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山呼海啸的思念

去听,山呼海啸的思念
作者: 珩一笑
出版社: 台海
原售价: 39.80
折扣价: 21.90
折扣购买: 去听,山呼海啸的思念
ISBN: 9787516838808

作者简介

珩一笑: 笔墨纵情,大梦而已。人生正短,一笑而过。 生于南方,耽于幻想,希望用小说的甜来治愈生活的痛。

内容简介

第一章 好事没碰着,碰着熟人了 “今天这节课上到这里,请大家认真完成课后作业,下课。” 丛静丢下粉笔,抱起一大沓作业本,课代表蹿上讲台,“老师,我帮你。” 课代表是个女孩子,叫陈璐,现在的小孩子吃得好长得快,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比丛静还高。 丛静没有推脱,领她到办公室,让她将作业放到桌上,抓了一小把糖给她,说了声“谢谢”。 “老师,不客气。”陈璐冲丛静咧嘴一笑,跑出办公室。 同办公室的语文老师问丛静:“今天上课怎么样?” 丛静抽出一支红笔,开始批改作业,嘴上抽空答着:“有几个还是很闹腾,管不住。” “嗐,叛逆期么,这种孩子是要多费点心。” 丛静每次批改作业,都头疼得厉害,很简单的作业,他们写得一团糟,字迹当真跟鬼画符一样。但她还是秉着极大的耐心,认真地,一行行地看过去。 那语文老师凑过来看,皱眉说:“这学习态度不行啊,小丛,你得想办法纠正他们。” 丛静谦虚应着:“嗯,我知道了。” 下午,丛静从学校出来,天色雾蒙蒙的,看起来要下雨。她包里日常备着雨伞,倒也不惧,但仍是加快了步子,以免雨下得急,淋湿裤腿。 还没走到公交车站,雨就下下来了,又大又急。一连数日不曾落过一滴雨,久旱逢霖,尘腥味乍起,很是难闻。 丛静撑开伞,一路小跑,停下来时气喘吁吁。 刚收起伞,熟悉的铃声响了,她低头在包里翻手机,动作太大,伞上的水不小心甩到旁边的人身上,她忙说“对不起”。 “没事,丛老师。” 丛静下意识抬头,入眼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他戴着黑框眼镜,脚蹬运动鞋,温和地笑着,浑身书卷气。 手机拿出来了,男人示意她先接电话。 “喂?静静,下大雨了,要我来接你吗?” 风卷起雨丝往里飘,凉丝丝的,丛静退了退,“没事,我带伞了。” “哦,那好,你回来的时候能带瓶生抽吗?家里的用完了。” “之前搞活动的时候我多囤了两瓶,放在厨房上面的柜子里,你找找。” 她静静等了会儿,然后对面听到说:“找到了!我去做饭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丛静挂了电话,这才对男人打招呼:“沈老师,你也坐公交回去?” 沈铭信和丛静一个办公室,他教初一数学,他年轻帅气,很受学生喜爱。 “我平时骑单车,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雨,就没骑来。”沈铭信说罢,又忍不住问,“刚刚那是……你男朋友?” “是我室友。” 沈铭信看着这个女孩儿,人如其名,她文文静静的,刚来不久,和学生还没磨合好,她还躲在角落哭鼻子,其他女老师纷纷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脾气好,人虽算不上顶漂亮,可她娇小白净,是典型的南方姑娘长相,十分顺眼。 背地里,他们讨论过好几回她是不是单身,但因还不熟,没贸贸然问。 眼下看来,八成是单身。不然下着雨,怎么自己挤公交回家。 沈铭信悠悠地“哦”了声,转了话题:“你坐几路车?” 恰在这时,丛静说:“我的车到了,沈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他笑意不减,说:“明天见。” 这个时间点,又下雨,车厢里很挤,丛静把自己缩得很小,紧紧抓着扶手。 她很敏感,身上某一处被碰到,她都会下意识去看。 这次也是。是一个女生的挎包,随着车子的刹车,顶到她的腰。 提心吊胆的滋味并不好受,还好她只要坐五站。 一到站,丛静挤着下了车,松了口气。她又思考起,等下个月发了工资,买辆电瓶车代步的问题。 