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崇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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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初刻拍案惊奇(注释本)(精)/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典藏
ISBN: 9787540341527
第一卷 转运汉遇巧洞庭红 波斯胡指破鼍龙壳 词云: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 ,且喜无拘无 碍。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 安排,领取而今 见在! 这首词乃宋朱希真所作,词寄《西江月》。单道 着人生功名富贵,总有天数,不如图一个见前快活。 试看往古来今,一部十七史中,多少英雄豪杰,该富 的不得富,该贵的不得贵。能文的倚马千言,用不着 时,几张纸盖不完酱瓿bd小瓮;能武的穿杨百步,用 不着时,几杆箭煮不熟饭锅。极至那痴呆宿董,生来 有福分的,随他文学低浅,也会发科发甲科举高中; 随他武艺庸常,也会大请大受。真所谓时也,运也, 命也。俗语有两句道得好:“命若穷,掘着黄金化作 铜;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总来只听掌命司颠 之倒之。所以吴彦高又有词云:“造化小儿无定据, 翻来覆去,倒横直竖,眼见都如许!”僧晦庵亦有词 云:“谁不愿黄金屋?谁不愿千钟粟?算五行不是这 般题目。枉使心机闲计较,儿孙自有儿孙福。”苏东 坡亦有词云:“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干忙 ?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这几位名人说来说去, 都是一个意思。总不如古语云:“万事分已定,浮生 空自忙。”说话的,依你说来,不须能文善武。懒惰 的,也只消天掉下前程,不须经商立业;败坏的,也 只消天挣与家缘,却不把人间向上的心都冷了?看官 有所不知,假如人家出了懒惰的人,也就是命中该贱 ;出了败坏的人,也就是命中该穷,此是常理。却又 自有转眼贫富,出人意外,把眼前事分毫算不得准的 哩! 且听说一人,乃是宋朝汴京人氏,姓金,双名维 厚,乃是经纪行做买卖的中人。少不得朝晨起早,晚 夕眠迟。睡醒来,千思想,万算计,拣有便宜的才做 。后来家事挣得从容了,他便思想一个久远方法,手 头用来用去的,只是那散碎银子。若是上两块头好银 ,便存着不动。约得百两,便熔成一大锭,把一综红 线,结成一绦,系在锭腰,放在枕边,夜来摩弄一番 ,方才睡下。积了一生,整整熔成八锭,以后也就随 来随去,再积不成百两,他也罢了。 金老生有四子,一日,是他七十寿旦,四子置酒 上寿。金老见了四子跻跻跄跄,心中喜欢,便对四子 说道:“我靠皇天覆庇,虽则劳碌一生,家事尽可度 日。况我平日留心,有熔成八大锭银子,永不动用的 ,在我枕边。见将绒线做对儿结着。今将拣个好日子 分与尔等,每人一对,做个镇家之宝。”四子喜谢, 尽欢而散。是夜金老带些酒意,点灯上床,醉眼模糊 ,望去八个大锭,白晃晃排在枕边。摸了几摸,哈哈 地笑了一声,睡下去了。睡未安稳,只听得床前有人 行走脚步响,心疑有贼。又细听着,恰像欲前不前相 让一般。床前灯火微明,揭帐一看,只见八个大汉, 身穿白衣,腰系红带,曲躬而前日:“某等兄弟,天 数派定,宜在君家听令。今蒙我翁过爱,抬举成人, 不烦役使,珍重多年,冥数将满。待翁归天后,再觅 去向。今闻我翁目下将以我等分役诸郎君,我等与诸 郎君辈原无前缘,故此先来告别,往某县某村王姓某 者投托,后缘未尽,还可一面。”语毕,回身便走。 金老不知何事,吃了一惊,翻身下床,不及穿鞋,赤 脚赶去。远远见八人出了房门。金老赶得性急,绊了 房槛,扑的跌倒,飒然惊醒,乃是南柯一梦。急起挑 灯明亮。点照枕边,已不见了八个大锭。细思梦中所 言,句句是实。叹了一口气,哽咽了一会道:“不信 我苦积一世,却没分与儿子每相当于‘‘们”受用, 倒是别人家的?明明说有地方姓名,且慢慢跟寻下落 则个。”一夜不睡。 次早起来与儿子每说知,儿子中也有惊骇的,也 有疑惑的。惊骇的道:“不该是我们手里东西,眼见 得作怪。”疑惑的道:“老人家欢喜中说话有失,许 了我们,回想转来,一时间就不割舍得分散了,造此 鬼话,也不见得。”金老看见儿子们疑信不等,急急 要验个实话。遂访至某县某村,果有王姓某者。叩门 进去,只见堂前灯烛荧煌,三牲福物祭祀所用的食物 ,正在那里献神。金老便开口问道:“宅上有何事如 此?”家人报知,请主人出来。主人王老见金老揖坐 了,问其来因。金老道:“老汉有一疑事,特造上宅 ,来问消息。今见上宅正在此献神,必有所谓,敢乞 明示。”王老道:“老拙偶因寒荆谦称自己的妻子小 恙买卜,先生道:‘移床即好。’昨寒荆病中,恍惚 见八个白衣大汉,腰系红束,对寒荆道:‘我等本在 金家,今在彼缘尽,来投身宅上。’言毕,俱钻入床 下。寒荆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体爽快了。及至移床, 灰尘中得银八大锭,多用红绒系腰,不知是那里来的 。此皆神天福佑,故此买福物酬谢。今我丈来问,莫 非晓得些来历么?”金老跌跌脚道:“此老汉一生所 积,因前日也做了一梦,就不见了。梦中也道出老丈 姓名居址的确,故得访寻到此。可见天数已定,老汉 也无怨处。但只求取出一看,也完了老汉心事。”王 老道:“容易。”笑嘻嘻的走进去,叫安童童仆四人 ,托出四个盘来。每盘两锭,多是红绒系束,正是金 家之物。金老看了,眼睁睁无计所奈,不觉扑簌簌吊 下泪来,抚摩一番道:“老汉直如此命薄,消受不得 。”王老虽然叫安童仍旧拿了进去,心里见金老如此 ,老大不忍。另取三两零银封了,送与金老作别。金 老道:“自家的东西尚无福,何须尊惠。”再三谦让 ,必不肯受。王老强纳在金老袖中,金老欲待摸出还 了,一时摸个不着,面儿通红,又被王老央不过,只 得作揖别了。直至家中,对儿子们一一把前事说了, 大家叹息了一回。因言王老好处,临行送银三两,满 袖摸遍,并不见有,只说路中掉了。却元来金老推逊 时,王老往袖里乱塞,落在着外面一层袖中。袖有断 线处,在王老家摸时,已在脱线处落出在门槛边了。 客去扫门,仍旧是王老拾得。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 定。不该是他的东西,不要说八百两,就是三两,也 得不去。该是他的东西,不要说八百两,就是三两也 推不出。原有的倒无了,原无的倒有了,并不由人计 较。而今说一个人在实地上行,步步不着,极贫极苦 的,却在渺渺茫茫做梦不到的去处,得了一主没头没 脑钱财,变成巨富。从来稀有,亘古新闻,有诗为证 ,诗日: 分内功名匣里财,不关聪慧不关呆。 果然命是财官格,海外犹能送宝来。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