆花 ,母亲也从不给她们看,似乎那只 是她自己的秘密 。 母亲卧室里的窗户恰好是向西开的,那些花儿摆 在那儿,每年夏季开花的时候,那些花儿便丛丛簇簇 地向着窗外,很像隔窗远眺 的样子。在它们的花期 里,母亲留在卧室里的时间就多了,常常是坐在*上 ,向着那些花儿,也不知是在欣赏花儿的开放,还是 看向 窗外。那眼神飘忽着,仿佛很近,又似乎很远 。 去年年末的时候,母亲回了一次她的老家,给姥 姥过八十大寿。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临行前显得很 是兴奋,似乎不管多大年 龄的人,一想到要见着自 己的母亲,都表现得像个孩子。是啊,人不管长多大 ,在母亲面前都是孩子吧!母亲一个劲儿地叮嘱父亲 , 卧室里的那些花几天浇一次水,每次水量是多少 ,直到父亲都能背得出来,这才放心而去。而阳台上 那些花儿的照看问题,母亲却一句没提,任由父亲去 折腾。母亲回来后,很高兴,有一种满足的神情,不 停地说着姥姥的身体很棒,依然伺候着一大院子的花 。也难怪,八十岁的人了,能有这样的身体和精神, 作为子女自然开心幸福。心里忽然一动, 姥姥八十 大寿,而母亲的花儿正好是八盆,回想起来,似乎真 的是随着姥姥每十岁的增长而增多一盆。于是笑问母 亲,母亲看向那些 花,说:“对呀,就是这样,你 姥姥每长十岁,我就多种一盆!”一瞬间忽然明白了 母亲为什么钟爱那几盆花了,那些花是母亲从故 乡 带出来的,是姥姥曾栽种下的,母亲珍爱着它们,其 实是对姥姥的一种思念,一种祝福。 有**在网上,无意间闯入一个花卉论坛,各种 花*的图片琳琅满目。素来对花花**缺乏兴趣的我 ,正要关掉网页,忽然,仿 佛闪电般,一个熟悉的 画面划过我的眼睛,正是母亲卧室里的那种花!于是 急忙点开,看它的介绍。上面说,这种花不管在什么 地方 什么情况下,都是向西开放,并分析了一大堆 的原因,心里涌动着一种巨大的感动,因为我终于知 道了它的名字,那是一个让人悠然 神飞、魂牵梦绕 的名字——望乡。 那些花又到了花期,母亲依然在守望着,目光轻 柔地抚摸过那些小小的花朵背影,然后投向西方。而 远远的西方,隔着山,隔着 水,隔着风雨云雾,有 母亲的故乡,有母亲的母亲! 精彩书摘(二) 广场上弹吉他的弟弟 太阳刚刚爬过对面楼房的顶上,弟弟便开始忙活 了,穿上那件浅灰色的长风衣,背着那把破吉他出门 ,去广场上上班了。 家门附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平时闲人多, 过路的人也多,弟弟踩着一地的阳光,慢慢踱向那个 花坛,坐在花坛的边沿 上,开始工作。只是他所谓 的工作,和周围那些面前摆着破碗或者写满悲惨经历 的人性质一样,只有他称那是工作,而且是很认真地 说。 **次去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你周围的 那些人,不会让 你抢他们的生意的!”他神秘地笑 ,说:“山人自有妙计!”只是那天中午回来,弟弟 的长风衣上布满了脚印,他连饭也没吃,回到 自己 的房间,一会儿工夫便传出了**声。到了午后,他 居然起来了,而且把风衣上的灰掸得很干净,背上琴 又要出去。我叫住他: “换身行头吧,你穿成这样 去,不挨打才怪!”他留给我一个倔强的背影,迈着 微瘸的腿,看来被教训得不轻。 晚上弟弟下班,回来后神采飞扬,衣服也干干净 净,看来不但没挨打,生意好像也不错。我打开他的 琴盒,却是一个硬币也没倒 出来。于是嘲笑说:“ 你连一毛钱都没挣到,还乐得像捡了金条一样!”他 故作高深地一耸肩:“太俗,张口闭口都是钱!我这 高雅 的艺术岂是金钱能衡量的?再说,大哥,我挣 的钱并不比你少啊!你别像地主婆一样剥削我!”这 孩子,真是神经了! 