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陀螺上跳舞（郭院林诗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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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烟 毕业后，朋友分在一所中学教书，我应该去看看。且 不说叙友情，实只为散散心。认认真真努力了近二十年， 结果大家都做了一名乡村教师，于心何甘？但“牢骚太盛 防肠断”，我们迟早会适应的。人生太短，管什么兼济苍 生？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玩一把。世界太大，心太小，我们 都应该心安理得。叶黄叶落也罢，秋风秋雨也罢，我心平 静，如同死水。 雨一直没停。雨点打在伞面上，穿透入内，滴在脸上 ，冰凉冰凉。那一片远山，在雨中愈发显得更加苍茫，让 人难以看透。这可算空灵了，任由你想象。我并不为寻灵 感而来，也就不为之感动，慢慢浏览，作一种心灵休憩的 游戏。人活心境，景况原不重要。前面是一个相当普通的 村庄，静静地依在山坡边。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悠 远古朴的气息。几间红砖房，几幢土砖屋，如此而已。加 上秋色萧瑟，田野一片枯萎景象，我实在不愿勉强自己的 眼睛。好在此地坐落在庐山的南麓，山景还是不错。山峦 的雾飘来飘去，轻盈而自由，让人艳羡——山色空蒙雨亦 奇，果然不假。于是不自觉地想起了顾城的《远和近》：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你是——蝈蝈吧！” 正当我沉醉于遐想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出了我的小 名。眼前是一位青年妇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着伞， 身旁还跟着个小男孩。几绺头发散落在额上，把原本挺清 秀的脸弄得很不整齐。眼角还有些鱼尾纹。我很纳闷，实 在找不出模样印证。 “瞧你，不记得了？我是周舟呀。初二你不是到我们 学校来参加过田径比赛吗，事后我们一起在茶园里游戏嘛 。你事后不是给我写过好多封信吗？说我有多好，多么纯 情、清秀，还有什么芙蓉，什么玫瑰……”我的脸有点发 烫，记忆的窗户随着她的语言渐渐打开，十年前懵懂而强 烈的情绪我依然能感受到。 初二那年的春天，田野油菜花开，浓郁而明媚；茶叶 青翠欲滴，阳光灿烂。一群少年在茶园里嬉戏。一个男孩 摘了一朵野花插在上衣的口袋，兴高采烈地奔跑；另一个 女孩也笑嘻嘻地模仿，其余的人便一起嚷起来：“做新娘 新郎咯，新娘新郎人洞房……”男孩狡猾地瞅了瞅女孩， 女孩羞红了脸，朝山坡跑去，小花在她胸前跳动。跑着跑 着，她忍不住噗嗤笑起来。…… 那个男孩便是我，女孩便是周舟。自那以后，我_连给 她写了许多封信，表达我对她的爱意，表示我一定会为了 她好好读书，将来娶她做新娘。可是中考之后也就失去了 联系。每每遇到他们学校的人总想打听她的消息，可总是 难以开口。而那一幕却深深藏在我心里。至今想来，似乎 还可以看见女孩红扑扑的脸蛋、跳动的羊角辫，那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