到家时,丛静闻到玉米炖排骨的香气,惊呼:“哇,今天徐大厨做硬菜啊!” “硬个屁。”徐梦宁举着一个汤勺,“你尝尝咸淡。” 丛静凑上去叼走排骨,又喝掉汤,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赞!” 徐梦宁做了一个炒菜加一道汤,两个人正正好吃完,丛静负责洗碗、刷锅、倒垃圾。这是她们俩分好的。要是丛静下班早,就由她买菜做饭。 她们当了四年大学室友,毕业后,又合租这套二居室,生活得很和谐。 饭后,丛静回卧室备第二天的课,徐梦宁复习,她工作几个月后,觉得还是上学好,所以辞掉工作,准备考研。她六七点就起了,背专业课背单词,房子不是很隔音,不过丛静也起得早,两人互不打扰。 备完课,时间也不早了。 丛静趁着徐梦宁还在学习,洗完澡,把衣服搓了,一件一件抖开,晾在阳台上。 她看到对面阳台有个男人光着膀子抽烟,他似乎也在看她,晾完衣服,她就赶紧溜了。 当初,租这套房子时,丛静就犹豫过,离对面楼太近了,感觉没什么隐私。但除了这点,别的无可挑剔,最后由徐梦宁拍板,租了下来。 门铃响了。 丛静踮起脚,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两个男人,那个高个子戴着帽子,低着头摆弄手机,看不清脸。另一个拎着一个工具箱,看样子四十左右。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身体抵着门板,低声问:“这么晚了,谁啊?” “不是你们要修门吗?” 丛静想起来了,徐梦宁早上跟她说过这回事,房东说晚点叫人来修,没想到一晚就晚到了现在。 成年人单听声音,一般辩不出年纪,不过丛静觉得有些耳熟,“你是……房东太太的先生?” 房租、水电、燃气都是线上付的,她只知道房东是位大姐,人还挺好的。 “我是何卉凤的外甥,她今天没空。” 是了,房东就叫何卉凤。 “哦哦,好的,稍等我一下。” 丛静进屋披了件外套,才把门敞开,“不用换鞋了。”让他们进来。 之前答话的男人这才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他懒懒地迈步而入,扫了眼屋内,包括一瞬间呆滞的丛静。 她穿着条吊带睡裙,V领的,露出一截白皙的细颈,然而,一件毫无版型可言的运动款外套,将所有的旖旎遮住。 配上她的表情,像他要怎么样她了一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仿佛时间定格。 直到他勾起唇角,笑了笑,“好巧啊。丛,静。” 丛静不知道为什么,他念她的名字,念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她原还担心,放两个男人进屋不安全,现在她更应该考虑的是,能不能装失忆。 可她不能。 于是,她也扯了个笑,“是啊,好巧。” 一旁的师傅开口:“是哪扇?” 丛静趿着拖鞋,走到自己卧室,“这个,关不上了。” 师傅检查了一下,说:“应该是锁舌坏了,要整个换掉。我先把它卸下来,明天带新锁来换。” 丛静问:“钱是……” “这你不用管。” 丛静“哦”了声,“那谢谢你们了。” 她没觉得不好意思,这锁的问题是上个租客遗留下来的,现在是彻底罢工了。 徐梦宁听到动静,出来看,正要说什么,被倚在墙边的男人骇得一个磕巴。 两个卧室,一北一西,坐北朝南的那间是主卧,面积大,归徐梦宁。此时三个人都聚在侧卧的门口。 他一身黑,连帽子都是黑的,显得人很清矍,他又塌着肩膀,上半身靠着墙面,两条长腿叠交,两指捏着手机晃,懒散得不行。 这脸,这姿态,不是游子遇又是谁? 徐梦宁以为自己在做梦,视线在丛静和他和之间转了个来回。 游子遇不一定记得她,但她,和其他几个室友,没一个不认识他的。再扩大范围到她们班,她们系,也是如此。 丛静不得不说:“他是房东的外甥。” “啊——”徐梦宁意味深长地拖长音,朝着游子遇说,“我是丛静的大学室友……” 他颔首,“我认识你,你们几个我都认识。” 三人一时陷入无言。 过道狭窄,丛静站在门内,和游子遇隔着不过三两步的距离。她抿着唇,视线定在门上。 实际上,师傅用的什么工具,怎么操作的,她全无所觉。 