夜里,弟弟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我无聊 地玩儿了一会儿,竟伏在电脑前睡着了。醒来的时候 ,屏保的图案在眼前变幻, 已经过了零点,弟弟的 房间里已没有了声音。我继续上网,到一个网站上看 小说,看弟弟的长篇玄幻,他同时开了两本书,都已 经签 约上架,也已经出版了**本的**部,现在 书摊上四处都是盗版。但是却看得我着急,我常批评 他:“大白天的时间在家写书多 好,你知道那些无 聊的读者多么期待?你对得起他们吗?”那样的时候 ,他会斜我一眼:“读你书的人就不无聊?而且,我 知道,你 也在看我的书,你这个正统的作家怎么也 无聊起来了?”我悻悻:“我只是想看你怎么成为太 监的!看你想象力那么放得开,*后怎 么往回收! ”他回以我的依然是背着琴盒有些酷酷的背影。 弟弟一个秋天都在往广场上跑,就像有瘾似的, 依然是一分钱也没拿回来。有**,我对他说:“你 先给我弹唱一首,我看是不 是你把那些人都吓得不 敢从广场经过了,我觉得*近咱们这儿行人特少!” 他倒是没拒*,坐在那儿给我弹唱了一首Beyond的《 再见 理想》,唱得倒是有那么几分味道。唱毕,他 说:“看你层次可能高些,才唱的这首,我在外面唱 的,都是大众喜欢的。你弟弟我的 嗓子可不是盖的!”我回以颜色:“别看你唱歌 不上税,吹牛可是 要上税的!” 我知道弟弟有段时间在恋爱,而且十有**去广 场上唱歌是为这事。那个秋天,每**他的情绪都在 微妙地变化,或幸福甜蜜, 或伤感多思,或黯然, 或兴奋,而且,他的玄幻小说中的主人公,也和他的 心境契合着。只是有**晚上我看他的*新,男主人 公和那 个心爱的女人竟然分手了,让我震惊不已, 回想当天,弟弟并没有反 常的情绪,没有那种失恋 的痛苦和忧伤,反而有种平静中透着的安 静与满足 ,真是奇怪的孩子! 快冬天了,弟弟还是那身装束,我曾对他说:“ 你得多买几件风衣了,总穿一件,观众们会有视觉疲 劳!”他却说:“没多长时 间了,冬天就不出来了 ,太冷,旁边的那些人冬天也很少出来!”这家伙, 居然跟那些乞丐对比上了。他却一本正经地说:“那 些人 并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样骗钱的!”我不理他: “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天他们联手揍你了?” **天地寒冷起来,我平时足不出户,这天却突 发奇想,想去看看弟弟。正是下午下班的时间,广场 上人来人往,弟弟被包围在 一小簇人群里,看不见 人,却听见吉他声歌声传出,这小子,一首流行歌曲 倒是唱得也满动人的。我挤进去,看见他面前的琴盒 里已 经装了不少钱。我躲在一边,一会儿,人都散 了,弟弟艰难地站起来,把琴盒里的钱散发给周围的 乞丐们,还说:“这回你们冬天不 用出来了!今年 冬天*冷!”终于明白,这小子挣的钱居然这样消费 出去了,整个一个秋天,他等于替那些曾经打过他的 人讨钱! 我先跑回家,站在一楼的窗口,看着弟弟慢悠悠 地走回来,凉凉的风吹动他长长风衣的下摆,脸上依 然是满足的神情。一进门, 他立刻换了一副神情,急急地甩了风衣,脱下裤 子,把左腿的义肢摘下来,疼得龇牙咧嘴,腿根的断 处,已经磨得不堪入目。我忙为 他抹药,再把他抱 回房间。 那个夜里,我在弟弟*新的小说中,看到他借主 人公的口说出的几句话:“原以为*幸福的事,是和 心爱的人相伴偕老,现在才 发现,*幸福的事其实 是给别人以帮助;原以为*痛苦的事,是恋人陌路, 可是经历了才知道,在那份帮助别人而得到的幸福面 前, 这种痛苦微不足道。” **次,在深深的夜里,听着隔壁弟弟熟睡的声 音,在电脑 前,我没有伏案而睡。 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