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百花文艺
原售价: 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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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我在廊桥上等你(2013-2014散文海外版精品集)
ISBN: 9787530665824
天籁之声 隐于大山 铁凝 贾大山是河北省新时期**位获全国**短篇小 说奖的作家。1980年,他在短篇小说《取经》获奖之 后到北京中国作协文学讲习所学习期间,正在文坛惹 人注目。那时还听说*本有个“二贾研究会”,专门 研究贾平凹和贾大山的创作。消息是否准确我不曾核 实,但已足见贾大山当时的热闹景象。 当时我正在保定地区的一个文学杂志任小说编辑 ,很自然地想到找贾大山约稿。好像是1981年的早春 ,我乘长途汽车来到正定县,在他工作的县文化馆见 到了他。已近中午,贾大山跟我没说几句话就领我回 家吃饭。我没有推辞,尽管我与他并不熟。 我被他领着来到他家,那是一座安静的狭长小院 ,屋内的家具不多,就像我见过的许多县城里的居民 家庭一样,但处处整洁。特别令我感兴趣的是窗前一 张做工精巧的半圆形硬木小桌,与四周的粗木桌椅比 较很是醒目。论气质,显然它是这群家具中的“精英 ”。贾大山说他的小说都是在这张桌子上写的,我一 面注意这张硬木小桌,半开玩笑地问他是什么出身。 贾大山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他家好几代都是贫下中 农。然后他就亲自为我*持午饭,烧*和油炸倮子都 是现成的,他只上灶做了一个菠菜*蛋汤。这道汤所 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因为大山做汤时程序的 严格和那成色的精美。做时,他先将打好的*蛋泼入 滚开的锅内,再把菠菜撒进锅,待汤稍沸锅即离火。 这样菠菜翠绿,蛋花散得地道。至今我还记得他站在 炉前打蛋、撒菜时那潇洒、细致的手势。后来他的温 和娴静的妻子下班回来了,儿子们也放学回来了。贾 大山陪我在里屋用餐,妻儿吃饭却在外屋。这使我忽 然想起曾经有人告诉我,贾大山是家中的****, 还告诉我,他的妻儿与这“**”配合得是如何默契 。甚至有人把这默契加些演绎,说贾大山召唤妻儿时 就在里屋敲墙,上茶、送烟、添饭都有特定的敲法。 我和贾大山在里屋吃饭没有看见他敲墙,似乎还觉出 几分缺欠。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贾大山有一个稳定 、安宁的家庭,妻子与他同心同德。 那一次我没有组到贾大山的稿子,但这并不妨碍 贾大山给我留下的初步印象,这是一个宽厚、善良, 又藏有智慧的狡黠和谋略、与乡村有着难以分割的气 质的知识分子,他嘴阔眉黑,面若重枣,神情的持重 多于活跃。 他的外貌也许无法使你相信他有过特别得*的少 年时代。在那个时代里他不仅是历选不败的少先队中 队长,他的作文永远是课堂上的范文,而且办墙报、 演戏他也是不可少的人物。原来他自幼与戏园子为邻 ,早就在迷恋京剧中的须生了。有一回贾大山说起京 剧忍不住站起来很帅地踢了一下腿,脚尖正好踢到鼻 梁上,那便是风华少年时的童子功了。他的文学生涯 也要追溯到中学时代在地区报纸上发表小说时。如果 不是1958年在黑板报上发表了一首寓言诗,很难预料 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孩子会有怎样的发展。那本是一首 慷慨激昂批判右派的小诗,不料一经出现,全校上至 校长下至教师却一致认为那是为右派鸣冤叫屈、企图 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的反动寓言。16岁的贾大山蒙了, 校长命他在办公室门口的小榆树下反省错误,下了一 夜雪,他站了**。接着便是无尽的检查、自我批判 、挖反动根源等,*后学校以警告处分了结此案。贾 大山告诉我,从那时起他便懂得了“敌人”这个概念 ,用他的话说:“三五个人凑在一块儿一捏鼓,你就 成了阶级敌人。” 他辉煌的少年时代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因病辍 学,自卑,孤独,以及为了生计的劳作,在砖瓦厂的 石灰窑上当临时工,直到19**年响应号召作为知青去 农村。也许他是打算终身做一名地道的正定农民的, 但农民却很快发现了他有配合各种运动的“歪才”。 于是贾大山在顶着太阳下地的业余时间里演起了“乐 观的悲剧”。在大队俱乐部里他的快板能出口成章: “南风吹,麦子黄,贫下中农收割忙……”后来沿着 这个“快板阶梯”他竟然不用下地了,他成为村里的 民办教师,接着又成为入*的培养对象。这次贾大山 被吓着了——使他*到惊吓的是当时的极“左”路线 :入*意味着被反复地、一丝不苟地调查,说不定他 十六岁那点陈年旧账也得被翻腾出来。他的自尊与自 卑强烈主宰着他不愿被人去翻腾。那时的贾大山一边 做着民办教师,一边用他的编写才华编写着那个时代 ,还编出了“好处”。他曾经很神秘地对我说:“你 知道我是怎么由知识青年变成县文化馆的干部么?就 因为我们县的粮食‘过了江’。” 据当时报载,正定县是中国北方**个粮食“过 江”的县。为了庆祝粮食“过江”,县里让贾大山创 作大型剧本,他写的剧本参加了全省的会演,于是他 被县文化馆“挖”了上来。“所以”,贾大山停顿片 刻告诉我,“你可不能说文艺为政治服务不好,我在 这上边是沾了大光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睛超乎寻常 的亮,他那两只狭长的眼睛有时会出现这种超常的光 亮,那似是一种有重量的光在眼中的流动,这便是人 们形容的犀利吧。犀利的目光,严肃的神情使你觉得 你是在听一个明白人认真地讲着糊涂话。这个讲着糊 涂话的明白人说:“干部们就愿意指挥种树,站在你 身边一个劲儿叮嘱:‘注意啊注意啊,要根朝下尖朝 上,不要尖朝下根朝上啊!’”贾大山的糊涂话讲得 庄重透彻而不浮躁,有时你觉得天昏地暗,有时你觉 得唯有天昏地暗才是大彻大悟。 P3-5