锁很快卸下来了,门板上只剩几个光秃秃的洞。 师傅收好工具,问:“明天上午你们有人在家吗?” 徐梦宁说:“我都在的,师傅你直接敲门就好。”她给丛静使眼色,“静静,送送师傅。” 丛静将他们送到玄关,再次说:“谢谢你们这么晚还特地来一趟,辛苦了。” 游子遇那双桃花眼微微挑起,丛静穿着拖鞋,在他面前身高是最大的劣势,他居高临下地看她。 一秒,两秒,他施施然地说:“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客气。” 丛静说:“我们现在又没什么关系。” 游子遇倒不气,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他转过身,摆了摆手,“就送到这吧。” 丛静本来也没打算十八相送。 人一出去,丛静就把门“啪”地关上。 她突然想起,连杯水都没给人倒。 游子遇毫不怀疑,脚要是收得再慢一步,会被门夹个结实。 修门师傅是何卉凤叫的,游子遇闲着也是闲着,被使唤过来看看情况。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简单汇报了几句。 何卉凤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好,完事了就早点回家吧。” “我都二十多了。” “那也别在外面鬼混。” 游子遇自是不会听她的,思绪一转,问:“明天换锁,我还用去吗?” “送佛送到西,肯定得去,租客是小姑娘,有你盯着点也好些。” “行吧。” 他答得勉强,但一低头,唇角却是弯了弯。 * 游子遇的迈巴赫车身也是全黑,他与车与夜,几乎融为一体。 他驶上繁华的街道,霓虹流光溢彩,愈发衬得他的表情空白,眼睛无神,因他五官的原因,可堪称是冷冽。 他这个表情一直持续到进入“虹”。 朋友对他的厌世脸早已习以为常,抬手把他招到卡座,“游子,这儿。” 现在是还早,夜生活刚刚开始,尚未到妖魔鬼怪横行的时间。 游子遇是最后到的,桌上的酒才开了几瓶,他单手启开一瓶威士忌,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三分之一,放松地靠着沙发背,翘起二郎腿。 “上来就这么猛,碰着啥好事了?” 别人喝烈酒是浇愁,图一醉,熟悉游子遇的都知道,他心情好才喝。 游子遇握着杯子的手指点了点,酒液被冰过,杯壁凝了水珠,润湿他的指腹,“好事没碰着,碰着熟人了。” “哟,女人吧。” 一说,其他几人轰然而笑,纷纷调侃,“能让游大少爷在意的,哪方神圣啊?” “有这么一号人,还来跟我们喝啥酒啊,温柔乡就够醉了吧。” “别乱说,游子正经人儿,跟咱们不一样。” 音乐鼓噪,卡座内光线暗,游子遇坐得靠里,偶尔打来一束光,杯中琼液,清俊公子,最是蛊惑人,尤其是贪念皮囊美色的女人。 他跟他们不一样在,他不是来者不拒,他对这些没兴趣。 游子遇仰头,喝尽杯中酒,旁边人拿起酒瓶,又给他斟了些。 烈酒入喉,他却没半分醉意,说:“你们都认识的。” 他们一愣,说:“游子,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有人说:“草都没草过,哪来的回头?” 游子遇皱紧眉,眼神锐利地看向说话人,后者立马给自己一个嘴巴,“瞧你说了些啥,该打。” 几个男人,又是一群爱玩的,在一起喝酒,难免有时酒精上头,说话过了火。他们太久没再听说“丛静”这个名字,一下失了分寸。 他们不敢再议论此事,扯到工作的事。 游子遇朋友很多,有的是发小,有的是同学,有的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年龄差不多,什么身份都有。 随便几个聚到一起,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人来,一边喝,一边天南海北地聊,快乐至上。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么,玩得久的,差不到哪儿去。 用游子遇他爸的话说,就是蛇鼠一窝。 游子遇吃吃喝喝,一整瓶威士忌被他喝光,时间也过了凌晨十二点。 