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列依哈睁开了眼睛(2016)/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

作者简介

古泽尔·雅辛娜，当代俄国女作家，1977年生于喀山，毕业于国立喀山师范大学外语系，1999年起定居莫斯科，从事公关、广告、市场营销等方面工作，2015年毕业于莫斯科电影学院编剧系。自移居莫斯科后，古泽尔·雅辛娜陆续在《涅瓦》《西伯利亚星火》《十月》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她2015年的首部长篇小说一*打响，在很短时间里相继获得“年度*佳小说”“亚斯纳亚·波利亚纳奖”“大书奖”等一系列文坛*高奖，成为2015年俄国文坛*大赢家。

内容简介

她嫁到这家多少年了?好像有十五年了吧?这可能 是她的多半辈子了。真该问一下穆尔塔扎，趁他心情 好的时候，——让他算一算。 祖列依哈没有绊到地毯，**的双脚也没有碰到 右侧靠墙的铁箱子。她躲过火炉弯角处那块一碰就吱 吱作响的地板，钻过那片将小木屋分成男女两部分的 印花布帷帘……这儿离房门*近。 赫拉普·穆尔塔扎就在旁边。睡吧，为了真主继 续睡吧。妻子不该瞒着丈夫，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有时真是迫不得已啊! 眼下*要紧的是——千万别惊动家畜和家禽。平 时，它们都被关在圈里，但是遇到严寒天气，穆尔塔 扎就吩咐将幼小家畜和家禽赶到屋里。家鹅没有被惊 动，但是小马驹的一只蹄子叩了一下地，脑袋晃了一 下——小家伙醒了。这匹小马驹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匹 好马，你看它的反应速度。祖列依哈把一只手伸过帷 帘，抚摸着小马驹柔软的脸颊，心里说道：安静点， 自家人。小马驹感激地用鼻孔嗅了嗅女主人的手掌— —它认出了她。祖列依哈将汗津津的手在贴身**上 擦拭干净，然后用肩膀轻轻地推动房门。房门厚重， 冬季又用毡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祖列依哈用力推动， 房门才勉强露出一条缝，透过门缝，一团白色的刺骨 寒气涌进屋内。祖列依哈向前一步，抬脚跨过高高的 门槛，——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踩到门槛，惊扰神灵 啊，呸!呸!——来到穿堂。她随手掩上房门，倚在上 面。 感谢真主，初战告捷。 穿堂很冷，如同置身户外，——皮肤冻得生疼， 衬衫也抵挡不住严寒。冰冷的寒气透过地板缝直接吹 向祖列依哈**的脚掌。不过，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对面屋里。 “老妖婆”——祖列依哈背后总是这样称呼她的 婆婆——乌佩里哈。谢天谢地，婆婆不跟他们**一 室。穆尔塔扎家的房子很宽敞，有两幢，两幢房子共 用一个穿堂。十五年前，当四十四岁的穆尔塔扎把十 五岁的祖列依哈领进家门的那天，乌佩里哈哭丧着脸 ，开始把自己的箱子、包裹、餐具等一应物品搬往以 前客人居住的房子，将客房塞得满满**。儿子打算 帮她搬东西，“别碰!”——她厉声喊道。随后两个 月，她没跟儿子说过一句话。就在这一年，她的视力 开始严重退化，又过了一段时间——听力也开始减退 了。两年之后，她变得又聋又瞎，像尊雕像。但是她 喜欢唠叨，整天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没人知道她有多大岁数。她说自己一百岁了。不 久前，穆尔塔扎坐下来，掰着指头认真算了一下，他 算了很长时间——*后确认：妈妈说得对，她的确大 约一百岁了。他是她*小的孩子，可现在——几乎是 个老头儿了。 乌佩里哈平时醒得*早，然后将心爱的宝贝—— 一只雅致的乳白色细瓷夜壶——拿到穿堂，壶的侧面 和顶部绘有娇嫩的蓝色矢车菊(穆尔塔扎从喀山为母 亲买来的礼物)。听见婆婆的呼唤，祖列依哈必须立 刻起*，头一件事就是倒掉夜壶，并仔细洗净这个珍 贵之物，然后生炉子，发面，接着将牛赶出家门，赶 进牛群。如果早晨睡过了头，那可就遭殃了。十五年 来，祖列依哈总共睡过头两次——为此*到的惩罚她 不忍去回忆。 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