几个人要么喝得东倒西歪,要么嗨了,抱着兄弟说胡话,游子遇张口骂他们:“一群菜狗,喝不了还喝这么多。” “嘿嘿。” 骂归骂,游子遇还是结了账,把他们挨个塞上车。他的酒量遗传自父亲,从小开始练,不说千杯不醉,至少一瓶的量还不够他醉倒,但这么一通忙活,头真的隐隐痛了起来。 他去便利店买了包烟,打火机车上就有,蓦地想起什么,顿了顿,到底没点,叼在嘴里,过个干瘾。 代驾到时,夜风把游子遇吹清醒不少,上了车,窗户大开,饶是如此,一身酒气仍未消散。 陈姨睡了,他自己到厨房,泡了杯温热的蜂蜜水。 外面响起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一个穿着白色睡裙,披着长发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游子遇说:“深更半夜的,别这么搞,怪吓人的。” “喝了多少?” “没多少,”他放下杯子,“睡了。”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仍是没再说么。 * 丛静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之前总有人提醒她,后来没了,她就纯凭体感来决定穿什么。 早餐是水果、鸡蛋、麦片、牛奶,营养丰富,方便易食。 徐梦宁吃过,就回房继续学习了。 昨天下过那场雨,气温就降了,丛静穿牛仔裤,上身是T恤加小外套,脚上是双高帮帆布鞋,干净、大方、得体,语文老师标配。 丛静这份工作,还是大学老师给介绍的。 恒英中学是所私立的完全中学,丛静毕业于S大汉语师范专业,不能再对口了。比起公立学校,没有编制,压力更大,但相对的,薪水也要高一些。 初中一个年级十个班,丛静教三个初一班,每班只有四十多人。 之前的老师辞职回家生孩子了。丛静临时接手,有些正值青春期的学生欺负她性子好,课堂上很闹腾,被她冷处理,久了就没意思了,丛静也慢慢进入状态。 值得庆幸的是,她年纪轻,资历浅,学校没让她当班主任。 丛静上了一上午课,嗓子干涩不已,回办公室时咳了几声。 桌上多了盒金银花茶,她顺着方向,转头看去,沈铭信不知何时,从斜对面的办公位过来了。 他脸上还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微笑:“保护嗓子的,没事就泡一杯。” “谢谢沈老师了。” 丛静当着他的面,拆了一包,倒进杯中,起身去饮水机接开水。 沈铭信像是心满意足地回位置。 * 中午,丛静和几个老师一起去教工食堂吃饭,不远处的沈铭信见了,也端着餐盘坐过来。 他自然地和丛静搭话:“丛老师,怎么不打汤?” 丛静解释:“我海鲜过敏。” “紫菜也不能吃吗?” “里面有虾米。” 沈铭信低头看了看,“哦,是。” 他的意图过于昭彰,惹得一旁的曲敏笑起来:“沈老师,你怎么不关心我没打汤?” 沈铭信也笑:“我知道,你嫌食堂的汤是涮锅水。” 曲敏就是和他们同办公室的那个语文老师,她三十来岁,平时最是爱好八卦。 “你倒是滴水不漏。” 曲敏弯肘轻轻顶了下丛静,“小丛,你看沈老师一表人才的,你觉得怎么样?” 丛静礼貌一笑,“我觉得挺好的。” 她坦然得很,脸上没半点羞涩,像是真没那个意思。 曲敏对沈铭信耸耸肩,他神色未变,反而揶揄起曲敏:“你叫我沈老师,叫丛老师倒是一口一个小丛,差别对待啊。” 曲敏说:“小丛还跟个学生样,不像你,都一把老油条了。” 丛静被逗乐,她说:“沈老师,你也叫我小丛吧。” “行啊,小丛。” “没想到,沈老师叫人可以这么肉麻啊。” 沈铭信清了清嗓子,又叫:“小曲。” 曲敏不放过他:“不一样不一样,太刻意了。” 丛静之前被某人死缠烂打地追过,面对这种程度的玩笑,她可以处之泰然,听若惘闻。 大学那年,游子遇开始追丛静。 大家都说,少爷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没想到的是,他追了她一年。 “你听见了吗?” “什么?” “仔细去听,那是我对你山呼海啸的思念。” 爱是他信马游驰万花丛中,却被一株小草绊住,失了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